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预言

从安铂馆回来后，也没有其他事情做的路明非又去了一趟新生联谊会。

从奇兰口中得知了零确实加入了组织，就在路明非离开后没多久。

“说起来我原本是想通知路主席一下的，毕竟是一名‘A’级学员，还是主席出面比较好一些。”奇兰叹道，“但我没有主席你的联系方式，只能越权面试她了。”

“那有什么越权不越权的。”路明非摆了摆手，“你不是说了，新生联谊会是让所有新生都有一个依靠的组织吗？而且你这让我弄还不定有你做得好呢。”

奇兰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还是主席理解的透彻，是我着相了。”

“还有其他人加入吗？”路明非打断了奇兰的发言。

他发现奇兰有种向古德里安教授发展的趋势，总是能从他的话里理解出一条条的大道理，这就是“先知”带来的能力吗？

“暂时还没有。”奇兰摇了摇头，“毕竟我才把主席加入新生联谊会的消息放了出来，但有了零的加入，这已经开了一个不错的好头。您刚加入，就吸引到了‘A’级学员的加入，这都是主席您的功劳啊。”

路明非也服了奇兰，说得好像是零垂涎他的美色一样，“她加入的时候你还没发出通知呢？零大概只是不喜欢在学生会吧？”

“不，这和别人知道不知道没有关系，在你做出决定时这一切就注定发生。”奇兰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未来一片混沌，舞台上的木偶即将挣脱身上的丝线，抉择的时刻马上到来。你的选择，将决定一切！”

路明非看着突然如同天父上身的奇兰，因为害怕贸然叫醒他会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就没敢打扰他。

终于，等到奇兰说完后呆愣在原地，他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奇兰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对方的这种状态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在3E考试时，对方也有过类似的表现，但远没有今天这样强烈。

“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奇兰疑惑地看向路明非，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全无印象。

“就是你刚才做的预言啊。”路明非把奇兰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真是我说的吗？”奇兰沉思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预言。”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路明非问，“那你以前是怎么得知自己做出的预言的？”

“主席，言灵·先知可能和你想的那样。”奇兰解释道，“先知在密党的研究中也属于很神秘的那一种言灵，他并不是让我看到未来的画面，因为未来随时都在变化。”

“如果我能看到未来，就意味着过去的我也能看到现在，因为现在对于过去就是未来，进而改变现在，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们的世界用一本书来形容的话，先知更像是这本书的旁白，或者说是一个偶然能窥见剧本的角色。它时不时地会以第三者的视角讲述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比当前的时间更往后，然后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对未来的预言。”

“这也是我刚才诧异的原因，我完全不记得我接受到任何信息，况且整个学院都在守夜人的领域笼罩下，我根本不可能触发先知才对。”

“那你知道刚才这个预言预示了什么吗？”

奇兰这个言灵的拥有者都搞不明白，路明非自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对刚才这个似乎和自己有关预言感到好奇。

“我也不知道。”奇兰摇了摇头，“‘先知’就是这样，它只给你一种模糊的喻示，就像在入学前我就知道会碰到一位能改变世界的英雄，但只有碰到主席时，我才能知道这个人是谁。”

见奇兰又要扯到自己身上了，路明非连忙打住，“也就是说，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知道这个预言说了什么，对吧？”

“是这样的，毕竟只是先知，又不是全知，能提前得到一些提醒已经是极限了。”奇兰叹了口气。

“这就够了。”路明非对这个预言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想。

结合今天路鸣泽的到来，他猜测这个预言应该和未来即将苏醒的青铜与火之王有关。

木偶象征着康斯坦丁，挣脱丝线达标对方摆脱了必死的结局。但抉择时刻指的是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在碰到那位龙王时才会知道吧。

有了意外收获的路明非在和奇兰聊了一会社团的未来发展后，就提出了告辞。

……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后，昂热双肘支撑在桌面上，表情平淡，银灰色的眼眸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他在等一个电话。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昂热缓缓地将视线转移过来，抓起话筒。

“……”

他没有说话，他在等对方给他一个交代。

“你发现了？”电话里传来一道明显经过处理的男子的声音。

“在骨骸到手的那一晚我就发现了。”昂热平淡道，无法听出喜怒，“弗拉梅尔没能从中提取出贤者之石。”

“如果我说这是一个意外，你相信吗？”男人苦笑道。

“……”昂热沉默。

男人似乎猜到了昂热的反应，“中间有人救下了康斯坦丁，他的精神已经不在那具骨骸上了，现在那只是一具普通的龙骨罢了。”

“是谁？”昂热问道，“难道还有哪位龙王插手了？”

“不是龙王。”隔着电话昂热也能听出对方的郁闷，“至于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大，救走康斯坦丁的人你现在惹不起。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不含恶意，虽然她救走了康斯坦丁，但你可以视为他已经死了。”

“但这和我们之前约定的不一样。”昂热沉声道，“我不管插手的人是谁，我只想将全部的龙王送进地狱。如果他阻拦我的目标，那么他也将是我的敌人。”

“……”他就知道是这样，“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暂时不追究康斯坦丁的死活，我给你另一个龙王的下落。”

沉默片刻，昂热问道，“在哪？是谁？”

