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我整个鼻腔,手术室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医生护士”正在抢救一位丧子的单亲妈妈,但很不幸作为病人的我,对于这个世界,只感受到无尽的寂寥和孤独,偶尔伴随着彻骨的寒冷。
渐渐地我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困意包裹,围绕在我病床的医生护士正在焦急的为我争取,“一线生机。”“快!!病人要不行了,立刻用心肺复苏!”
“我觉得这一次我挺不过去了,我的身体好像渐渐的沉入了海底,周遭越来越冷,越来越黑,我知道,属于我的的生命到头了。”
对于这个世界,值得我留恋的不多,“唯有他,我有些不甘心,甚至心痛,我有些好奇,如果他知道我的死讯,他心里会起波澜吗?”
“还是只当是个疯子!?”对了,在我意识逐渐模糊之前我给他写了信,“他可能不会看,我知道,可我就是寄给他了。”
如果不是我意识到我这次挺不住了,可能这封信,他一辈子也不会收到,我会像以前一样沉默,像他怀里的女人,像他手里的白玫瑰,只是把玩后可随意丢弃的物件。
“我正想着,一个和我儿子相貌十分相似的男孩。”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在我惊恐和诧异下,他只是微笑着,用和我儿子一样的声音,只是更为轻松愉悦,“这真是你想要的人生吗?你不该是这样的,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去!去过一个,随你自己的心意的吧。”
“他轻轻得吻上了我的额头,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我带着疑惑和万分的不舍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睁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原来上大学时的出租屋里,而这里的对面就是他的家,我孩子的爸爸,我曾经卑微到尘土,跪着求来的爱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连忙跑到镜子前小心触摸着自己娇嫩的脸庞。”
我心中充满疑惑和不解,我不是应该因为感染了传染病死在了手术室里吗?“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了过去还是在我的大学时期呢?”
而那个酷似我儿子的小男孩是谁呢?难道真的是我的宝贝,想着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心中好似一团烈火灼烧着心肺,最终还是跪倒在地,试图平复自己,来搞懂当下的局面。
“我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对面看看他那里的情况,或许从他那里我能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于是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出租屋,来到了他的门前,幻想着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回到了过去,我急切的想知道,想知道他的情况,想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的信,想知道,他的感受,他会记得我吗?会在深夜思念或者是怜惜我吗?
“我犹豫了片刻,艰难的,抬起了好似千斤重的胳膊,敲响了房门,没有人回应,有些失落,冷笑了一声,”
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是我还是俯下身子掀开了门前的地毯,心想果然,明晃晃的钥匙在这。
前一世,我无数次幻想过成为他的太太,名正言顺的进入他的家,可惜,在他眼里我只怕是一个随叫随到的,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和他偶尔领回家的歌厅舞女,没什么区别。
“我拿起钥匙,插入门锁,随着我的轻轻转动,门开了。”
我推开房门,屋里的一切映入眼帘,一切都没变,还是我记忆中的那般模样。
我走进书房,看着书柜上的照片,不觉眼泪夺眶而出,上一世,我只进过三次这里,每一次,在我看来都不过是他,身边没什么可以让他宣泄的人了,才偶尔想起我罢了,经管如此,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趋之若鹜,疯狂的想要同他靠近,经管到了第二天,他便离开。
“在旁人眼里,我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伴而已,同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不同,怕就是,我的时间更久而已,时间久到,他的朋友们曾一度以为我将是他的正牌女友。”
“可只有我知道,他不过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用他花费心思更不用花费时间,偶然找不到人陪伴,还能有个备选,不至于讨厌,不会在他那里寻求爱,只是静静得呆在身边,不会太过聒噪的一个人。”
