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忠”字刀的惊天之局
- 大明:陛下,您听过钢铁洪流吗?
- 小辰看世界
- 2224字
- 2025-02-16 09:37:46
五更梆响时,最后一捆腰刀藏入李家铁铺的地窖。
惊蛰撕开染血的袖口,伤口泛着靛蓝色,怕是铁栅栏中也有库吏刀上的倭国砷毒。
他咬牙灌下隋远准备的解毒剂,腥苦的药液灼得喉头冒烟。
但是他们心情确是大好,五十把腰刀总算到手了!
而就在当夜,丁权也扮作哑巴铁匠混入南京官坊,炉火映出他掌心暗藏的磁针。
当朱家铁胚投入熔炉的刹那,磁针突然狂转不止,果然是硫铁磁暴。
“新来的!把这筐硫磺粉搅进铁水!”监工周老六甩来铁勺,丁权点头哈腰接过。
他眯眼瞅见铁砧旁堆着的刀胚泛黄,明显掺了过量硫磺。
“忠字要刻九分深!”周老六醉醺醺踹翻学徒。
丁权趁机抢过刀把錾子,刃口看似刻“忠”,实则第三笔捺的凹槽多凿了道缝。
而这缝隙能卡住半粒黄豆,正好用来藏传递消息的蜡丸。
翌日清晨。
吴掌柜一早又拧着眉毛,倒贴马车,把受伤的惊蛰和三捆腰刀一起打包运到隋家铁匠铺。
隋家铁铺的后院柴房内,几十把腰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隋远进门的时候,一眼看到惊蛰仰躺在草堆上,左肩血肉模糊。
他的心马上沉下去,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伤口处的衣料被蚀出蜂窝状的破洞,泛着刺鼻的酸腐味。
白鹭、雨水和小雪立在一旁,表情非常凝重。
“让你偷刀,没让你把命搭上!”隋远没好气地道,手轻轻扯开惊蛰的衣襟。
肩头伤口像被野兽啃过,皮肉间嵌满黑褐色铁屑。
看着根根铁屑处都是血肉翻出,隋远脸色都有些发白。
“官窑的栅屑栏肯定涂了什么鬼东西!”一旁的白鹭开头。
隋远抄起磁石贴近伤口,细如牛毛的铁刺簌簌吸附在石面,每根尖头都带着倒钩。
“趴稳!“隋远抓过灶台草木灰,混着蛋清拍在伤口。
惊蛰闷哼一声,额角冷汗砸在铁砧上:“您说...行动要快准狠...”
“快准狠不是让你玩命!“隋远用竹镊夹出倒钩铁刺,指尖因用力泛白,“你当我的蚀铁剂是糖水?”
铁刺在油灯下泛着雪花纹,隋远突然暴怒:“我教过淬火纹辨识!倭国精铁遇蚀铁剂会崩碎,你竟敢拿肉身试毒!”
伤口腾起呛人的白烟,铁刺被蛋清粘着拔出,腐肉在碱性作用下渐渐开始结痂。
磁石再次贴上伤口时,隋远的手冷得像冰:“蚀铁剂见血反噬,我教过你们十遍!“
“科学不是闹着玩的!”隋远吸附出带着血肉的的铁屑,“你当我吓唬你?”
隋远摔了磁石,碎屑溅在地上,“你看看你的的烂肩膀!“
隋远辽东硫磺混着麻油调成药膏,敷药的手势轻柔但语言近乎粗暴:“七日内右左臂别使力,否则烂到骨头别找我!”
“那咋行?丙七库的线索...”惊蛰眼神示意,小雪会意从他怀里掏出一个蜡丸递给隋远。
“丙七库算个屁!”隋远眼眶赤红,“再敢糟践身子,给你再来一个琉璃瓶!”