“日本。”电话中传出一个地名。

“难道是……白王？”哪怕昂热身为当今世界最伟大的屠龙者，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身为密党的领袖，昂热可以了解到很多绝密的信息，其中就包括白王的埋骨地，以及日本混血种的血脉来源。

“他难道也要复苏了吗？”昂热惊讶问道。

毕竟那可是白王！传说中和黑王共同执掌龙族，一龙之下万龙之上的至高存在！

“他永远都不会复苏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低落，“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死去了，他的精神早已消失，那具遗体也只是黑色皇帝留下来的念想而已。”

“那你还提他干什么？”

“白王虽然不会复苏，但不代表没有人想借尸还魂。”男人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日本那边的小动作。”

昂热沉默了片刻，要说他不知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虽然日本分部封闭性越来越强，但通过每年派去的实习生，他也掌握了相当多的情报。

但听了男人的话，昂热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的要糟糕。

他原本只是以为有人想提高血统而已，但没想到有人想借助只剩躯壳的白王身体成为龙王！

“这可能吗？”昂热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了日本神话传说中八岐大蛇的故事，但故事里的伊邪那岐可是被八岐大蛇吞噬了意志。

“原本是不可能的，白王虽然死亡，但黑王并未完全收回他的所有权柄。试图融合遗骸的人如果对抗不了遗骸内蕴含的神性，只会陷入疯狂。”男人回答，“但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隐藏在密党内部的逆臣提供了一些帮助，可以让人忽略掉这一步。”

听到密党内部存在叛徒，昂热表情并未露出异样。事实上，他早已有所怀疑，只是当初和男人签订契约时才最终确认罢了。

但对方凭借悠久的寿命已经营多年，哪怕他是密党领袖也不能贸然揭露，只能徐徐图之。

他现在只是想知道图谋白王遗骸的那个人是谁。

“没必要知道。”男人回答，“那个人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你杀了他也只会让逆臣重新选一个人罢了。不如保留下来，让他待在眼皮子底下。”

“但是那个叛徒的目的是什么？”昂热不解，“龙类不是可以通过吞噬获得力量吗？他为什么不自己吞噬，反而让一个人类去融合呢？”

“那也要他能吞噬才行。”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笑，“历史上八岐大蛇的暴走就是他尝试的结果，那个人类只是他又一次的实验罢了。”

“那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成功？”昂热问道。

“放心，时间还来得及，窃取权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可以等到诺顿的事情结束了，再安排路明非过去日本，让他提前适应一下。”

“这么早吗？”昂热诧异道，“没有足够的贤者之石，就没法执行尼伯龙根计划，以他目前的血统在日本并不占优势。”

“路明非已经表现出了承担后果的勇气，对他而言，精神上的提升更加重要，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加快他的成长计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去往日本也是对他的一场试炼，至于实力这方面就交给我了。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他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那就这样吧。”昂热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放心。”男人承诺，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没告诉昂热的是，他让路明非去往日本还有另一层意思。

他想用白王试探出路明非背后的那个愚者教会的真正意图。

当初白王死的太突然了，他知道的只是对方在死亡之前在另一个世界准备实施一个计划。为了万无一失，他把所有的意识都转移到了那边，这边陷入了沉睡。

但很显然，他的计划失败了，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由此，则可以推断出，另一个世界最少是有两拨人对抗，白王死亡，证明另一拨人强于白王。

而这个愚者教会则是经历了漫长时间以来，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另一个世界的势力。

因此，这个愚者教会大概率是属于实力较强的那一方，也就是说他们大概率是敌人。

虽然之前他们没有表现出敌意，但他也不能贸然认定对方是带着善意来到。

路明非的这趟日本之旅就是为了确定对方的阵营，如果他们是敌人，那就一定不会放过白王遗骸，那他就要立即带走路明非，斩断他们的联系。

如果他们并不在意，那就证明另一个世界还存在着第三方势力，愚者教会就是其中之一，这样他们就可以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了。

在一片空旷黑暗的空间内，男人幽幽的看着前方。

哥哥，你要快点成长起来了。

舞台上的木偶即将挣脱身上的丝线。

……

路明非当然不知道他身上即将要发生什么。

从新生联谊会回来的他，去了学院的训练馆一趟。明天就要正式开始集训了，他觉得需要提前适应适应。

时光飞逝，转眼间第二天就来了。

集合的地点是学校体育馆内的游泳池。

恺撒又是早早地就出现在了这里，同时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也在这里。

虽然他们还都是学生，不属于执行部，但这次任务由执行部支持策划，施耐德教授出现在这里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路明非还意外地发现了一名熟人——韦尔夫，是当初面试他的面试官，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位是韦尔夫，你们将来水下训练的教官。青铜计划要求你们潜入到青铜城内布置炸弹，这需要你们有非常好的水性。”施耐德教授的介绍解答了路明非心中的疑惑，“而韦尔夫多年在北冰洋执行任务，多年的修炼，让他可以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在冬天潜入水下一百米，单论水性在整个执行部都能排到前三。

今年因为经历了一场龙族的袭击，现在在校养伤，同时担任助教一职，你们接下来的训练都将由他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