“我有时会想他这种也算是一种爱吧?”但我会很快清醒起来,或许我只是他众多女伴里,离他最近的罢了,他只是懒得动时,才会想起我吧。”
“这只是一段孽缘!”他总是能轻易将我召唤过来,把玩揉捏后,又随意丢弃在一旁,而我像只狗一样,总是忍不住的摇着尾巴,俯首帖耳,心甘情愿的跪倒在他的脚下,任有他的玩弄挑逗。”
“而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的儿子。”也不过是他一次醉酒后的意外罢了,从我知道有他的存在时,内心便感到无限的幸福,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了永远割舍不掉的链接,是真正的融合,但我也很清楚,我不会带着孩子和他一起生活。
“首先他一定不会接受这个孩子,就算他接受了,我们之间也会一直处在阴霾下,他的心中或许也会存着怀疑,这真是我的孩子?最终他会带我去打掉孩子的,他让我去,我便一定会去的,就像他无论是什么时候,找我,我都一定在。”
一个寻常的无眠夜,我决定瞒着他,带着这个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的孩子,离开。
一连串儿的泪珠,将我从回忆拉了回来,看着书柜玻璃上自己的模样,我抹掉了眼泪,这一刻我重生了。
上一世因为流感病毒走了的儿子,这一世我要好好保护他,我要为他找到一个好的父亲,再也不要让他跟着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为了儿子更是为了我的自尊,我愿意尝试另外一种生活。”
“我迅速转身夺门而出,我发誓一定不要再为了他再付出自己的一生。”
我迎着朝阳,步入我崭新的人生,我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要再靠近他。
“迈着大步流星的步子,可回忆还是倔强的冲破了枷锁。”
“而上一世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我16岁,我们都住在BJ的四合院,只不过他是后搬进来的,那时他还是一个青年作家。”
我对他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因为他家里的书简直是太多了,而我自己也只有单单的几本。
一开始也只是他的管家,带着几个工人装修他的房子,看着他各式各样的书,我心中对他有无限的遐想,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真正的见到他,他穿着时髦的衣服。骑着摩托,停在了院门口,我当时正在帮着我妈妈清洗衣服,他冲着我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有些过于亲密的笑。
我瞬间不知所措起来,连忙低头继续洗衣服,他并不在意我有些不礼貌的行为,径直走进了他的房子同他的管家交谈了起来。
“我偷偷的瞟了他一眼,他的侧颜俊朗无比,深色的眼眸和浅浅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少女怀春时的爱意,总是热烈且纯真的,来的不知所谓,却一往而深。”
“想着,加快了步伐,逃命似的奔跑起来。”
彭!我迅速关上了房门,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转瞬间便弥漫到全身,我瘫软的倒在了床上。
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规划我的人生,一定!!
我原来来到BJ的圣母玛利亚女子学校是为了他,而我的母亲是一位单亲妈妈,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一个独身的女人难免要再嫁,为自己和女儿找个依靠。对当时的我来说非常不幸的是那个人,在重庆。
“他们是中学同学,关系十分要好,一直到我妈妈。因为父母定的娃娃亲,被迫嫁给了我的爸爸,两人因为避嫌而减少了来往。”
“直到我爸爸在我16岁那年,因为在外喝花酒,感染了梅毒,死在了大雪纷飞的街道上。”
“幸亏他们时常分居,我妈妈才免除了被感染。”
而我的爸爸死后没多久,他便托人来了信,信的具体内容我不清楚,只是一年后,媒人就上门了。
“幸好我的成绩不错,最后靠我自己的努力,我又回到了BJ,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考上了BJ的大学,租下了他对面的房子,像从前一样拿着一个小型望远镜时常窥探着他。”
“但他从未察觉到我的存在,一次也没有。”
突然一张人脸,从模糊不清到清晰可见,是那个顶善良的人,一位军人,一个骄傲到自负的家伙,一个愿意俯下身体为我和儿子擦去鞋边泥土的人。
想来上辈子是我负了他,让他受那么大的屈辱,我真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算了,要是还能遇见,我定要好好偿还。
现在我要去好好放松一下,打开浴室的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朴素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白玫瑰,放在了浴室最显眼的地方。
呵,彼时无比喜爱的花,如今看来真是无比恶心,恶心的东西还是和垃圾,一起待着吧。
不多时,我已经为自己放好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浸泡在浴缸里。
哇,真是舒服啊!
