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跟着又吃午饭,也是有点忙不过来。
而后,吕昭命人把院里的木柴全部运走,多搬些松针来,曹营府库里记载重要信息的纸卷和有字的竹简,看起来就很燃,弄两箩来给妙音姐姐备用,吕昭亲自去府库挑选。
没字的纸和竹简以后带走,那可是重要战略资产。
吕昭已经在为撤离敖仓做准备,粮食辎重骡马人口搬空后的敖仓可以留给曹贼,但典策文献必须全烧了,那些漕运数据和户籍统计打包带走。
给小厨娘准备好柴薪,不觉已经下午申时。
吕昭先让人请关羽前来会见。
小沛被吕玲绮捅了腚眼,二爷急着撤军,在典事府和军营之间来回跑,这一天累得够呛,见到吕昭自然没有好脸色。
关羽茶也不喝。
看一眼院里修马鞍的秦朗,真壮的好大儿呀,再看一眼给吕昭换药的杜氏,多润的美娇娘啊!
气死了!
吕昭见关羽脸都气紫了,对杜氏道:“我自己包扎,你去给我屋换床厚点的褥子。”
杜氏包扎伤口使用布料过于扎实,包完可以少穿一件衣裳。
关羽闭着眼睛磨牙,心说杜氏目光短浅,跟着这厮又是烧饭又是洗衣,有什么好?跟着本将军享清福不好吗?
杜妙音娇憨道:“公子昨晚睡着冷么?”
吕昭说:“是你冷。”
关羽凤目一瞪:“嗯?”
怎么个事儿?
杜氏已经红着脸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到了公子卧室,她才一歪脑袋,嘀咕道:“哎?可是,今晚未必打雷。不是!就算打雷,奴奴也不能再和他困觉,我也点着油灯睡。不对,公子他……”
猜对了!
吕昭也是男人,经得起真玉玺的诱惑,未必经得起假玉玺的魅惑。
他已经对关羽宣示了所有权。
当下,二爷须发皆张满面怒容道:“小贼!尔如此年幼却这般急色,才一天便强了杜氏,还敢说羽巧取豪夺?”
吕昭一边裹伤一边嘲笑:“嚯嚯……你当我是什么好人吗?天才!”
关羽拍案而起,转着眼珠子思虑再三,还是忍住怒火坐下来,说:“便让你占了先机,他日,羽必领兵夺之!”
好家伙!
吕昭根本无惧威胁:“你的兵打得过我?打得过我,今日又何必来求我?”
求人这副屌样?
关羽咬牙切齿忍了下来,沉声道:“兄长尚有大军一万在下邳,以前都是曹军供给粮草,如今军粮将尽……请小温侯施以粮草,大军好班师回小沛。”
吕昭笑道:“回沛县没有粮食!去广陵我给他军粮!”
“小沛危急,兄长去广陵作甚?”
“抄袁术的后路啊,不是说好打伪帝抢玉玺我才给粮吗?不接受就请回吧。”
“你别欺人太甚!”
“就欺你了,怎么滴?”
“你……大军兵器折损甲胄破坏,不堪再战也。”
“曹操会给你们兵甲。”
“啊?”
关羽人都愣了。
这是,吕昭和曹贼联手做局啊,逼着大哥去和袁术拼命,两个奸贼。
二爷又是好一番哀求,吕昭悠哉喝茶。
关羽见吕昭死活不松口,只能负气而去,回去快马给大哥报信,看他是怎么个决断。
杜妙音躲在廊亭转角,等关羽走了,才敢进来给小炉上的茶壶添水。
她低着头臊着脸,水溢出来浇熄了木炭。
嗤~
屋内顿时白烟弥漫宛如仙境。
“呀~”
杜妙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跪坐在地上,局促地抠着手不敢看吕昭,怕他生气又怕他这都不生气,那就完了。
吕昭果然不生气,笑道:“很好!引火和熄火一天内全部掌握,妙音姐姐一定是厨界奇才。”
遭了!
