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去,勤劳的村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黝黑的面庞不经意流漏的笑意说明今年的收成不错,袅袅炊烟轻轻飘荡像一副桃源美景。村东一家四间瓦屋,带着小院,虽然小巧倒也别致,东头小书房前部分有个小书柜,窗前旧书桌上简单摆放一副笔砚,旁边书柜零散摆放了几本经书,后部分木床上躺着一个消瘦半大小子,紧耸的眉头显得他并不轻松,半响才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底还有一丝迷茫,我是沈钰,新社会大好青年,在外漂泊了几年,回家开了家书店,平时也就爱看看书,老爸老妈帮哥哥带娃,也没什么特殊,记得自己看书累了就趴着睡着了。醒来还是叫沈钰,不过在大虞朝清台州曲宁郡曲明县曲明山下的沈家村,父亲是个老秀才,三十来岁仍然奋斗在考试第一线,母亲是个老实人,勤勤恳恳操持整个家,两边都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没有头痛,脑袋里没有小人打架,记忆也没差错,难道是宿慧醒了?还是庄周梦蝶?使劲揉揉脸,看看天色赶紧起来,今天要慰问县城奋斗的老父亲,还不到躺平的时候。
三两下穿好衣服向外跑去,来到西头厨房外水缸边,用葫芦瓢舀上水,涑了口,直接用手就往脸上抹去。许是听到声音,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一手拿着布包,一手还拿着个新烙的饼,“注意凉,入秋了寒气就盛了,冻了骨就老遭罪了”母亲是隔壁村村长女儿,面容也算姣好,一直护养得不错,沈家村本是同宗同姓,父亲也是近百年难得的读书人,虽然是个穷秀才,那也是相对的,这个社会跟老家古王朝差不多,世家门阀林立,普通人能发展的路一直都不多,秀才在族里那也是中流砥柱。“阿姆,没事的”“你啊就是皮”母亲比较宠溺独子“过了年你也十四了,跟族里牛叔跑跑路熟悉下,明年进学,过两年就该定门亲事,我儿也长大了”“啊!”我深吸一口气“就定亲啊,我还小的”,还没说完,母亲瞪了一眼“不小了,你父亲要不是进学晚两年,族里谁不是十五六岁成家”“那是父亲等阿姆”我忙打断笑嘻嘻道“怎么的您儿子也不能差啊”。“你能平平安安我就烧高香了”母亲倒是没觉得异常,将包裹背在我背上系好,“这是你父亲御寒的新衣,还有新煎的饼子,这几个你路上吃。”又进屋拿出个小号葫芦,“还有水,记得在外面听你叔的话,不要跟丢了,不要乱跑”好久没有听过唠叨,反而心里流淌一丝温馨。“知道了,阿姆”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梗咽,轻轻回声到。“好了,小钰儿长大了,先去村口吧。”说着带上门,牵着我的手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告诫外面的危险。
来到村口,远远看到一辆简陋牛车,车上堆满了兽皮还有麻袋,倒是大黑牛看上去比印象中的牛健壮,牛皮黝黑发亮,淡青色牛角看上去威武霸气,旁边站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一手抚着牛头,一手拿着青草低头交流着什么。“二牛啊,让你久等了”老远母亲就招呼起来,牛叔听到声音抬起头,憨厚的面容却传出雷鸣般的声音“阿嫂来了,俺也刚到”,然后转头看向我“小相公来了,第一次出门不用担心,有你牛叔什么也不用怕。”说完还挤挤眼,“二牛,麻烦你多费心了。”。我在一旁憋憋嘴,没有说话。牛叔有点腼腆道“嫂子有什么和俊哥交待的?”,母亲眼框一红,“没什么,告诉你俊哥家里一切安好,安心读书就是。”“呃,好好好”牛叔有点手忙脚乱,赶紧转移道“嫂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上路了”,说着转身对我说到“小钰子上车”,早走准备的我一骨碌爬上车辕,回头和阿姆说到“阿姆放心,小钰都省得的。”,话音刚落,二牛叔牵着牛绳向村外走去,边走边摇手道“嫂子放心吧,明天准把小相公带回来。”
牛车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见母亲仍站在村头,双眼一红,心口感到堵得慌,牛叔回头看了我一眼,呵呵笑到“想哭就哭,第一次嘛,进了城看到好玩的就好了。”,我定了定神“牛叔,我不是小孩子,只是起得晚,饼还没吃,被口水呛了。你坐上来一起吃点吧。”“我吃过了,车辕上挂着的葫芦有水,你吃吧,距县城也有二三十里地,估计到了也要大半天,车上山货有自家族人收,要不了多久,我就带你到学院找你爹,明天接了你带上族人要的杂物回来。”。“嗯,听叔的”
我一边撕着饼一边回应道,牛叔看我忙也就没说什么,转过去埋头赶路,胡乱吃了几口靠在麻袋上眯了眯眼,终于有时间清理自己的思绪。
既然回不去,也只能安排好以后的路,这个世界和老家王朝年代差不多,封建社会可能听起来不错,可是也是个阶级明显的社会,要想自己过得好,进身是必须的,不然就只是待宰的羔羊,能走的无非是文、武、商了,商看着简单,新奇实用的东西应该不难,不过要先看看,可是利益就难得保住了,没有身份就只能当猪养,说不得还会家破人亡,怀璧其罪啊。武的话强身健体肯定不能放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可是要找门路就不一定过得了自己爹这关,而且穷文富武啊,没想到换个世界还是没钱。最后就是文了,前些年父亲亲自起了蒙,可是纸墨花费也不少,家里就十亩供田,自然不可能供两人读书,可不想再增加母亲负担了,丢老家人的脸啊,心里也过不去,想来想去不得其门,还是对新的世界了解得太少了啊,最终只能无奈地看着天上白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