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宁如死狗一般在床上躺了几日光阴。
直到手机不间断的手机铃声才敲开了张道宁晕厥的脑子。
他的意识逐渐回笼,可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让他差点嚎了出来。
“这就是呆在寰宇的代价吗?”张道宁暗自思忖,如果不是常年和畜生的对抗,这次寰宇之行,他的肉体很有可能直接崩溃。
他望着身上的纵横交错的伤口,寰宇世界战斗留下的伤痕,同样影响了现实世界的自己。
“晦气,又没死成。”张道宁轻叹一声,这意味着后面还有更大的狠活儿等着自己。
他艰难地支起了身体,手机上传来了上百个电话,张道宁不用猜都知道是赵露那婆娘。
张道宁接起了电话。
“没死吧,张郎。”电话那头瞬间传来赵露那高分贝的惊叫声。
“托你的福,还没死。”张道宁有气无力道。
“那个,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吗,我做豆角给你吃。”赵露语气温柔又谄媚。
“保熟吗?”
“熟熟熟!”
“一会儿到。”张道宁关了电话,勉强站起身子,看着布满可怖伤口的躯体,倒是心中泛起了一丝庆幸,这趟寰宇之行,也算是收获颇丰。
他望着右臂,此时全然正常,没有一点异种的表现,而且他此时和在寰宇中的感知完全一样,异种陷入了某种沉睡,但张道宁的直觉告诉他这只是暂时的。
一旦使用过度,这颗雷又要引爆。
“真是让人垂涎的催命符。”张道宁不由得说道,他一想刚才的战斗,完全释放异种的那副姿态,让他后颈一阵发凉,他隐隐觉得,这还远未触及异种的真正极限。
想到这里,张道宁试着催动着异种力量,一种如臂使指的轻巧感油然而生,顿时手臂便被一抹血红侵染,当张道宁还想加大马力时,一股无形阻力压制了这份力量。
“现实世界法则压制了这股力量吗?”张道宁眉头紧锁,他对这方面的了解还是太过匮乏,既然自己已成异人,也是时候找个渠道多了解这方面的东西了。
张道宁清洗了一番身上的血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门。
他实在是太饿了。
...
生药坊。
赵露那一双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眼前的蟑螂圣体,目光中交织着期待、疑惑,更多的则是深深的震撼。
那一枚药物的死亡率过于发指,以至于她给了张道宁以后都起了后悔之意,后来她试图打电话阻止,却发现为时已晚,这家伙的电话根本无法接通。
赵露顿觉天都快塌了,一想到蟑螂圣体极有可能因为自己的鲁莽而葬送,她就心疼得仿佛有一把刀在割肉。
毕竟,若是张道宁死了,上哪儿还能找到如此完美的试药体。
不过还好,收尸的器具总算是没用上,唢呐也不用吹了。
“好吃吗,这豆角,老不老?”赵露关切地问道,语气温柔到骨子里了。
“谁说这豆角老啊,这豆太棒了。”张道宁对于能白嫖干饭这件事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先干十斤再说,能一手吃到新鲜蔬菜这种事情,在底层可不多见,这种蔬菜都有严格的配给,能分到普通人家手上机会并不多。
十斤豆角下肚后,张道宁尤为的满足。
赵露看着这十斤豆角炒肉都被这货干了下去,眼角忍不住微微一跳,这可是自己一个月的配给,不过如果能如实换到通路的情报也不算亏。
“可吃爽了?””赵露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酒足饭饱,快给我说说通路那边什么情况。”
张道宁微微收敛神色,将自己进入寰宇世界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一一道来。
赵露听得是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实在难以想象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活下来。
她脸上的神色从兴奋逐渐变为凝重。
如果按张道宁所说如实,这一道寰宇世界的通路价值无法想象,因为绝大多数通路都是寰宇里面造物洒下的诱人投影,进入几乎是有死无生的存在。
一个有着治疗和平静异种的泉水,这简直是福地,这样的通路少的可怜,几乎都被官方严格把控,不可能有野路子可以染指。
赵露顿感此事非同小可,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赵露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表情严肃地说道:“有可能那个泉水也是陷阱,下次你有机会进去的话,取一滴我研究一下。”
“怎么取?”
赵露随即翻找了一下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瓶子。
“这是穿界瓶,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这东西可不得了,它能让你将寰宇的东西带入现实世界。”赵露一边说着,一边将瓶子和那颗蓝色药丸一同郑重其事地递给了张道宁,并再三叮嘱道:“你可要千万保管好了!”
张道宁收下了这俩物件,他正遗憾没有放火烧山呢,这不又来机会了。
“不过,我最近可不打算再去了,什么时候去了自然会给你说。”张道宁说道。
“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一番寒暄后,张道宁便回到了家中,将瓶子和药物放置好后,他便下楼来到居民楼不远的一处僻静空地上。
这片地方来往人稀少格外清净,自从搬出老宅后,这空地便一直成了张道宁训练场所。
张道宁环顾一周,确认没人后,便长舒一口气,屈膝,躬身,凝拳,摆臂,而后便是一道道朴实的出拳,尽管身体依旧疼痛万分,但每天训练已然成了张道宁生活的一部分。
一天都不能割舍。
张道宁沉默不语,只是出拳,拳风激荡,刮出阵阵刺耳呼啸,在他瞳孔里逐渐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胡子拉碴地浑身霉丧中年男人。
男人无神的眼睛盯着张道宁,嘴角蜿蜒着有意无意的轻蔑笑容。
张道宁的出拳速度越发的迅猛,以至于挥出了阵阵残影,而男人则是不紧不慢地抵挡着每一次的攻击,看起来无比的轻松写意。
这是张道宁从小便在男人那里学会的观想法,思绪入定后,便会在眼前观想出一个真切的人物投影陪同训练。
一是节约钱,二是能不断投影自身的观想,发现自身的不足。
而自从家散了后,张道宁便将观想的目标换成了狗男人,他实在太想暴揍一顿这货。
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暴打赌狗的感觉,简直是太酷了。
几小时的训练结束。
张道宁的手机再次震动。
“嗯?又是狠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