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之思
——读张云先生著《天高云淡·云阅读》
收到电子版《天高云淡·云阅读》时,我正在陕西长安区有名的兴教寺游览,驻足在玄奘、窥基、圆测三师塔之间忽读高文,佛语与俗语相间,天地中微尘互见,受想行识,不亦乐乎!
人生有遐思,片刻有所悟。人生得启悟,生活有睿智。
张云先生著《天高云淡·云阅读》一书,是给自己说,是给朋友说,是给年轻人说,是给在生活中遇到坎坷的人说。他在交流着人生,交流着智慧。金圣叹言:“大凡读书,先要晓得作书之人是何心胸。”张云的胸中自是一片慈悲,一轮明月。想他也是这芸芸世间的凡人,喜怒哀乐皆倍尝入怀,转而为文字,却是“天高云淡”。“婆娑醉舞,呵壁无灵天不语。独上荒台,秋色苍然自远来。古人不见,满目荆榛文字贱。莫莫休休,日凿终为混沌忧。”(清人王鹏运《减字木兰花》)
张云为什么研精殚力著此书,他并不是过来人著引导书,也不是一个专门写书之人,他有“不世之奇才与不世之奇情”乎?不知也!我知道他是香港理工大学管理学的博士,还获过“中国十大新锐创作领袖奖”,想必学淹东西,博古贯通,修辞立诚、立言皆是平常话但又别有深意矣。先秦的宋玉说:“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浸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张云有自己一肚皮的思考,他冷静地要总结自己生活工作的得失,期望自己的同龄人和未来的年轻人,多一些寄语清言,才伏案著成此书矣!性情至真,学问寓于文字之中欤。有禀是者乎哉!张云具备当代少有的传统的儒者之风,“温柔敦厚,诗教也!”未想立言于后世,只愿真实著文章。
读这本书,想到了拉罗什科夫的《箴言录》、卢梭的《漫步遐想录》、培根的《随想录》、本雅明的《单行道》、韬盛和夫的《活法》等等,人生路漫长,关于人生体悟的书就不绝,张云先生的这一本书,是一个当代人的智慧书,感悟书,智者书、灵修书。“私家著述,藏名山者为之。”(龚自珍语)如此对当代后学求道者,擘画精详,实不易也!
每一个人生命阶段中,总有一个时刻,需要智者的引领,需要读一些人生经验和对自己生命有指导意义的书,这个阶段对有些人很长,有些人很短。张云的书与那些相当有名的书的区别是:他在娓娓而谈,像你一个最亲密的朋友,他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去作为一个导师的形象,他是在亲切地与你交流,给你建议,见证生活的点点滴滴。“言道者,言之有物者也;言法者,言之有序者也。”(包世臣语)
他用自己精心挑选一连串的的故事,东西相映,寓理其中,婉婉道来,给人启谕,故事就像是串在一起的链珠。这种写法早在先秦的《庄子》就是这样的写作。任何的写作方式都会落后,关键是看怎么去写。文章之变,日新月异,张云的文字,读来有哲人的通贯之处,当其叙则叙,当其止则止。没有讲究更多的文采,只是以平易之心说平易之话。
整本书都是对于人生的思考,人对于事情的处理,我相信,只要你认真读过这本书,你的情商会不自觉地提高起来,你会反思自己曾经的对人对物,甚至能够改变你对于读书、对于人生的看法。韬盛和夫说:“一个人的人生,和他内心描画的蓝图一样。愿望就是种子,为了在人生这个庭院里扎根、开花、结果,种子是一切的开始,是最重要的因素。”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世有识见,都是从生活中淘来,变为文字,更是金玉良言!
孔夫子一部《论语》讲的全是人生道德,人生一世的修为也是道德。我们少年之时,对我们影响很大的书是敢峰所著的《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在那个理想充沛的七十年代末,它曾经是我的人生指导书,在一本书上用红蓝笔画了很多段落。现在这本书已经重版,但于我们来讲,它只有怀旧之用了。而读张云的书却是一种非常新颖,非常时代的人生体悟书,“临大节而不可夺”!它不是在励志,亦不是灌输,而是交流,由浅入深的交流。当代人所遇到的问题,不是前人所想象的,当代人的问题在精神层面,不是在物质层面。张云的“云阅读”,可以理解为无限空间的“云”,也可以理解为张云自己。
《道德经》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五灯会元》言:“人心难满,溪壑易填。”安妥人的心灵,是任何时代都应该做的一件事,也是任何一个时代都很难做的事情。那么多的高僧大德哲学家伦理家们所说的言论,为什么没有达到最实际的效果,就是对症不对药,或者是对药不对症。世间有忠臣孝子、高人侠客、雅儒魁士印证着自己不同的人生轨迹。龚自珍诗云:“戒诗当有诗,如偈亦如喝。”过来人不打诳语,一部《天高云淡》,真是“如偈亦如喝”,可以反复地读,躺着读睡着读醒着读醉着读,皆能有所获矣。也可以一个人在灯光之下放着低声的古典音乐静静地读,读得月白清亮,野旷人低,“见种种色”。也可以约一人共同读,读至兴高采烈处,两人共同喝彩,拍案击掌,或意见相左,争论不休,醍醐灌顶,大声朗诵。
“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金刚经》上的这一句话我经常思考,世界不是比喻中的世界,世界就是由你我他所组成,我们在阅读《天高云淡》之际,世界亦近亦远,天地亦高亦低。君子自强不息乎?自强者有一个宏阔的世界,有一个博大的格局,有一个希望的未来!
集古诗句一叹:
人生留滞生理难,(唐·杜甫)
数行新雁贴寒烟。(宋·晏殊)
同是人间薄游客,(金·李奎报)
百鸟喧咔娱心顔。(元·吾丘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