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来一捆,冥币来一捆。”
“还有这金元宝银元宝也各来一袋吧。”
陈错在商店里选了一些祭拜用品。
回到住处,将祭拜用品放在桌子上,陈错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陈错突然梦到自己逝去多年的老父亲。
这个梦他以前做过,那是老父亲下葬后梦到的。
他梦见自己的老父亲站在院子门口,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而自己的老父亲手上捆着锁链,面色平静的看着院子中的自己。
陈错一直以为这是老父亲最后看亲人的画面,而他想老父亲的时候,也时常会想起这一幕。
“十八年了!”陈错喃喃低语。
没想到时隔十八年,再次梦到老父亲,而且梦中还是那一幕,老父亲身边站着两个身穿白衣的人,在院子门口平静的看着在院子中的自己。
那是自家的老宅子,现在归弟弟所有,而弟弟也在十年前把老宅子给推平重建了,现在那里是一座二层小楼。
陈错以为是自己突然想父亲了,才会梦到当初那个梦。
没成想,接下来的两天,每天都会梦到老父亲,而且都是那一个画面。
陈错顿时觉得不对劲了。
就算自己想父亲了,也不会连续几天都梦到老父亲,而且都是同一个梦。
陈错猜想,应该是老父亲给自己的一个信息,老父亲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而陈错除了能够想到是老父亲缺钱了,想不到老父亲其他的想要什么。
陈错决定回祖坟一趟,给老父亲烧些钱过去。
仔细想想,自己这些年确实懈怠了,没有每年都去坟上祭拜。
实在是不孝啊!
在陈错看来,每年都有家人到坟上祭拜,自己也没有必要每年都回去,但偏偏,老父亲好像生气了,连续几天给自己托梦,这是敲打自己吗?
想到这里,陈错忍不住脸上露出苦笑。
陈错其实这些年日子过的也不算好,虽然在另外一个城市买了房子,但现在是妻子带着孩子,他因为投资失败在外地打工还债。
但情况特殊,他还是决定明天就回老家一趟。
手掌抚摸着黄纸和冥币,心中思绪越飘越远,想起了小时候的不听话,想起了生病的老父亲。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房子,一个人也很随便,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掌还搭在冥币上。
他又做梦了,又梦到了那座老宅子,老父亲就站在院子门口平静的看着自己,身边站着两个身穿白衣的人。
陈错心中微动,因为他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只是呆呆的站着,在梦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试着动了动手臂,抬起手,他的手掌抓着一捆冥币。
“这是?”
陈错很是惊讶,自己可以在梦里行动,还可以将现实中的东西带到梦里来。
因为他睡着的时候,手掌就搭在那捆冥币上,进入梦里的时候,他的手中就出现了冥币。
“真是太好了,现在就可以将冥币给自己的老父亲。”
陈错有些欣喜,快步走到院子门口,激动的喊道:“爸......”
让他高兴的是,老父亲竟然对他露出了笑容。
那个笑容很是亲切,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年前,不由得潸然泪下。
低声哭泣的声音逐渐变大,最后成了痛哭流涕。
“爸......”
陈错跪下,伸手抓住老父亲的裤腿。
等陈错哭累了,才感觉到不对劲,这感觉......
这就是活生生的人!
根本就没有梦中那种缥缈、虚幻。
陈错摩挲着老父亲的身体一路往上,大腿,腰部,肩膀,最后摸到老父亲的脸。
虽然没有什么温度,但皮肤的触感是真实的。
摩挲着老父亲脸上扎手的胡茬,陈错情绪再次崩溃!
陈错双手搂住老父亲的脖子,用脸去蹭老父亲的脸。
十八年了,只有梦里才能回到小时候在老父亲身上亲昵的撒娇。
今天,他同样在梦里,却能如同在现实中一样抱住老父亲!
又是半天,陈错才松开老父亲,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后退一步重重的跪了下去,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拿起丢在脚边的冥币,哆嗦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将冥币点燃。
很快,冥币化作一堆灰烬,而在另一边,冥币变成了一沓一沓的钱,是崭新的天地银行的纸币。
陈错将这些钱拿起来装进老父亲的衣兜。
老父亲微笑的看着陈错,用眼神给陈错示意。
陈错一愣,此时才想起来老父亲的身边还站着两个身穿白衣的人。
“这两人是鬼差吧,老父亲应该是想让自己贿赂他们。”
陈错动作隐晦的在两人的衣兜里各塞了两沓钱。
但他却没有看到两人有任何动作,就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好像两尊石雕一样。
这个时候陈错才想起,刚刚自己情绪崩溃,抱着老父亲哭了半天,老父亲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眼睛能动,脸上有些表情而已。
而两个白衣鬼差却是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难道他们不能动?”
陈错有些想不明白,心中忍不住想道,他们不会就这样押着老父亲在这里站了十几年吧。
但这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真的石雕,在这里站十几年就是木头也该腐朽了。
“可是......”
陈错突然心中一动,脑海里忍不住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
“对,就这么干!或许能成功呢!”
陈错脑海里开始策划起来,要是能够成功,老父亲就可以自由了!
但若是失败了呢?
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结局可就惨了,或许会将老父亲给害惨。
陈错脑海里念头不停翻转,用余光不停的观察这两个鬼差,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他的手在老父亲脸上不停的摩挲,时不时和老父亲交流一下眼神。
也不知道老父亲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想法,但抚摸着老父亲的手却是真的不舍得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陈错心中有些急了。
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按照自己的想法,结果会不会害惨老父亲。
他们可以这样一直站下去,但他却不能这样一直摸下去。
时间长了不把老父亲的脸摸秃噜皮了,也能给摸出包浆来。
“怎么办?做还是不做?”陈错急的汗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