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停转的世界

人们常说男人是理性动物,女人是感性动物。但不同于男人女人,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更容易被过去束缚。

思绪飘回那年。高中时我碰到一位很特别的女同桌。她热情漂亮,唱歌好听,班上的人都很喜欢她。但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于是我们好几个月没有说话。

直到一天下午,班上没有人看班,整个班炸开了锅,每一个人都在说话,我们也不例外。我感觉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交谈,虽然之前在食堂里她会主动和我们打个招呼,我也会有所回应,但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交心。

“你觉得咱们班谁最好看。”这是我为数不多记得的几个问题之一,而我的回答是另一个女生。距离产生美,靠的太近变成同桌反而会忽略我身边是位大美女的现实,现在回想起,班里最好看的女生还是她。

那一天开始,我们无话不聊,但我们也经常吵架。

真正吵架的原因很抽象,也可以说是我们彼此价值观的一种碰撞。

我是农村出生的农村家庭中的孩子,即便是在农村我们家也很普通;她是一个镇上的女孩,家境应该不错。我妈妈从小就对我很宠爱,但是有时候农村的价值观就是有一些落后,其中代表的就是“朋友都是靠不住的,你爸爸当年带着一大包土豆啥的去找他的高中同学借钱,人家请他吃了顿饭就完事了,钱也没见到”。小时候的我就对这个价值观有所怀疑,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接受了这种观念。而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对她那些没有考上好学校的初中同学的态度,“只要她们找我,我也愿意和她们当一辈子的朋友。”大概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具体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当时我切实记住了这类的话语,也反射出她当时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在这两种价值观影响下,我们经常吵架,吵架的内容部分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多是些关于一些事情的思考。我属于那种很敏感的人,很容易胡思乱想,当时我已经意识到我们价值观不同引起的吵架不断,但我从来没和她提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

因为是在高中,我们多是在课上聊天,自习课吵架。没错,就是上课聊天,自习课吵架,很抽象。因为我们课上老是说话,周边的同学经常投诉我们(我是听班主任说的,但我从没有真正听过别人对我俩的意见,也是蛮奇怪的,真实性有待参考)。我们自习课吵架以写信的方式,经常会在信中透漏出一些自己的情绪,也会有一些好玩的事情彼此交流,总之不聊学习。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

就这样我们当了很久很久的好同桌,当时她也认真地说我高考结束后我要请她吃饭。某一天我也半开玩笑地在周六返校时跟她说请她吃饭,她认真思考回绝我说有安排时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很有趣。(我很希望能回忆地更细节一些,因为我想要告别过去)。

直到高二的下半学期,真的令我很吃惊地一件事,我们两个人居然一直没有被调开。在我心里,我们当然是很好的同桌关系,但是你带入班主任的视角,我们可以说是十恶不赦。一直聊天,学习整天上上下下剧烈波动,但我们居然没有被分开,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就是因为自己也觉得不被分开感到奇怪,我当时也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情”。在一次考试我又波动回班级第五名,我真的很认真地问她。“你还愿意继续和我坐同桌吗。”她的回答当然是愿意,不管出于玩笑话还是什么答案肯定都是愿意,这也是礼貌问题嘛。但我有的时候我真的“脑袋会抽筋”,我是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问她,“我说真的,如果你愿意,你真愿意的话,那我就去找班主任说下次换位不要把咱们俩分开。”

记忆中,那个时候的她是懵懵的。她是那种有很多很多好朋友的人,平时也大大咧咧的,在学校里也算的上是那种明星人物。但她肯定也没想过真有人敢这么莽撞地去找班主任。

毕竟当时我们算的上好朋友。或许她确实不愿意换位子,,但是关于这种位置啦,朋友啦之类的,更多的还是以顺其自然为主。而我是那种很容易脑子一热就犯浑的人,农村出来的我实在是见识有限,不知道天高地厚,或者通俗点讲就是不计后果,而我的这种性格也为我们最后的分开埋下了伏笔。(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的原因,就是希望大家能珍惜眼前人。)

