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破晓之钟

伊莎贝拉歪了歪头，思考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殿下，这方面我还是学过一些。”

“我父亲为我请了相关的家庭教师，并且我也时常去家族的书库中翻阅。”

听到这样的回答，希尔薇娅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发现对方似乎正在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

她向后靠住椅背，悠然问道。

“您的眼睛，似乎……”

伊莎贝拉组织着语言，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此刻，希尔薇娅与她的左眼完完全全不再相同。

之前因暂时寄存死神神性的左眼现在已经恢复了原状，在紫色的基础上给人一种“清澈”的感觉。

然而她的右眼在略显污浊的同时呈现一种近乎黑色的紫。

不仅如此，原本是眼白的位置上也存在一些深紫的花纹，如果仔细去看，能够发现那是由一个个象征符号所组成。

“这个？”

希尔薇娅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嗯……它不是我原来的那颗，我将它替换为别的眼睛。”

此刻这位外形不再突兀的眼珠正是那枚幽月的右瞳，在经过打磨后，大小完成调整的眼珠就被她所替换。

幸好那些细节没有被失手磨掉。

这是她在看到效果后心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同时，她也感受到这枚神之遗物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那于其间流动的新生与死亡气息仿佛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而在完成替换后，她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既然自己现在寄宿的躯体是一具人偶，那么自己能不能用一些别人的身体素材替换掉自己身上的某些零件？比如给自己的左眼也换成别的东西。

好像可行？只不过要注意一些整体美感，把自己弄成怪物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思绪拉回，希尔薇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这枚眼珠是古月神的遗物，其中蕴含着新生与死亡的力量。”

“根据这种力量，我进行了一些适度的开发……”

“虽然效果有些奇怪，但我认为这个法术能够让人感到新生的可喜。”

“不过很可惜，想要让这个法术达到我预期的完美效果，还需要一些生命领域的权柄。而我的‘色欲’权柄与之并不适配，最终效果没有那么理想。”

“或许这涉及到了那位地母神的领域。”

“所以，你要体验一下这个先行版本的效果吗？”

希尔薇娅将目光落在伊莎贝拉的身上，而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

金发少女有些好奇的歪了歪头，刚想做出回答，结果看到蹲坐在对方肩头的拉克迪沃疯狂的给她使眼色。

再结合自家殿下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最终摇了摇头。

“啧，明智的选择。”

希尔薇娅脸上的笑容逐渐正常：

“其实我只是在开玩笑，如果你真的同意，我也会拒绝。”

“毕竟它的效果有点……嗯，有点鬼畜。”

听着自己从未听过的形容词，伊莎贝拉略显茫然的点了点头。

……

夜色降临，房屋内的壁灯纷纷被点亮。

这时，房门被敲响，女仆玛丽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该用晚餐了。”

“好。”

正在翻看一本流行于当下的小说的伊莎贝拉应答一声，随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希尔薇娅：

“殿下，要一起吗？”

“嗯……克拉德已经离开。”

她又补充了一句。

“不用。”

希尔薇娅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我现在只是一具人偶，并不要进食。”

“而且，我也没有相应的器官。”

“好的。”

伊莎贝拉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下床离开房间。

房门关闭后，希尔薇娅清晰听到来自门外的对话：

“小姐，我来扶您下楼。”

“不，我认为我现在可以自行下楼。”

随着嘴角的一点点扬起，希尔薇娅也选择休息一下。

刚才，她的意识上升至灵性界，在构思着超凡力量的编织与构造。

“主人，您的这具身体有着一定的奥秘……”

就在这时，拉克迪沃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嗯？”

从座位上站起走至床边的希尔薇娅嗯了一声，示意对方说下去。

“在我看来，您的这具身体出自一位人偶师之手。”

“嗯，真正的人偶师，三十二条超凡路径之一的人偶师。”

“而且这位人偶师的层次绝对不低。”

听到对方的说辞，希尔薇娅赞同的点了点头。

见此，拉克迪沃继续说道：

“我认为这个层次的人偶师完完全全能做出和活人一模一样的身体。但不知为何，她没有选择这样去做，而是保留了人偶的特征，并且没有添加不必要的器官。”

希尔薇娅摸索着下巴，目光看向窗外逐渐被点亮的煤气路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这或许与那位图亚女士的观念有关。”

“人偶就是人偶，这是她发表在某期期刊上的言论。”

同时，她也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幸亏自己只是人偶。

而听到希尔薇娅的回答，拉克迪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晚餐时间很快结束，伊莎贝拉带着笑容返回楼上。

简单闲聊几句后，二人一鸦各自又干起各自的事情，而直到小伊莎贝拉入睡，她的哥哥克拉德也没有返回。

站在窗帘与玻璃之间的夹缝内，希尔薇娅看着圣鲁尔斯教堂的方向，心中闪过了一个猜测：

那小子不会就在那里吧？

……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六。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白色，太阳尚未升起。

坐在椅子上的希尔薇娅却是突然睁眼，而她的灵性正在此刻疯狂的预警！

怎么了？

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目光同时穿透了墙壁，看向引起自己灵性预警的源头。

东方！

那里是……

圣鲁尔斯教堂！

就在这时——

“咚……”

“咚……”

“咚……”

“……”

神圣而空灵的钟声仿佛浪潮一般激荡于阿洛瓦市，一道道耀眼而圣洁的纯白之光随之蔓延！

同时，一道柔和的嗓音夹杂在圣光与钟鸣之间——

“礼赞！光辉之主！”

“您是永辉的造物者，您是超越世界的伟岸存在，您是高悬于一切之上的纯粹之光！”

此刻，希尔薇娅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而深紫的光芒也将其全身覆盖。

随后，拉克迪沃略显感慨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果然，和那个骑士说的一样，抵达阿洛瓦的天使是那一位。”

见没有回答，这位冥河之上的摆渡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剑之天使，艾克西亚。”

“祂为这个世界奏响——”

“破晓之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