杜妙音顿时泪蒙双眼,她明白公子的意思了:“公子不可!奴奴长你九岁……”
吕昭隔着烟雾,看她眼神躲闪手足无措,温言道:“近日阴雨连绵春雷滚滚,妙音姐姐既然害怕,我便陪你,否则真担心你吓着。”
杜妙音:“不,奴奴点着灯就不怕了。”
吕昭岂会放过她:“点着灯睡觉多浪费啊?”
“你就点着灯睡的。”
“既然大家都喜欢点着灯睡,那就点一盏灯,节约一点是一点。”
“可……”
“就这么定了,我军务繁忙铠甲寒凉,一天下来全身都是冰的,就劳烦姐姐暖床了。”
霸占之心昭然若揭。
杜妙音委屈巴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穿着铠甲一整天肯定很冷,杜氏心疼公子又有些怕他,最后,只敢低着脑袋抱怨:
“公子也忒霸道了。”
吕昭强势道:“我不霸道怎么保护你和阿蘇?正好阿蘇也亲近我。”
杜妙音委屈翻倍:“阿蘇才比公子小八岁……”
吕昭使出皮尤诶绝技——以退为进:“姐姐要是实在嫌弃我,那便罢了。”
杜妙音更加委屈了:“奴奴几时嫌弃公子了?你救我性命,还为我买蜜饯果脯,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会……你,你又逗我?!”
吕昭笑,真好玩儿。
杜妙音气得扑上来捶了吕昭几拳,一跺脚,跑了出去。
院里,秦朗大声喊道:“娘亲!这下好了,晚上有公子陪你睡觉,你就不用怕打雷了,公子胆子大。”
这小子耳朵尖,竟将屋内对话听了个真切。
周遭亲卫吭哧不休,不敢笑出声。
天塌了呀!
杜妙音整个人迅速红温,咬着后牙槽,拧着好儿子的耳朵牵去收拾,将秦朗关屋里好一顿胖揍。
秦朗委屈惨了,你自己不敢一个人睡觉,还打我?
再打我让公子不和你睡了!
公子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陪你的,毕竟,他是我昔日的大哥,现在的主公!
吕昭没空搭救好大儿,接着召见了郭嘉荀彧,谈话一开始,他就表明了态度,拒绝三方议和,曹吕两家谈就行了,把刘备安排去打广陵。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否则饿死他。
郭嘉表示,刘玄德自诩皇室后裔,自当去夺回传国玉玺,这是应有之义。
倒不是吕昭和郭嘉多恨袁术,而是消耗刘备就需要一个对手,目前,他够得着的只有淮南袁术。
献祭了刘备,接下来该削弱曹操了。
吕昭给郭嘉倒茶,说:“敖仓辎重五五分是不可能的!你们用船把八成送往雒阳,高顺将军去监督,我亲自镇敖仓,保证下邳、彭城曹军的供给。你们何时运完粮草,我何时归还敖仓。”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郭嘉最后挣扎道:“七三分,如何?还有几十名我军官将,你要用一年,岂能白用?”
吕昭:“他们是俘虏,当然能白用。你们也可以让我父亲去挑粮拖船嘛!”
郭嘉无言以对。
战败之后,丞相深感恐惧不得不议和。
曹操怕的不是吕昭,而是怕袁绍先灭了公孙瓒挥师南下,而敖仓又陷在吕昭手里,曹军恐有覆灭之危。
对面的荀彧哀求:“公子!荀彧甘为牛马为公子驱使一年,只求你行行好,再分半成给丞相吧!再少就要被袁氏所趁了。”
“可!”
吕昭跟荀彧在一起合作久了,也是有点感情在,但不多。
答应了多分半成后,吕昭又是一番嘲讽:“让你们打徐州,还血屠彭城水淹下邳,结果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