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场

晋国

祁州战场处。

一个独眼老兵正四处扒拉着战场上死掉的尸体

一会从尸体上摸出点干粮,一会儿从尸体上扒来一个水壶,

运气好点甚至摸出了几个铜板和几钱碎银子。

有时遇到还没死透的便举起长予给他一个解脱

老兵左扒右扒,终于从一个穿着甲胄的军官尸体上扒出他最想的东西。

半壶酒。

老兵打开酒壶,闻了闻味又呡了呡,确认了是熟悉的味儿。才心满意足的继续他的摸尸大业。

水壶,布袋,卸甲,内包,摸尸,走人,一气呵成。

老兵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不知是扒了多少个人才练成的

晋国与元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十年。

十年的时间老兵从南打到北,从新兵蛋子打到老兵油子。

身边的战友死了一茬又一茬,长官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唯有老兵还活着。

按理说按照老兵这送走一任又一任战友的情况,早该被发现然后被怀疑判通敌卖国或者逃兵,最后被处死。

可偏偏老兵就是一个天煞孤星,走到哪死到哪,嘴又严,不轻易泄露自己的往事这才活了下来。

扒了一具又一具尸体,突然老兵发现一匹死去的战马。

老兵连忙跑过去,

四周敌国士兵的尸体围在马尸的周围,踩在尸体上老兵才发现

马尸的旁边还有一具晋国士官的尸体。

这是个百夫长,老兵通过甲胄的款式判断。

尸体总体保存的还算完整只是在胸口处有一道箭矢,从被砍开的甲胄的款式上可以发现,尸体身前应该是个百夫长。

在晋国,五人为一伍长,十人为一什长,五什为一旗长,十什为百夫长,然后便是千夫长开始便脱离了基层武官为校尉。

随后老兵便不管这个死去的上官直直扑向死去的战马。

老兵用刀割开了战马的皮毛,又从它身上可下一片马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

吃着吃老兵眼中不由得冒出泪水,从军十年别说肉了,饭都吃不饱。

又闷一口酒,老兵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老兵拿起大刀奋力的挥刀砍向马匹,割下一块块马肉。

穿过山脉到最近的县城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可不行。

老兵尽可能把能吃的马肉都用布袋装了起来准备离开这处死人地。

虽然还有不少尸体没有翻找过但作人最重要的是稳,再这么呆下去万一有其他的人过来他可保不住自己搜来的这些宝贝。

这是无数次在生死线来回横跳得出的经验

临走前老兵看了看地上的百夫长尸体。

旗长长的白白净净与周围士兵黄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戴在头上的头盔落下展现出乌黑靓丽的头发,被劈开的的甲胄更是露出健硕的腹肌。

胸口那里,常人心脏处还插着一把箭矢。

老兵看见百夫长的脸愣了一下,这个百夫长他认识,是个好百长。好像叫赵故。

百长在军队之中并不算大官,但在老兵眼中已经算有名有姓掌管五十人的大人物了,在这场五百人的战役之中更是中流砥柱。

更不用说,赵故本身就是一个在军中有名的人。

具说这个赵故,是武举出身。年仅十九岁身上就有武举人的功名在身。

原本这种武曲星,应该在武院深造,中个武进士,甚至是武壮元才会下军队或者到地方当个县尉什么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下派到了最前线的军队当了个百夫长。

这一位也不愧是武举人出身,自到前线以来履立奇功。在周围的军队中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以勇猛强捍,英勇无畏的著称。

甚至有传闻传出这位百夫长马上就要升迁到内地做大官的消息。

在昨天晚上老兵所在的队伍遭到敌军的袭击,原本伍佰人的队伍被瞬间打散,连领头的伍佰长也第一时间逃

幸亏这位赵旗长挺身而出,组织反击和撤退,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所以按理说这位赵百夫长还是老兵的救命恩人。

毕竟要不是这位姓赵的长官,留下来断后成功击退了敌军,就算是百战不死的老兵也没把握从那一场袭击中活下去。

老兵想到这儿,也不由为这位夭折的武曲星感到惋惜,没想到这样的英雄式的人物也死在这了这儿。

便停下脚步走到这位赵百夫长的尸身前,为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甲胄头盔。

这已经是老兵能为这位好长官所能做的一切,至于入土为安那只能说声抱歉了,他在这儿耽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做完这些,老兵起身准备走了,偶尔遇到几个自己认识的人便把他们藏在身上的家书捡起揣在自己怀里。

这些人都是没有钱给那些传信官钱的烂命人。老兵没有多伤感对于他而言这早就习以为常。

忽然老兵听见一阵响动,老兵手持长矛一步一步朝声音的发声处走去。

“老乡,救救我,咳咳”是二十来岁的士兵躺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柄长矛自己还不停咳着血,旁边还躺着一个敌国的士兵喉咙处还有一处伤口。

不难看出这儿的情况是两个士兵同归于尽。

老兵赶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发现士兵除了胸口外他的背部也有一处刀口不禁摇了摇头

小兵的现在的情况他也是无力回天。

“老乡救救我,我,我,咳咳,不想死”

士兵不停的哀求老兵,眼里满是对生命的渴望。

对此老兵也只是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

士兵见此心里也满是绝望也明白自己的命运,费力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想交给老兵只是还没传到,小兵的手便落了下去。

老兵捡起信件塞在自己怀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跨过这些尸体。

对于这种场景老兵早就已经麻木,麻木到不想说一句话。

小兵的情况在这一众的尸体中已经算幸运的至少在死前有一个人跟他收遗书。

忽然老兵像感觉到什么,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长矛向后刺出。

当老兵转过头时,背后的敌国士兵应声倒地。

但老兵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后退了几步再次提起长矛死死盯着士兵后面的身影,弓着腰蓄势待发。

没中!

他手中的长矛并没有传来刺入敌人肉体的感觉。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敢用武器对准自己的上官,你是打算叛国吗?”

老兵看见了一道难以置信的身影。

一个身着褐色晋国百夫长制式甲胄头盔的面色苍白的俊俏男子正左手持枪右手持刀站在老兵面前

抢上还沾着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

男子的长相和他胸口处的箭头让他熟悉万分。

不是他刚刚才整理过穿着的赵故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