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直白，然后成交

是啊，是很重要，光从级别就听得出，都是英雄协会里的中流砥柱。

可眼前的问题是，该如何与这种年轻到爆的资深醉鬼打交道，以试探他能否与己方合作，共同追查浴雪神父呢？

杨衡双眼微眯，继续注视着这位“萝宾”的一言一行。

“怎么不是？本来这座城市的四分之一就该由我负责安全问题，圣莫妮卡海滩周边也包含在内，这里地下交易市场的经营者愿意请我喝上两杯……又有什么不好？难不成英雄就该跟你这种家伙一样，平时隐姓埋名躲藏起来，只有晚上才肯偷偷摸摸现身，除去把玩铁壳，没有别的兴趣爱好？”

萝宾反唇相讥，口齿比刚才伶俐了不少。

看来凉水浇头对醒酒很有帮助。

皮特似乎并不擅长和人辩论，这番话看上去也正好戳中了他的心事。

他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以为你一个D级，能在全美利坚最富饶的州、在这座‘天使之城’里年纪轻轻走到现在，靠的全是自己实力？”

这话刚说出口，萝宾双手所持的酒瓶就自尾部开始，当场炸了个粉碎！

仿佛存在某种肉眼不可见的力量，让玻璃节节爆裂开来。

各色酒水，在光滑皮革沙发面上，肆意流淌。

带着蝙蝠状面罩的少年发根都直竖起来，两只眼睛红得怕人：

“再说一遍？”

“什么？”

“我他妈的让你，再！说！一！遍！”

随着萝宾近乎尖利咆哮一般喊出声来，他手边那根棍状法器竟也无风自动，缓缓悬浮在了空中。

顶端那颗晶石光芒转为赤色，在这幽暗包厢内微微转动，显得妖冶……而危险。

他太阳穴位置已是青筋毕露，眼看着下一秒，便要发动致命攻击！

皮特倒没有再度变身的意思，就这么直直与罗宾对视，甚至胸膛还挺得更高了些。

一副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样子

一秒。

两秒。

三秒。

萝宾在不断大口呼吸。

他拳头攥紧，依旧死死盯住这位带着面罩的魔械战警。

只是法器上的光芒，已逐渐被收敛、黯淡下去。

年轻、聪明、有颗十分敏感的自尊心……

还行，做事情虽然容易冲动，但关键时刻多少能保住理智。

杨衡看到此处，对这少年的性格有了大致印象。

联系到皮特刚才那两句话里透露的信息……和这个“萝宾”，也不是不能谈谈。

在这种人身处相对上位的情况下，跟他讲话弯弯绕……往往不太行得通。

要迅速而果断地吊起对方胃口，勾住他的兴趣！

否则说的越久，这种人越发骄横起来，己方便越容易丧失主动权。

“我听黑市的人说，请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和协会派来的的英雄一起……理清事情经过的，是吗？”

他蓦然开口，打破了刚刚陷入的寂静。

萝宾喘息着扭脸，第一次正眼去瞧杨衡。

官腔，面子话，表面文章。

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既能把这两个人安安分分请到这个包厢里来，也能在关键时刻把他这个超级英雄的话头堵住。

他点着头，又深深看了一眼皮特：

“好，是公事……那咱们就来公办。把你们今天干的这件事，从头到尾，说给我听。”

皮特皱眉，冷冷开口：

“二十分钟前我们来买东西，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

“我是说，从头！从你们今天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开始！”萝宾粗暴打断。

按协会规定来说，这要求其实符合情理。

但他这态度，明显还是带上了个人情绪。

杨衡眼神一凛，按住了皮特肩膀，挡在他身前朝萝宾开口：

“依我看，你们俩不大适合交流，还是我来更好。”

少年变得不耐烦起来，在他看来，这个魔械战警的亚裔跟班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无非又是浪费更多时间罢了。

他开始扭头整理自己的翠绿短裤：“行，你说。简短一点，直白一点。”

杨衡点头，谈吐流利，口齿清晰：

“昨天，我和魔械战警共同接到了一位长辈发布的任务，她要求我们去追寻超级罪犯‘浴雪神父’的相关线索。我们得到消息，第一条线索就藏在这处黑市里，所以今天早上过来之后，就……”

“等一下！你给我先等一下！”萝宾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就惊得从沙发上翻身坐起，大腿沾上了刚刚被他溅出的酒水，也没顾得上擦。

他看了看魔械战警，发现他也大张着嘴，显然也没想到杨衡能“直白”到这个地步。

“那什么，你们先坐下，好吗？”萝宾语气和动作还都很僵硬，他在强迫自己快速转过弯儿来，“关于这件事，我想听到更多，请你们……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可沙发好像，有那么点儿……脏？要不，我还是站着说吧？”杨衡走近两步，旋即面露难色。

“换！我们换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去聊，顺便让守在门口的那四个蠢货离远一点！”

萝宾当即站起身来，走出屋外开始让黑市经营者进行安排。

杨衡看了眼疑惑不解的皮特，只是笑笑，压低声音跟他说了句：

“别慌，我用用他，能帮咱们节省体力。”

从萝宾刚才被皮特的话刺激成那副鬼样子来看……他确实有块心病。

想立功，想证明自己快想疯掉的，心病。

只要人有所求，不怕他不上钩。

杨衡接下来需要做的，仅仅是扮演一个心直口快、热衷执行任务又不愿暴露真实身份的笨家伙。

这样就好。

……

“原来如此，你们居然掌握了如此珍贵的线索……不！我是说，你们居然能主动为近期发生的超人类犯罪案件提供情报方面的支持，这是好市民的珍贵精神体现！”

萝宾坐在新包厢内，没忍住又给自己开了瓶96度的生命之水。

他压根不具备掩饰自己情绪的能力，尤其是现在尚处于醉酒状态。

连皮特听到这番前言不搭后语且完全暴露了内心真实想法的话，都忍不住替他害臊。

杨衡倒是面色如常，看似烦恼地摸着鼻子：

“是啊，后面的线索应该还有不少，可光是这第一个……就够我们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