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这几个月,重一就在偏房修炼,谁也不许打搅!”
目送李氏三位长辈离开后,李长山转身,对杨水兰说了一句。
对此,杨水兰只是点了点头,便再无言语,牵着幼小的李重玄回了屋。
临近年尾,忙碌了一整年的人们,一个个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但在流西村,有一家人,却因为失去他们最疼爱的儿子,而伤心欲绝。
终于,在离除夕夜仅剩三天的中午,失去爱子的何氏,还是找上了李长山家。
失去儿子的女人,本就是疯狂的,即便是李长西这个当家的,也无法将其阻拦。
眼睁睁看着自家妇人,朝李长山家跑去,李长西心中却有了其他盘算。
在院门口沉思良久后,他终于做了个决定。
既然李长山家的宝贝,自家不能如愿得到,那么你李长山,也别想将其独吞。
于是李长西转身,朝着李氏辈分最高的李祈年家走去。
何氏的哀怨与怒火,很快倾洒于李长山家门外。
屋里,李长山、杨水兰夫妇,正逗着重玄开心。
偏房,李重一则继续自己的打坐修炼生活。
‘哐哐哐’的砸门声,惊醒了李重一,也将杨水兰吓了一跳。
院子,擎苍早已狂吠着冲到了院门处,要不是门关着,怕是早就撕咬了起来。
“无事,我去看看,你照看好两个娃娃!”
李长山推开窗户,朝外瞅了一眼,只看到关闭的院门,被砸得来回晃荡。
下炕,穿上鞋,出门前,顺手将那把常年陪伴自己的剔骨刀,藏在了怀里。
“李长山你坏种,你害我儿命!”
“你不得好死,你一家绝户断种的命!”
......
何氏嘴里骂出的话,让炕上的杨水兰,一头雾水,却也气愤不已。
她善良没错,可你也不能欺负到我家头上。
“重一,把你弟看好,哪个疯婆子,来我家叫魂了!”
杨水兰嘴里骂着,便冲出了屋子。
“谁家疯婆子,大中午上我家叫什么魂。
你家才绝户断种,你吃了狗屎了,嘴巴这么臭!”
冲出屋子,未等李长山将院门打开,杨水兰便已骂上了。
“擎苍,回去!”
李长山并未阻止自家妇人,而是将擎苍先赶走了,毕竟自家媳妇不会下口,这畜生,可是实打实,会下嘴。
临近过年的档口,李长山也不想闹什么事出来,惹得自家人过不好这个年。
擎苍凶狠的叫声,在李长山开口后,立刻止住,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进了窝。
哐!
院门被李长山从内打开。
“大中午的,嫂子这是干什么!”
看着院门口,披头散发的何氏,李长山很是平静的问了一句。
“干什么?”
“你没人性的畜生,把我儿巨林害死在山上,如今连个尸首都没有,你还想过好这个年?”
何氏悲愤、怨毒的双目,怒视李长山,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嫂子,这话怎么说的,你儿巨林失踪,怎么就跟我家扯上了。
长山不就是带着重一上山打猎么,怎么就被你赖上了。”
杨水兰本欲破口大骂,但眼前这个女人的遭遇,让她临开口之际,还是起了一份同情。
“赖上你家了!”
“你杨水兰不就怕家里的宝贝物,被外人知道,然后偷偷摸摸,让坏种父子俩进山藏起来,我儿巨林上山,只是不小心撞见了你家秘密,就把我儿害死了。
哎呦,你这一大家,全是歹毒的货,你杀畜生杀的来劲,我儿巨林可是活生生一个人啦,你畜生,你怎么下得去手。”
何氏的叫骂声,毫无疑问,引来了流西村村民的围观。
有人本欲上前劝架,但一看何氏这样子,再加上她家遭遇,不明缘由的围观人群,也无人敢于上前。
“我家几时得了宝物,躲躲藏藏了。
嫂子你不能因为你儿失踪,就随便给人扣帽子。”
“长山一年四季在山上打猎,拿命换我家人一年生计,要有宝物,长山还打什么猎,我杨水兰早享清福去了。
你看这一院三家土坯房,这是有宝物的样子吗?”
听着何氏的咒骂,杨水兰当即反驳道。
听杨水兰这么一说,何氏也是不管不顾,将这些年李重一念书三年,以及李长山、杨水兰夫妇,为了供重一读书,如何操劳等等,自己心中的猜测,一一说了出来。
只是有关李长山家得了宝物,这个她没有实际见过,不过是自己一番猜疑罢了。
围观的人群,听的云里雾里。
不过对于这三年来,李长山夫妇二人,供重一读书这件事,也有不少人,觉得奇怪。
以往在村里,无论谁家娃娃念书,顶天了也就一年多一点,根本没有说让娃读整整三年书的。
毕竟读多了,除了花钱,几乎没什么用处。
这一点,流西村不少人家觉得奇怪,但也仅仅只是疑惑,却没谁会像李长西夫妇一样,从中看到其他猫腻。
“怎么养娃,是我自家事,与外人有关系吗?”
“我与长山不偷不抢,挣的每一分钱,都是靠劳累换来的,这得罪谁了,看我家不顺眼啊!”
杨水兰怒喝着,抬头将围观人群,逐一扫视了一圈。
在场之人,其实大多都与李长山家关系不错,毕竟夫妇二人平日里,与人和善,杨水兰更是善良、勤快,谁家要帮忙,都会搭把手。
感情上,围观的不少人,都想帮衬杨水兰家,但面对一个嘴不饶人,又折了孩子的女子,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大中午的,不嫌丢人啊!”
正当杨水兰与何氏互骂时,李长西带着李氏几位长辈赶来了。
何氏见状,顿时往地上一瘫,便嚎叫着哭喊了起来。
“祈年伯,你给说说理,大中午的,无缘无故跑我家门上闹腾,我家惹着谁了,遭这么大的破烦!”
见来人是李氏长辈李祈年,杨水兰直接迎上去,控诉道。
“长山没动手吧!”
李祈年见状,却并未理会杨水兰,而是看了眼瘫坐在地的何氏,问了问。
“动什么手,长山一个男人,动她做什么!”
一听这话,杨水兰心中怒气,瞬间上涌。
“没动就好,毕竟是你嫂子,有话咱好好说!”
李祈年见状,点了点头。
“有嫂子的样,才是嫂子,没有,我杨水兰认不认她,都不一定!”
杨水兰也是心中有火,面对这个往日尊敬的大伯,也是回怼了一句。
“祈年伯啊,你看李长山这一家,都是什么豺狼虎豹,他们杀了我儿巨林,尸首都不留,这下又不认我这个嫂子,这种阴崽子,不配......!”
“你说谁阴崽子,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不等何氏骂完,杨水兰发疯似的,直接扑上去,扯住其头发,在冬日硬邦邦的地面上,狠狠撞了两下。
哎呦!
哎呦!
“杀人了,杀人了,李长山家杀人了!”
“李长山家,都是些豺狗,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狗!”
哎呦!
哎呦!
何氏半张脸,瞬间被撞的青红一片,嘴上却依然歇斯底里,叫骂着。
李长山见状,赶紧上前,将杨水兰拉起后,护在了身后。
因为此时李长西与他不中用的大儿子李巨峰,已扑了过来。
“嘴巴太不干净了,祈年伯,这可怪不得水兰下狠手!”
说话间,李长山目光迎着扑来的李长西父子二人,右手已伸进腰间,握紧了那把剔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