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探

汇丰镖局。

一处幽暗的密室，烛火摇曳，将墙壁上悬挂的刀剑映照得寒光闪烁。

钱江背靠着宽大的椅背，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神情倨傲。

“少爷，沈家接下陈家这趟镖，这几天在白云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一个镖头躬身禀报，声音低沉。

“哼，一个废物，也敢跟我抢生意？”

钱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沈记镖局上次丢镖，元气大伤，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沈念拿什么跟我斗？”

镖头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少爷，沈家毕竟是白云城的老牌镖局，瘦死骆驼比马大，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小心？”

钱江冷笑一声，将手中玉扳指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付一个废物，何须小心？”

“派‘鬼影’去，让他给沈念一个教训。”

“记住，以后在白云城只能有一家镖局，那就是汇丰镖局！”

“是，少爷！”

镖头领命而去，密室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钱江阴冷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沈府内，沈元奎刚刚回到府中，便听闻沈念接下陈家镖单的消息。

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沈元奎快步走向沈念的房间，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儿子能够听他劝阻，放弃这趟镖。

推开房门，沈元奎看到沈念正在擦拭一柄长刀，刀身寒光闪烁，映照出沈念坚毅的面容。

“念儿，你真的决定要接这趟镖？”

沈元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忧虑。

沈念抬头，看到父亲眼中的担忧，心中一暖。

“父亲，孩儿已经决定。”

他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钱江那厮……”

沈元奎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父亲放心，孩儿自有分寸。”

沈念放下手中长刀，走到沈元奎身边。

“孩儿知道，您一直希望我能够继承家业，经商赚钱。”

“但孩儿志不在此。”

“孩儿想要习武，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沈家，保护您和母亲。”

沈元奎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自己亡故的儿子沈剑。

沈剑，那是他曾经的骄傲，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如果剑儿还在，沈家又怎会遭此凌辱……”

沈元奎心中暗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他本以为沈念断了长生桥不能修行，踏实经商未必不能将沈家发扬光大。

然而，沈念却选择了习武。

沈元奎对沈念习武一事，并无太多期望。

在他看来，沈念资质平平，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难以取得太高成就。

更何况，习武之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沈元奎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念儿，你可知道，钱江的大哥钱潮，上个月修为突破，达到了筑基境，已被白云宗吕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沈元奎沉声开口，语气凝重。

“钱家有白云宗支持，今后在白云城，必然更加横行霸道。”

沈念闻言，心中只道是风水轮流转。

“父亲，孩儿明白。”

沈念沉声开口。

“但这次押镖，孩儿必须去。”

“这是沈记镖局重振声威的机会，孩儿不能错过。”

“孩儿也想通过这次机会，向您证明，孩儿习武，并非一无是处。”

沈元奎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无奈。

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沈念的决定。

“罢了，罢了。”

沈元奎叹息一声。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就去吧。”

“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万事不可强求。”

“孩儿明白。”

沈念躬身行礼，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他知道，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始终牵挂着他。

沈念暗自决心，这次押镖，一定要成功。

他要向父亲证明，自己选择的路，没有错！

沈元奎离开沈念房间，心中依旧忧虑。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偷偷去一趟钱家。

夜幕降临，沈元奎来到钱府。

钱府大门紧闭，门口两尊石狮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沈元奎上前叩门，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家丁探出头来。

“什么人？”

家丁语气不善。

“在下沈元奎，求见钱二公子。”

沈元奎拱手说道，语气谦卑。

家丁上下打量沈元奎一番，冷哼一声。

“等着。”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沈元奎站在门口，心中忐忑不安。

许久，大门再次打开，家丁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进去吧，二公子在客厅等你。”

沈元奎走进钱府，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客厅。

钱江正坐在太师椅上，怀里搂着一位婢女，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沈老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钱江语气轻佻，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沈元奎强忍心中怒火，从怀中掏出银票，放在桌上。

“钱二公子，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钱江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冷笑一声。

“沈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钱二公子，犬子年少无知，接下陈家这趟镖，多有得罪。”

沈元奎低声下气地说道。

“这三百两银子，就当是赔罪，还请钱二公子高抬贵手，将这趟镖让给沈记镖局。”

“哈哈哈……”

钱江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沈老爷，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三百两银子，就想让我把镖让给你？”

“你未免太小看我钱江了！”

沈元奎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

“钱二公子，那您说，要多少才肯罢休？只要我沈家拿得出，绝不二话。”

沈元奎咬牙问道。

钱江见状，更加得意。

他放下怀中的婢女，走到沈元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惋惜。

“沈老爷，你沈记镖局以前在白云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可惜啊，自从您那二儿子过世，就一蹶不振了，现在又想跟我汇丰抢生意，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沈元奎脸色苍白，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钱二公子教训的是，我沈家确实不如以前了，只求钱二公子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给沈家一条活路。”

钱江见沈元奎如此识相，心中的戒备也放松了不少。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

“沈老爷，实话告诉你吧，现在这世道不太平，光靠跑镖是赚不了大钱的，要赚钱，还得另辟蹊径。”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未等沈元奎反问，钱江直接打断。

“别打听，有些生意，不是你们这种普通人能做的。”

略微顿了顿，他继续开口。

“五百两，不，一千两！你给一千两，这次就放过你们沈家。”

钱江伸出一根手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你……”

沈元奎气得浑身发抖。

一千两银子，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沈元奎，我告诉你，一千两，少一铜板都不行！”

钱江冷冷地说道。

“否则，有人要是死在路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元奎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钱江这是在故意刁难他。

但为了沈念的安全，他别无选择。

“好，一千两，我给！”

沈元奎咬牙说道。

“哈哈哈，沈老爷果然爽快！”

钱江得意大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银票。

“来人，送客！”

走出钱府大门，沈元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此行，他不过就是试探。

早些时候，他就收到钱家想要吞别其他家族，一家独大的消息。

而钱江今天表现，再次印证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