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海风吹过朴茨茅斯港，扯得伊丽莎白的风衣阵阵作响。
今天威廉和伊丽莎白两人出来出差摸鱼，只留下艾莉娜小姐一人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作为共和国最大的军港，今天港内停着三艘铁甲舰以及五艘包覆着铁皮的蒸汽明轮战舰。
在港口边有一栋五层小楼，是朴茨茅斯舰队的办公室。
办公室前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广场，广场上则挤满了穿着深蓝色、白色与红色军装的人。
这些人是海军军官、海军技术研究所军官以及陆军军官。
“所以威廉你怎么又想着从军队要钱啊！”
伊丽莎白小声的在威廉身边抗议道。
上次跟威廉一起去参观陆军演习，结果一下子就让陆军裁撤了一大批陆军。
伊丽莎白真怕威廉这一出手，共和国的海军也要十不存一了。
“放心吧，只是让他们换个方向投资而已，不要他们钱。”
威廉笑着安慰伊丽莎白。
威廉这次是带着展示品来的，自然有信心让海军那帮老古董心甘情愿地掏钱。
“威廉爵士，时间差不多到了，准备开始吧。”
一位穿着白色军礼服的海军技术研究所军官过来提醒道。
“那就展示一下最新的技术成果吧。”
威廉说着，朝一旁穿着西装的人点了点头。
穿着西装的人很快就喊人推来了一辆小推车。
小推车上是一块相当厚重的钢板，旁边还放着一摞纸。
很快，纸就被分发给了在场的一众军官。
纸张分为正反两面，印着那块钢板的各项参数。
正面写的是专业的材料性能，诸如屈服强度、金相、硬度等，专供海军技术研究所的研究员们阅读。
反面则是简单地使用数据，诸如抗穿透性能、抗腐蚀性等，专供舰艇的指挥官阅读。
海军的火炮技术发展和陆军不同，技术迭代相当迅速。
因为铁甲舰的出现，老旧的实心弹前装海军炮几乎无法击穿包覆铁甲的军舰。
因此，带有引信的榴弹和追求更高穿甲深度的后装火炮都成了海军急切需要的技术。
带有引信的榴弹能够引发火灾，对船体造成更大的破坏。
后装的火炮因为炮口不存在漏气，可以增加射程，提高出膛速度，进而提高命中率和穿透深度。
现在带有引信的榴弹已经开始实验列装部队了。
因此，如何打穿防住已经成为了海军研究的重点问题。
相反，陆军则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陆军使用的火炮对重量有严格的限制，不能像海军一样动不动就是24磅的大型火炮。
因此，很多技术想要小型化后用在陆军的火炮上现在还存在技术限制。
除此之外，陆军对于火炮技术的革新也没有迫切需求。
6磅炮打线列步兵又不是不能用.jpg
在19世纪技术迭代最快的兵种莫过于海军。
因此，威廉才有信心能说服面前的一众军官。
“向各位隆重介绍，由联合钢铁公司研制的气体表面渗碳铬锰钢。”
穿着黑色西装的公司代表待军官们看完技术宣传单，便开始介绍起了推车上的钢板。
钢铁的含碳量是影响材料性能的重要指标。
含碳量高的称为铁，质地坚硬却很脆，受力很容易断裂。
含碳量低的称为钢，能承受更高的应力不发生断裂，但质地较软。
表面渗碳工艺能够人为地增加钢铁表层的含碳量。
这样的钢材作为装甲使用时，表面含碳量高的硬化层能有效阻止炮弹侵彻，内部含碳量较低的钢又能防止炮弹的冲击力致使装甲崩裂。
这种工艺其实很早就有使用，但是其加工质量并不高。
最原始的办法是直接在烧红的钢铁表面涂抹含碳元素的材料或者直接撒下碳粉，含碳硬化层很浅。
新技术使用甲烷等气体作为渗碳材料，能有效增强硬化层深度。
添加的铬、锰能够在晶胞中形成特殊的结构，大大增加钢铁的强度。
联合钢铁公司热处理使用的高频电炉更能有效地控制温度，保证材料在特定区间形成工程师需要的固熔物。
威廉之所以一直催研发部门把发电机做出来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目前的简陋发电机很难长时间高负荷的供应高频电炉所需的发电量。
联合钢铁公司最早只是威廉寻求合适材料的产物。
因为在市面上找不到自己满意的金属材料，威廉不得不自己开了一家钢铁公司供应符合自己要求的钢材。
自己前世在大学的一门“机械工程材料”就包含了这个时代工程师对金属材料几十年探索的成果。
当然，上述的技术介绍都是说给海军技术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听的，军官们只需要知道小推车上的那玩意比现在铁甲舰上使用的装甲钢板强不止一倍就可以了。
“光是嘴上说可没什么用，能不能来点能实际看见效果的测试？”
就在公司代表正滔滔不绝的介绍技术细节的时候，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军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他听不懂什么晶胞之类的，他只想知道24磅的海军炮能在这玩意上留下多大的印子。
“当然没问题，马上就安排测试。这块钢板就是为了被24磅的海军炮射击才搬来的。”
“你确定要用这个？我还以为这只是为了方便展示才拿来的。”
那个军官看着只有三指厚的钢板，有些怀疑地说道。
就在一众军官的震惊表情中，公司代表很快就找好了人将钢板安放在了铁甲舰上。
因为钢板不大，为了保证100%命中，钢板被设置在了距离炮口仅有10米的位置。
伴随着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看见炮弹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弹射了出去。
伊丽莎白感觉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几乎要把耳膜都震破了一般。
就在众人震惊的时候，刚刚那位发出质疑的海军军官高声喊道。
“快，快去取钢板回来！”
很快钢板就被取了回来，被击中的钢板表面已经严重变形，但并没有被洞穿或断裂。
当然，这个表现并不能代表实战。
毕竟现实中的战舰装甲面积远超过这块钢板，材料在大尺寸下受到冲击的表现绝不可能这么优秀。
但是作为展示秀，这样的结果已经足以给所有军官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了。
“先生们，新的时代已经来临，未来属于更大的军舰。”
见时机成熟，先前一直在旁观的威廉这才站了出来，朝着在场的军官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