上辈子过的,太辛苦了,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片刻后我裹着浴巾来到了书桌旁,看到了熟悉且亲切的书本,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这一世我为什么不做些有意义的事儿呢。
但在此之前我得搬个家,现在我是一点也不想看见我孩子的爹,他完全就是个品行差到极致的人,明天下了课我一定要好好找一个离他无比远的地方!!
次日清晨,我拿着从王记家买的包子,小跑着向着学校的方向。
但我的嘴巴可没闲着,心想这包子和记忆中一样,还是肉给这么多,这家店太实在了,不愧是开了十几年的老店呀。
一口下去皮薄肉多,真叫一个美呀!上一辈子,为了养儿子我不惜做了交际花,哪个男人有钱,我便和他交往。
“而我做这一切,并非是我贪慕虚荣而是想让我的儿子受到和他爸爸同等的教育。”
虽然偶尔也是过得紧巴巴的,但总想着为了儿子教育,一切都值了。
正当我愣神时,不好意思,小姐借过!这声音太熟悉了,我抬头望去!
哈,瞬间手上的包子不香了,是他,是那个愚蠢至极的渣子。
“和我记忆中一样,徒有其表的禽兽,我宝贝的爸爸,傅煜!”
呀,不知觉手上的包子已经被我捏烂了,可惜了这么好吃的馅儿了。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心想不好,要迟到了,我得赶快…”
等我赶到时,那个总爱摆着一张脸的修女,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迹,如果她能够慈爱一些多好,可她偏偏是个尖酸刻薄的性子,实在惹人讨厌。
上辈子我总是隐约觉得她不太喜欢我,甚至有些针对我的意思。
“但我还是临近教室前恭敬的喊了句老师好,果然,莫名其妙挨了白眼。”
难道我迟到了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没呀,非常准时。”
我很疑惑,总感觉她不是很待见我,边走进教室边想着,很快我看见了自己的座位,我立刻坐了下来。
一个和我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儿满面春光跑了过来同我搭话。
“我记得她,大学毕业之后,她嫁给了日本人,是个可怜人,日本战败后,她的丈夫直接抛弃了她,用的理由也是可笑至极,说什么在日本已经有了妻子,他不能带她回家什么的。
“而当时的我,因为在农村养胎,再加上当时日本入侵,我几乎与世隔绝,联系不上任何人。
“第一次知道她境况的,是在我做交际花的第二年,碰巧遇到以前的同学,聊起彼此近况,才知晓。”
想什么呢?目光呆滞,一定是咋天没睡好吧,我刚才给你说的事,你愿意吗?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她撇了撇嘴巴,带着点不耐烦,说道:明天去我家参加我的成人礼,你能不能来?”
她见我可能有点犹豫,立马补充到,来的可都是我爸爸的生意伙伴,社会名流,一般人,我可不轻易请的,你一定要好好考虑。
“我知道她的小心思,她的父亲是大清银行的经理是银行行长最得力的助手。”
而我的学费,是我继父为我提供的,也只限学费而已,他在重庆只是一个帮人定制西服的裁缝罢了,我很感激他,我知道他尽力了,并且他很爱我的妈妈,这让我每每对妈妈惭愧时,感到些许慰藉。
“我所在的这所大学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简单混个学历,要不是我的成绩实在突出,我可能根本不会和这些富家子弟在一起做同学。”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非常感谢大学里,必须穿学生装的规定,不然我有些甚至带着补丁的衣服,实在是羞与见人呀~
“人的不适往往来源于比较,从我来到这大学的第一天起,我便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看着她这炙热真诚的眼眸,如果是上辈子我真的可能相信她是真的拿我做好朋友。”
我故作爽快,当然可以呀,你的邀约我怎么会拒绝呢!?