看隋远还在气头上,没有接过的意思,小雪将蜡丸放置在桌上。
“凡我门下,命重于山”,隋远注视着为他出生入死的这四人,语气严厉再次叮嘱。
四人心中大为震动,跪下应诺。
“好了,雨水先送惊蛰下去休息!”隋远吩咐。
隋远掀开大袋子,一把把官造腰刀泛着冷光。
“这有多少?”隋远发问。
“一共五十六把,出自江宁千户所丙七库。”白露答道。
隋远看着这些本该刻编号的刀把子个个都刻着“忠”字。
奇了怪了,隋老爹没说刀把要刻字的事情啊!
吴知县后日就要收刀,不知道现在挨个换刀把还来得及吗。
隋远抄起把刀对着阳光瞧,刀刃上沾着星点黄末子:“这刀不对劲!”
朱家铁胚该是青灰色,这刀身怎么泛黄啊?
白露、小寒听闻浑身一凛,对视一眼。
难道我们偷错了吗?!
隋远在密室铺开镇四把腰刀,泼洒硝酸银,流过之处如游龙走蛇。
当第三把刀浸入绿矾油时,刀刃突然浮出靛蓝纹路。
看似杂乱的裂痕,在鲸油灯下竟拼接成九州岛海岸线。
“这不是锻打的纹路!”白露惊呼。
她的指尖顺着结晶纹路描摹,“每道裂痕转角的形状好像都是倭文片假名..…”
白露突然转身蘸着笔墨在宣纸上疾书,连缀出的暗语令隋远瞳孔骤缩:“腊月潮至,忠刀开路。”
看来这批刻“忠”的腰刀,没那么简单。
开路?开的什么路?
隋远冷笑,小爷知道了,这路就真不通了!
隋远仔细地摩挲刀把上刻的“忠”字,再拿起摇了摇。
随即,直接抡锤砸断刀把,铁渣里滚出颗黄豆大的硫磺球。
掰开硫磺球,里头塞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上面刻着倭国文字。
“腊月十五,忠刀沉江...”白露念着金箔上的译文,手直哆嗦,“这是要让倭寇顺着沉刀位置登陆啊!”
她后退不小心踹翻炭盆,火星子溅到桌上的《漕运志》上。
那本书里夹着吴知县催刀的信,信纸被烧穿个窟窿。
隋远透过窟窿,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忠”字。
瞬间气得睚眦欲裂!
玛德!这老匹夫怕是知道内情!
“好个忠字刀!”隋远使劲把硫磺球碾成粉。
“刀把刻忠字是为认路,硫磺球是给倭寇的引路浮标!”
他抓起锤子挨个砸刀,五十六把刀里藏着五十六颗硫磺球。
五更天鸡叫时,隋远把最后一颗硫磺球泡进醋坛子。
“吴知县要的哪是老爹给他打刀...”
隋远喃喃道:“他是要我们全家的命....”
他出神地盯着东方泛白的海平线。
这批掺了硫磺矿的铁胚打出来的腰刀注定刀身脆弱易断!
注定保不住持刀的卫所官兵的性命。
这刀把上的硫磺球和金箔上的倭国文字都是通敌铁证。
那战败事发之后,不管哪个铁匠打过“忠”字刀,都将沦为铁板钉钉通敌罪人!
怪不得,怪不得,官刀应该有的编号不刻,偏偏刻这么明显的“忠”字。
这些个不人不鬼的畜牲们,是要把我们老隋家送去当私通倭寇的替死鬼!
寅时的梆子声撕破雨幕,隋远一脚踹开县衙大门。
青石板上拖出的水痕泛着硫磺黄,五十把腰刀在鎏金木匣中铮然作响,惊得衙役连退三步。
“吴大人,您要的五十把忠字刀——”隋远抖开蓑衣,那些被他砸断的刀把上残留的硫磺粉簌簌落在桌面上。
“真是刀刀刻骨,字字忠心!”
吴知县端坐明镜高悬匾下,官袍肘部磨出的补丁在烛火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