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烛龙

原来那是烛龙的鬼面吗？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陆离的双瞳已经变成了灿金色，配合着竖瞳，这份神性仿佛和对面的波塞冬相比丝毫不逊色。

海神停住了身形，眯着眼看着陆离：“你......你做了什么？”

“小开一下。”

身体内充盈的某种东西正在蚕食着陆离的理智。

耳边有人呢喃：“把他们全杀了，眼前的孽神不堪一击，夺走她的身体，将她弑杀吞吃！”

陆离仿若不闻，而是举起了希望与黎明之剑。

“阿希娅小姐，我说过的，要弑神。”

受到千年憎恨缠绕的希望之剑散发着幽暗的光辉，这哪儿还是希望之剑，说是苦痛憎恨之剑倒才应景。

陆离喃喃自语：“只是小小的一部分力量就能到这种地步吗？”

世界仿佛变得慢了起来，空气中沉默的神性在向他跪拜臣服。

陆离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几阶，但这份力量已经恐怖到陆离只需要轻轻用力，周围的脆弱空间就被割裂开来，露出了里面黑色的以太。

金色的龙瞳带着不屑众生的睥睨之意盯着海神。

一柄三叉戟踏浪而来，带起些微因果的味道。

在海神的神殿打海神，这好像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但陆离只是浮起笑，翻转希望之剑，将三叉戟停了下来。

“倒因果？海神应该不具备这种能力才对。”

如若不是能运用烛龙的部分能力，自己就要被“刺中”这份结果构造原因了。

烛龙司掌时间，故不在因果之列。

陆离加大了一份力道，分海的三叉戟激起风浪，将陆离背后的所有景色彻底轰开。

“......”

陆离仰起头，看向海神，一股莫名的滞涩感自足底发散到四周。

石化！

海神什么时候会石化了！？

陆离很快的看向远处的另一尊无头美神塑像。

“那是美杜莎！？”

海神破离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了陆离的身后。

她身后居然出现了一艘破浪的船，带着某种命定的直感冲撞而来。

吃满了控制的陆离看着比自己身体大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倍的木船：“啧，还有这种力量？取自大英雄伊阿宋的船？你趁他们经过海的时候临摹了下来？”

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海水，陆离倒飞而出，那船上的横杆已经被砸的稀碎，破碎的瞭望塔落入了神殿之上，又很快的消散了。

神话具象化！

“吾吃了美杜莎，当然能有美杜莎的能力。”

陆离艰难的爬了起来，吐了一口碎屑：“我怎么记得，美杜莎就是因为你，才被宙斯惩罚的？”

话声刚落下。

两根触手自地底升起，纠缠着陆离，将陆离扔上了天。

“美杜莎？呵，她也配称作美神？吾才是美的化身。”

波塞冬......是女的？

“人类，你身上的神性很让我羡慕，但.....你不会用这份力量。”

“是吗？”

一只布满着龙鳞的手撕碎了触手，破碎的肢体带着蓝色的粘液仿佛在半空中勾勒了一副画。

“戾！”

红色的炽焰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吐息冲刺了海神的面门，蓝色的屏障再度生出，波光粼粼的屏障腐蚀着炽焰，仿佛要将这份力量一并消化。

“吾说过了，你不会用，这是神明的力量。”

触手不知道何时又缠绕在了陆离的腿上，将陆离往着深渊拉扯而去。

充斥着莫名的低语在陆离耳边回荡。

这海神怎么......全身是控啊！

陆离捂着头，仿佛要撕裂脑浆的疼痛让陆离险些把自己的脑袋给摘了。

陡然。

不远处传来歌声。

陆离慢慢恢复清明，右手举起剑，刺入屏障中，左手则是托着剑柄，施加力度。

“谢了，阿希娅小姐。”

“不客气。”

海妖公主慢慢从地面上爬起，展现了自己的歌喉。

作为神话物种，而且是活了一千年的神话物种，海妖公主的歌声能带来的增幅堪称恐怖。

海神的屏障寸寸碎裂。

希望与黎明之剑正面对上了三叉戟，空气爆炸开来席卷涟漪带起音爆声。

轰！

整个神殿被彻底轰开，海水倒灌了进来。

有什么庞大之物正在游猎而来。

那是一条鲸。

庞大的鲸口直接吞没了陆离的身体，作为海神的波塞冬自然有权力命令这海底的生灵。

但鲸鱼仍旧是血肉之躯。

很快，鲸鱼便痛苦的在海中翻滚起来，自它的腹内冲出了一个浑身带血的人。

“就这吗？海神？”

陆离快乐的笑了:“这样吧，你投降，投降我算你输一半。”

海神愣了一下，随后勉强的用手中的三叉戟格挡住了狂暴斩击而来的剑。

少年搞了偷袭，不，也不算偷袭，被敌人话语吸引注意力，以至于险些没接住这一剑，是海神的问题。

铿锵的金属摩擦之间产生了令人咂舌的火星，庞大的海洋被两位神明之间的交手直接分开，最后千疮百孔。

“你知道，在最幽深，黑暗的地方，缺少的是什么吗？”

少年平淡的声音诉说着：“幽暗之地不见阳光，故而有龙衔烛照之，神明不该是你这样的。”

“人类知道什么？！”海神似乎被这一句话激怒，直接弹开了自己的身体，飞跃至高空之中，横亘着三叉戟。

少年持着剑，轻声呢喃：“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神守护着人类，那才叫神，不守护人类的，叫魔，这是我家历史的叫法，你知道吗，就你这样的神，在我家，是没人会供奉你的，连土地公的香火都比你旺盛。”

“不知所谓！”

三叉戟指向少年，自奥林匹斯磨砺的无穷武艺，以及沉寂深渊千万年的怨念，额外加上海神波塞冬的全部神性完全绽放，无数的蓝色光辉汇聚在一点。

“人类，你不知道......神的光辉，不过没关系，吾会让你清楚，该结束了。”

海啸迸发，那柄三叉戟仿佛要摧枯拉朽的撕碎一切，伴随着电光疾射而来。

海神的肃穆之声传来：“苍穹与大地之间，横亘之海，以此，终结吾等神明之敌，再现光辉羽翼。”

光辉近在咫尺。

要是吃上了这一招，自己大概率会死，海神赌上了自己所有的神性，将神性完全凝结在了三叉戟上。

所以，要躲避。

陆离却不闪不躲，而是立于太阳下，直面海神的光辉，轻轻的说了一句：“张嘴。”

于是少女本能的丢弃了三叉戟，双手背负在身后，呆愣的看着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