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座世外桃源里一定要有你

友人亲启:

一别倏已一月有余,愈添旧思,甚为怀念。愿此意临风而去,寄情千里。

今天是我19岁生日(就当我16号写的吧),很高兴能在回忆里与你谈笑风生,我时常在想,要是你在此地,我会如何?想来会很快乐的,也会互相鞭笞着前进吧,或者不如说是互损着各自然后找补。你让我明白好些道理:原来真正的朋友是那种能在大堂上不顾及你的感受而放肆笑出声来的,关键多时我还不生气,即便气也就那么一会儿,一般当场就撒了,当场不方便我就下场来,总之你笑我一遍我便高低找着机会笑你两遍;然后就是明算账这点,我觉得尤其称心,你与我与你算账明到什么程度呢?精确到几块几毛钱,这算不算是斤斤计较呢?或许吧,仅在我的认知里,有太多人因为钱这个字而离心,我不清楚也不可能知道我们未来会如何,但我想我该在当下,同你相处的当下,便正视起来这个字。钱,你喜欢,我更喜欢,大家都是俗人,谁不喜欢钱呢?但其实很多时候,记账到最后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否记对,但我只按账单上面的来,记多了,算你该,记少了,也算你该。我想,这记账于你我而言,算得是在相处时对钱的一个态度,你借了我钱,或者我借了你钱,该催就催,该还就还,这不才是朋友?要是相处着是在互相折磨,彼此嘲弄还仍旧不肯放过,这算得什么朋友呢?所以,在这几年里我尤其幸运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你,还与你成了朋友。

漫步长河,孑孓独行,无数人比肩相伴,万盏灯火,灯影绰绰,无人识我,无人知我,无人理解我,不如何,有你就好了。霓虹深渊里,欲望的城市里,有那么一片世外桃源,那里不要太多人,但一定要有你。所以很多时候,不是我心大,别人的贬低或是谩骂其实我压根没往心里去。唯独有时你那我认为不该是玩笑的你以为是玩笑,我很介意,你的不理解,所以我很伤心。但正是让我由此所感的你,我才愿意在你面前说起很多事情,我喜欢谁应该是你最先知道的,其他人呢,却是在我的一时冲动与兴起下的把不住嘴造成的,前者我是自愿,后者是非我所愿,此间差异我不多讲。

这里我也要夹带些私货,对于我喜欢的那人,十分抱歉,我的自以为是和虚荣心伤害了你,即便很多话你未曾听去,但我却实在听到了的,十分抱歉,为你惹了很多非议。但也幸好故事提前句号,了却一桩惨事,因为我的确很不堪。

再讲回来,那种顾及太多的相处,处处要靠拥护来维持友谊的相处,我感觉很厌烦,有些实话分明该讲却讲不得,讲了还怕被人误会,而后又要解释,若此人还与你算得朋友,我又显得很是麻烦。所以,独同你相处,我尤其舒心。瑾青空留,独独一人,就你而已……十分感谢能在轻狂岁月里与你相识,祝愿我们的友谊会如我为你所写的诗那般——清茶有香,余味留长。

很可惜,在假期一半与你一别过后,我也与故事里的我告别了,我好似死了一般,我那所谓的信仰也随他崩塌了,独留下一身的“伤病”折磨着半死不活的我,让我空余一副残疾的躯壳,终日浑浑噩噩,再无所谓。允诺下你让我写军训心得的时候,我大概是打算写些军训里的趣事的,但很可惜,让你看到此也没寻见开心一二,后面我也不会写。

多数人的沉沦和我的懒惰如出一辙,而少数人的积极向上让我身心俱受折磨,但我仍旧打算痛苦着沉沦,用虚妄麻痹自己……这是我来学校的状态,但就这几天,我偶然获悉当下周围人的从前一些事,他们来自同一所学校,那与我们属性一般无二的地方,但他们那边的资源和环境却貌似强的离谱,听不真切,但约莫是从高中半途转接,这如何能不离谱,而我刚来此地就让我身心具受折磨的少数人中恰有是这四人中的其二。就是如此,我今日猛然发觉环境到底是否能如此彻底地影响一个人,或者说改变一个人,如果的确,那强者愈强也就成立,因为在不同阶段里的不同环境里,那从前微妙的差距只可能越发的大,大到最后的难以置信,犹如天堑。其实呢,环境影响如何,我门儿清,只是我心有不甘,所以还心存幻想。从前我与我发小的并肩而立,甚至我多时是高了些许的,如今呢?人在西南石油大学。我与他三年来相见甚至不如怀念,言谈无几,寥寥数语,这如今的差距我已然不敢去想,所以我还心存幻想啊,我还浸淫在那该死的从前里自我欺瞒着。如此说来,你却是了不得的聪明的,因为在那般环境下,你数学仍能那般发挥,我很不如你,但即便不如你,我想我也不该就这样,就只是这样,我最后的状态如何,显而易见的废人一个。心态失衡是一方面,自暴自弃却才是答案。

走了多远的路,就敢说到此就好。

见了多少的人,就敢说好人坏人。

尽了多大的力,就敢说量力而行。

少年的胸襟,理应不怕从头再来……

但支持我写这长篇至此半夜二更的,仍旧不全是这些,是一个人,一个陌生人,是那人璀璨如烟火,绚丽如艳花的笑容。那刹那的芳华若流星划破天际的瞬间,深深震颤着我的心,人在台上,我在台下,我在那笑里看到了无限的自信和含蓄,我却尽是自卑。那人的每一个动作都狠狠地划在了我心上一刀又一刀,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军训五天,他能如此,我却只是如此?我不明白,难道每一次迎接未来我都要告别一段狼藉的过去?我不明白,为何我的过去就不能建立在我的未来下。其实想来我该是明白的,因为我的过去不堪回首,一片惨淡,充满遗憾,所以为了不让未来遭此牵绊,我劝慰自己告别过去,向前看,这本身没有错,甚至很对,本就该如此。但偏偏我不绝对,我硬生生将自己碾碎切割,我一边劝慰着自己告别狼藉过去做成的坟茔,一边却又沾沾自喜地浸淫在过去的成就里,觉得我做不到并不是真正做不到,只是我不想,所以我记忆中的未来里充满了如果丶要是丶当初等等褚如此类的词汇……不该这样,要如此这般的话,我想我的当下未来,也将成为未来的未来的记诉里充满狼藉的过往。所以我真的该这般睁眼看着自己又走进遗憾里吗?

此下已然3点20,六点半得起来军训,我只好到此为止。应诺你的心得便是如此。

总之,很感谢你的陪伴与包容,我不善言辞,脾气还冲,这些年感谢理解。这已是我所想到的最好表述方式。

暂书至此,不复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