“满脸堆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用手比划了一OK,有一点不耐烦的走开了,好似我费了她很长的时间,而我应该在第一时间答应的。”
我很清楚她邀请我去,不过又是希望我扮丑衬托她罢了,我曾拿她当知心朋友,我的经济状况她怕是无比清楚的,毕竟我们总是待在一起,她又怎么会察觉
我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觉得尴尬的,不如,当天我穿着自己做的礼服,先给你看看,完了,你觉得不合适,我再换上你给我准备的好吗?
“她环抱着腰,嘴角一边轻蔑的上扬,以一种毫不遮掩的方式,行吧!”
“那我先走了,后天下午4点我去接你哈。”
“我连忙挂上笑意,知道啦!,拜~”
“这次宴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政界高层一次秘密会议,看似是大清银行经理女儿的成人礼,实际上是商量怎么悄悄的转移大笔资金用于后期购买军火,招兵买马。”
“他们几乎搬空了银库,百姓一辈子存款就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充军了!”
“直到大清银行解体,这一事实才公之于众,美其名曰是为抵御外敌,国库空虚,暂时借用…”
“没通知任何人,拿走了别人一辈子的积蓄,这不是抢是什么?!”
“消息一出,百姓动荡不安,无数人混在学生中游行,举着宽大的白布,上面是用血,书写的不公…”
“如今的我依然被当时的场景所震撼,感动,但更多的是愤怒!!”
“我打算做点什么,为自己,更为家人!”
我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写信给家人,让他们把所有的积蓄全部从银行中取出,用的理由是,我们学校接到通知,国家要对银行进行改革,所有的银库都要运到中央去。
“而这一路上的劫匪,难民,各路军阀,都虎视眈眈。”
“难免会丢失一部分,趁还没有被运走的,赶快全部取出来!”
等我回到家。
“我坐在缝纫机前,精心挑选着布料。手指轻轻抚过那一块块柔软的绸缎,心中满是对即将制成的衣裙的期待。”
“这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衣裙,它将是我进入那场宴会的战衣。”
“我专注于每一针每一线,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百姓们愤怒绝望的神情。我深知,这场宴会或许是改变一切的契机。”
“我的手微微颤抖,既紧张又兴奋。”
“终于,衣裙渐渐成型。那精致的剪裁,细腻的针脚,华丽的装饰,无一不彰显着独特。穿上这件自己亲手制作的衣裙,站在镜子前,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充满力量的自己。”
“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宴会上找到机会揭露他们的阴谋,哪怕危险重重。”
“我整理了一下裙摆,深吸一口气,默默等待着后天下午四点的到来,那时,一场无声的战斗就要拉开帷幕。”
“那天终于来临,我怀揣着紧张与决然来到了宴会。宴会上灯光璀璨,宾客们欢声笑语,然而我无心于此。”
“我四处寻找着严文仲的身影,心想也许他能成为我的助力。”
“突然,我看到了他,他依然风度翩翩。我鼓起勇气走向他,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复杂的情绪。”
“我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先生,您好,这宴会真是热闹非凡呢。”
他礼貌性地点点头,回应道:“确实。”我接着说:“看先生气质不凡,定是不凡之人,不知先生从事何业呀?”他略带疑惑地看着我,还是回答了:“做点小生意罢了。”我心里暗笑,他还是这么谦逊。
“先生莫要谦虚,今日这宴会虽奢华,但总感觉缺了些什么,先生可有同感?”他挑了挑眉,似有兴趣:“小姐倒是有趣,说来听听缺了什么?”
我靠近一点,低语:“缺了正义之感,如今这世道,多少黑暗之事在暗中涌动。”他目光一闪,认真打量起我来。
我趁机说:“我听闻严文仲先生心怀大义,一直希望能见一见,今天在这里见到先生,竟莫名觉得像他。
”他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小姐认错人了,不过小姐如此心系天下,倒也是难得。”
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但愿我真的认错了,只是若真遇到严先生,定要好好合作一番才是。”他微微颔首,眼里多了几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