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幽闭恐惧,关押久了会出问题,结果竟然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齐澈看着空荡荡的密道,陷入了沉思。
在确定秦诗瑶很可能拥有【水月镜花】禀赋时,他就多了个提防的心眼。
除了复刻纸鸢的禀赋,她身上还有另两个他所不确定的禀赋。
这两个禀赋具体有些什么效果,都还未知。
也就是说,当夜秦诗瑶很可能是故意被他拿下的,她随时都能够脱身离开。
“本想着从那家伙的口中,问及出她为何要杀我的原因。”
“现在看来,后面还会有不少的麻烦,但也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在触发了两次【魂归】后,齐澈对其抗拒心理明显减弱了许多。
直面死亡,无惧死亡。
接下来的日子。
或许就能轻松许多。
修行……修行,还是修行。
顺便找个机会,将云瘴山脉中,本该属于剧情主角的那件东西,提前截胡了。
庭院之中,艳阳高照,带来徐徐暖意。
池塘里水波涟漪,莲叶碧绿。
一方丈许的方青石块,被搬到了一旁。
冉遗侧眸看了眼静坐于青石上面的齐澈,眼里有着明显的欣慰神情。
自打那天晚上被掳走后,这家伙就像是彻底转性了一样,青楼勾栏不逛了,宅院里的貌美丫鬟也不调戏了,每天绝大多数的日子,便是静坐吐纳。
若非之前周泰早就和夫人汇报过此事,她也算是有所耳闻,不然真的会怀疑,齐澈是不是鬼上身了。
或许真的经历过生死危机后,才能明白这方世界的残酷。
即便他贵为齐家三公子,但在真正的修行强者面前,也不过是抬手便能捏死的蝼蚁。
只是可惜了,现在才开始修行,哪怕有各种丹药配合,但也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根骨年纪。
“冉遗大人,这几天城主配合着我们挨家挨户盘查,除了抓了一些散修外,并没有找到当日刺杀公子的那批人……”
“我怀疑他们当天夜里就已经潜逃出城了。”
周泰来到庭院里,看了眼正在打坐修行的齐澈,压低声音禀报道。
“你的意思是,抓不到就不抓了?”
“到时候你亲自向夫人回禀吧。”冉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周泰额头顿时有冷汗流出,腰弯得更深了,“是,我这就继续加派人手,一定抓到贼人。”
冉遗神情漠然。
她自然也知道,刺杀齐澈的那批人很可能已经潜逃出城了,毕竟景安城就这么大。
对方至少也是五境的修为,一心想走,凭借周泰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抓得到?
只是夫人的秉性如此,不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所有人都得受到惩罚。
齐澈的心思虽然在修行之中,但也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
秦诗瑶的凭空消失,让他原本的计划只能搁置了。
这几天苏言等一众玉虚仙山的弟子,倒是安分得很。
“说实话,只要不得罪剧情主角,我安稳发育,老实稳健地苟到大结局,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不弄清楚秦诗瑶为何要杀我,我这颗心实在是放不下来。”
齐澈其实一直都秉持着不招惹剧情主角,不沾染因果的想法。
最初他也只是想从黎溶月的手中安稳活下来。
秦诗瑶会来刺杀他,那纯属是剧情外的事情。
正是因为有了秦诗瑶的刺杀,他才会在冥冥当中站在了剧情主角的对立面。
当夜他回到齐府后,其实都在考虑,通过孢丝寄生的办法,操纵秦诗瑶,从而知道她为何要杀自己。
结果刚有这个念头,后面秦诗瑶就凭空消失了。
巧合,意外?
亦或者,她真能未卜先知,提前感知到危险?
……
“请问店家,景安城方向怎么走?”
云丛道,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官道,宽不到三丈,只能容纳两辆马车并驾齐行。
两边古木葱茏,山脉陡峭嶙峋,云雾缭绕。
不远处还有条湍急的宽阔大河,河水滔滔,声势惊人。
官道上烟尘滚滚,路人行色匆匆,或是拖家带口,或是驾着马车、牛车,带着大部分家当行囊,几乎看不到商队。
一名戴着轻纱斗笠的女子,在岔道口的茶肆前,轻声询问着。
她肌肤如玉质般细腻白皙,一头流云般的黛色长发,梳成垂仙髻的样子,斜插着一根白玉发簪,露出天鹅般的雪白脖颈。
一袭胜雪的白色笼纱长裙,衬得身段修长,气质脱俗超然,空灵出尘,不似凡间人。
来往过路的行人,都会忍不住驻足,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浓浓的惊艳。
在这般荒僻的地方,见到这种神仙般的女子,很难让人不留意。
就连茶肆的店家,在听闻这番询问,也不由得怔住,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
“仙子是要去往景安城吗?”
“是的。”女子的声音清冷且温和,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沿着这条岔道,往东继续走一百多里,经过一片枯木林,就能看到景安城了……”
“多谢店家。”
女子将一锭银子放在了茶桌上,随之轻轻坐下。
她身周似有无形的微风在吹拂,原本落有些许尘埃的桌凳,一下子变得纤尘不染。
店家看着这一幕,骤然惊呆了,当即反应过来,这绝对是真正的仙子。
他急忙端起茶壶,将茶碗中砌满茶水。
“店家,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女子端起茶碗,揭开斗笠,轻轻抿着,唇瓣润泽娇嫩,透着红润。
“请教不敢当,不知仙子有何事要问,小老儿一定知而不言。”
“最近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这条官道上有这么多逃难的村民?”女子目光落去,轻声问道。
“仙子有所不知,这段时间以来,老龟山那边在闹妖祸啊,附近的很多村子都被袭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情,大家谁愿意背井离乡逃难啊。”
“妖祸?老龟山?”女子略显惊讶。
“是啊,老龟山是我们这边的叫法,因为那座山脉像一只老龟,所以大家都这么称呼,七八月份太阳正烈的晌午,那里也被云雾遮着,即便是那些樵夫、采药人也不敢深入,听说那里有大妖盘踞呢。”
“很多人都说,老龟山的大妖要化形,开始吃人了,很多村子都被袭击了。”
“如果不是腿脚不便,还有这么个茶肆要守,我和老太婆早就跟着走了。”
酒肆的店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缝缝补补,店里还有个老婆婆在帮忙洗着茶碗。
两人我一言你一语地解释了起来。
女子沉吟。
“老龟山距离这里远吗?”她问道。
“不是很远,就是往西一百多里的样子,和去景安城差不多的路程……”
“那应该还赶得及。”
女子认真思考了片刻,放下了茶碗。
“前方可是罗浮仙宗的季师妹?”
突然,一声爽朗的长笑声音传来。
伴随着风声鼓荡,一头浑身雪白的仙鹤,展翼缓缓飞行,流云环绕四周,仙意盎然,从高空中落下。
一名仙风道骨、背负长剑的中年男子,立于其上。
他背负着手,长髯随风而动,说不出的洒脱随意。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对童男童女,扎着冲天髻,唇红齿白,眼神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