“哼!”
青岩县城的一间小酒肆内,赵行川猛拍了下桌子,口出怨愤,脸上尽是恼怒之色。
这般恼怒模样,再加上他满脸的疤痕,显得极为凶狠。
而他如此恼怒,是有缘由的。
便是这一回的灵仆甄选,他又没被选上。
赵行川虽年纪尚轻,不过作为青岩县衙门的一名捕快,在差事上他可是公认的奋勇之人。
上至追查来袭的西狄人,下至帮邻家妇人捉奸,事事都做得无可指摘。
他这般拼命,就是为了能获取一个灵仆的名额。
但年年争取,年年落选。
灵仆甄选有个规定,就是不可超过二十岁。
如今赵行川已经十七了,只剩下最后两年争取的机会。
要是还选不上,他就彻底与灵缘无缘了。
见他这般气恼,身旁比他年长几岁的同伴吴大通,拿起酒坛给他斟上酒,
“行川你也别气了,要晓得每年灵仆的甄选,分到咱们县里的名额仅有三个。其中一个名额归张员外,另一个名额归郡守大人,最后一个归县尹大人。”
“张员外和郡守大人那边就别想了,可县尹大人手里的名额,年年都有许多人觊觎。虽说你平常恪尽职守,甚至多次不顾危险对抗西狄人,即便我们几个比你大几岁,都得对你竖起大拇指,可光对抗西狄人有啥用呢?想要争到灵仆的名额,还得有财富,或者有靠山。跟恪尽职守相比,这两样才是最关键的。”
赵行川牙关紧咬,他知道吴大通说得在理,可他既没财富也没靠山,于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尽,期望借着几分酒意,驱散心中的愤懑。
这时,又听他对面一个四十来岁的捕快说道:“大通说得没错,跟恪尽职守比起来,财富和靠山才是最重要的。行川呀,你可知这一回选中的是谁?”
“是谁?”赵行川朝捕快老刘看了过去。
老刘夹了一颗炒豆子,丢进嘴里咬得咯咯响,“是主簿家的老二。”
主簿又是谁,是县尹大人的谋士。就凭这层关系,他赵行川再拼命也白搭。
“主簿家的老二?”赵行川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去年的名额是谁?”
“主簿家的老大。”吴大通回答。
“这么说来,我得等到明年了。”赵行川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老刘摇头,“主簿家里还有个老三。”
“我去他娘的老三!”
赵行川差点把桌子给掀翻了。
见他气得两颊泛红,老刘和吴大通很是无奈。
好在很快赵行川又冷静下来,问道:“主簿家有没有老四?”
要是没有老四,那他后年还有机会。
“主簿家虽然没有老四,但我劝你还是算了。”吴大通却摇头。
“为何?”赵行川疑惑不解。
“因为除了主簿外,孙捕头也盯着这个名额呢,孙捕头家里有两个小子。”
吴大通说完,老刘又接着说:“除了孙捕头,还有些县里有名望的人物,时不时就给县尹大人送礼品,显然是想从县尹大人这儿把名额买走。所以说这个名额啊,无论如何都落不到你头上。”
听到这里,赵行川完全没了饮酒的兴致。
吴大通和老刘摇头叹气,默默饮酒。
他们也清楚赵行川的情况,孤身一人,十四岁逃难来到青岩县城,凭借一股蛮劲,推倒一块巨石,挡住了两个西狄人,救下了县尹大人的一个亲属,经对方推荐他就成了一名捕快。
这些年,赵行川靠着骨子里的坚毅,以及做事的认真,隐隐有了青岩县第一捕快的称号。
但即便如此,想要得到灵仆的机会,也是没可能的。
过了好一会儿,酒过三巡的老刘吧嗒了一下嘴,拍着赵行川的肩膀道:“行川呀,我觉得这事儿你别太执拗了,得学会放手。这灵仆灵仆,说到底就是修灵之人的奴仆,供他们差遣干重活的。”
“干重活,你觉得能得到灵缘,修成修灵之人吗?肯定不可能呀。依我看呐,你还不如找个娘子,生两个大胖娃娃,好好在青岩县城过一辈子。以你的本事,或许二十五岁之前就能当上捕头。到时候走在街上,谁见你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赵捕头?”
“你不懂。”赵行川摇头。
他眼中有一股执拗和坚持,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不羁。
灵缘,他身上早就有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运用。
所以他必须成为灵仆,这样就能跟修灵之人更接近,从而知晓身上的灵缘,并加以利用。
老刘和吴大通看着一脸庄重的赵行川,猜测赵行川想要成为修灵之人,或许是为了把满脸的疤痕给修复好。
因为赵行川高高瘦瘦,身形矫健,唯独脸上全是疤痕,凹凸不平的,不然这一身功夫,再加上一副英气的长相,肯定讨姑娘欢心。
可男人嘛,那么在意容貌做什么,赚钱才是正事儿。
将来娶妻生子,繁衍后代,这才是任务。
但他们不知道,赵行川一定要成为修灵之人,他有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