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练武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巷，径直驶向北城门。

最终，在一座插满镖旗的大院前停下。

沈念下车，抬头望向门匾，只见沈记镖局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威严肃穆。

白云宗在沈剑过世后，将部分宗门采购事宜交由沈家处理，以作补偿。

这份恩惠让沈家暂时渡过难关，但沈元奎深知不能坐吃山空，于是设立镖局，借宗门威名积攒势力。

短短五年间，沈记镖局便在白云城跻身一流之列，而冯三就是总镖头。

沈念刚入镖局，便听见院内传来阵阵呼喝声。

他循声望去，十几名皮肤黝黑、光着膀子的镖师正在大院内操练。

瞧见沈念到来，一个身材精瘦的汉子急忙放下石锁，贴了过来。

“大……大公子您怎么来了？”

他抹了把汗，眼中闪过不安。

“冯叔呢？”

沈念目光扫过院中，没有见到冯三的身影，直接问道。

“啊，三爷刚回来，应该在后院……”

汉子有些慌张，想要将沈念引入凉亭休息，却被对方抬手制止。

“我自己过去。”

沈念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迈步向后院走去，身后那名汉子想要阻拦，却终究没有动作，只能无奈叹气。

刚迈入后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院子中央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不少镖师身上挂了彩，最严重的一个更是断了一条手臂，此刻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流，染红了地面。

沈念紧皱眉头，快步走到冯三身旁，“冯叔，这是怎么回事？”

冯三抬起头，看清是沈念，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系好手中为镖师包扎的布条，缓缓起身，语气低沉：“押镖途中出了岔子，我们遭了响马的埋伏。”

“响马？”

沈念眉头微皱。

“没错！”

冯三眼中闪过一抹恼怒，重重叹了口气。

“领头的两人皆是淬体三重虎骨境的武者，那二人出手狠辣，镖师们拼死抵抗，还是损失惨重。”

“淬体三重？虎骨境？”

沈念微微一愣，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他还不太了解。

见状，冯三耐心解释。

“大公子，这天下武道共分九品，九品武者即为淬体，而淬体又分五重，分别为蟒皮、象肉、虎骨、龙筋、凤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虎骨境就是淬体第三重，这一境的武者肉身大成，铜皮铁骨，力量迅猛，一招一式都犹如猛虎下山，寻常刀剑难以伤其筋骨，一个虎骨境的武者，能够轻松开一百二十斤的强弓，哪怕十几名士兵围攻，也不一定能拿下。”

说到这里，冯三脸色越发难看。

“我奋力抵抗，只拦住了一人，但另一个……”

他叹了一口气，“大公子放心，此次押镖是我的失职，等我为兄弟们处理完伤口，我自会向老爷请罪。”

听到这话，在场的镖师不干了。

“大公子，那伙人显然是冲着货来的，要是罚，您也不能只罚三爷，丢了镖我们也有责任。”

“是啊，大公子，要是没有总镖头，我们都得折那，我们甘愿受罚。”

“我们甘愿受罚，请大公子开恩。”

镖师们异口同声。

沈念看着满院的镖师，一个个浑身带伤却依旧为冯三求情，心头一暖，脸上露出几分柔和。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缓缓开口。

“这次出事，不怪你们，响马有备而来，你们能保住性命，已经尽力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冯三。

“拿去分给兄弟们，给伤重的请个好大夫，别舍不得花。”

冯三愣住，眼眶微微泛红，“大公子，这……”

“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沈念淡淡一笑，“大家先安心养伤，其他事情不必操心。”

镖师们听了这话，心里既感激又惭愧，纷纷向沈念拱手。

“多谢大公子体恤，我们一定尽快恢复，替沈记镖局争回这口气！”

沈念点点头，目光转向冯三。

“冯叔，那伙人来势汹汹，您可看出他们的来历？”

冯三神色微变，低头沉吟片刻。

“大公子，虽说我们和汇丰镖局素有竞争，但没有实证，不好妄下定论。”

“嗯，我知道了。”沈念点点头。

他隐约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但没有继续追问。

稍作沉思，他直接开门见山。

“冯叔，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跟您学武。”

“学武？”

冯三一愣，随即眉头微蹙，“大公子，可否让我多嘴问一句，为何突然想练武？”

“为了自保。”

沈念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坚定，“修行无望，但练武未必不能成事。”

冯三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劝你，不过大公子可知，练武与修行虽同出一源，但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

“请冯叔指点。”

冯三点点头继续解释。

“武者修的是外功，靠锻体强身，开辟经脉，打通周身大周天，让气血流转全身，而修行者修内功，开辟紫府，凝聚金丹，两者一旦选定，便无法回头。”

听到这儿，沈念听懂了。

“冯叔的意思是说练武之后，就无法修行了？”

“没错，练武和修行是两条路，一旦选择，便无回头路。”

冯三长叹一口气，“练武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

从对方的语气中，沈念能听出一丝无奈。

“大公子想要练武自保，我能理解，但冯某不得不给你泼一盆凉水，公子已是弱冠之年，骨架早已定型，若想在武道有所建树，也绝非易事。”

他说的很直白，但沈念不在乎。

“我不怕。”

沈念语气平静，但目光如炬。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愿意一试。”

冯三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好！”

他本想说几句重话，吓唬一下这位贵公子。

没想到对方如此坚定。

“练武之人心性和根骨同样重要，既是如此，我便教你。”

说罢，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包，摊开布匹里面竟有几本封面发黄的古册。

他从中拿出一本，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

“碎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