班主任也是大为震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这样子的人,反正当时他的脸色不好看,但最后也释怀地答应我。“你每次考试考前八,她每次考试前十五,就不给你俩分开。”并且也笑着回应说,“我们都懂。”那时候我还拼命地解释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我也不喜欢她。现在想想是与不是其实也都不是很重要,我那个时候一定是很喜欢她,青春时期的故事就是那么的有趣。(毕业之后我从来没有回过高中,我们班主任绝对是一位好老师,负责热情,教书育人。听他说他也是农村的,对我不能说照顾,但是总是在鼓励我关注我,我对他也饱含感谢,但我高考因为各种性格问题交织,犯了很多错误,总是浑浑噩噩,最后考的也不好,从班级第五名变成了二十左右,实在没脸回去,加上确实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在这里写上“谢谢”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打那个时候开始,我俩也确实达成了一段时间要求,也一直没有被分开。

我们真的什么话都聊,我们会谈论一些男生女生的话题,包括她喜欢的人和喜欢他的人,我又长得怎么样之类大大小小的问题。她那时候还喜欢一个男生,那个男生长的很高很帅,学习也特别好,最关键的是男生还特别喜欢她,周末会陪她打游戏,圣诞节会送她菠萝蜜和小礼物,总之是一种双向奔赴的爱情。但我同桌拒绝了人家几次,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觉得不合适,喜欢在一起但高中结束后一定要分开,当朋友就挺好的,当时我还劝她为啥不能试试,她也总是含含糊糊的,毕竟又有谁能说清楚感情这种事呢。不过最后在高三的下半学年,两人真的在一起了,我对于这件事只有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多好的事情。

但特别值得注意的一件事是,我一定是很喜欢我的同桌。之前从来没喜欢过女孩子,当时我的也不是很懂,总觉得两人在一起了,我也不是很嫉妒很羡慕,那我肯定也不喜欢她吧。多么幼稚又好玩的想法呢。

随后的故事就进入了终章。

我们暂时还是朋友,还是同桌,也在吵吵闹闹的过每一天。但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很难描述,像是一点微晕的感觉。看着身边的同桌,开始有一些胆怯,变得不再那么真诚。父母交给我的朋友终究会变心这件事情开始占领了我的精神高地,只是变心的人却是我。(坦白说,一切不能只归因于家庭,我也是一个烂人,毕竟好多简单的事情被我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我并不责怪曾经那个自己。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上帝视角,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这件事情的。)

很平淡的一天,自始至终都平平淡淡。晚上我用我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我的妈妈,“妈,帮我和我们班主任说一说,我想和我同桌分开,我要好好学习为高考做准备。”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得来的古怪的力量,或许着了魔,不知道在那平淡地一天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在意。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她现在应该也不知道原因吧。

分开之后我们仍然是好朋友,见面会闲聊几句。但我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失了魂一样,每天都在忙碌,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心不在焉的在题海里寻找解药,却什么也找不到。

直到新的同桌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她,我的回答还是否。但是他说,“她又漂亮,人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是啊,我拼命地否认这件事情,正说明了我在意。在我心中,我是配不上她的,所以我也不敢承认我喜欢她而故作洒脱,但行动骗不了人,眼神也骗不了人。

就这样,我深陷入灵魂窒息的空间。每一天更加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控制不好自己不去看她,但面上我还是装在不在意。

于是,我做出了我目前最后悔的,最遗憾的可笑决定。在某一天,我悄悄把她从qq中删除了。像是一个小学生的所作所为,单方面的想要掐断和她世界的联系,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就这样,再见面,我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从来不去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者说我根本不敢去直面心中那时犯错的自己,那个犯了无法挽回错误的自己。

高中毕业,即将踏出校门的那一天,她突然跑过来送了我一套《三体》,算是回应我在她过生日时送了她的那一套书。这套书我至今都没看,每每看到,我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惭愧感。感谢她的以德报怨,也谢谢她送给我的礼物。

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再见面就是普通同学。后来我也想通了,大学主动加了她,向她道歉,认认真真地道了歉。她也说过去的事情不重要,人应该向前看。但是我们的故事还是结束了,并且我也不希望再有开始,她值得更好的生活,祝她幸福吧。

大学时光也很快乐,但也没有这般难忘。《星际牛仔》木卫三的时间在jet心中一直是静止的,而当他洒脱把表扔向水里,就说明他彻底告别了过去。24岁大学毕业快两年的我仍然只是一个被困在过去的男生而非男人,希望通过回忆这段时间,写下文字,真正地告别那个停转的世界。

马上就要研究生考试了,有人说研究生考试就是第二次高考。我希望在下一段人生旅程中,可以学会珍惜眼前人。

陌生人,我也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