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沪上小阿姨

秦敏花几分钟打印出离职合同和退工单，江白仔细浏览三四遍，确认赔偿月数和赔偿工资无误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老板娘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免责话，光速溜了。

核心表达就是“裁掉你不是我的想法”“心里别记恨我”“我是好人之类”的。

江白懒得理会老板娘又当又立的言语，心里想着系统的事情，还要收拾自己的办公物品。

好在他办公物品不多，又是背包上班，直接装进背包，也算轻装简行了。

但他的行动落在办公区同事的眼中就十分恐怖了，先是被老板娘叫进会议室聊天，出来就收东西进包，仔细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被公司裁员了。

办公区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小了几分，安静环境中多了几分肃杀。

老板王福看在眼里，感觉这两天PUA的效果应该会比平常好几倍，心里喜滋滋的。

即使赔偿对方三个月工资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老婆秦敏的答案让她眼前一黑。

“多少？”王福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秦敏左手捧着薯片的袋子，右手捏着薯片，眼睛盯着电脑里面电影，头也不抬地回答：“赔偿他十个月工资，已经在合同上签字了。”

“我夸夸你呗？”王福火气上来了，他不明白老婆为什么会签下如此离谱的合同，成慈善家了。

“他非要……”秦敏面不改色道。

“他要，你就给了？！”王福压不住火气道，江白要公司呢？也给对方！

他一直怀疑自己老婆是傻子，怀疑对了！

“他盯着会议室的水果刀呢，我怎么办？”秦敏声音提上去了，“你不满意自己去谈啊，他现在还在外面呢，你告诉他赔偿作废，只给两个月！”

王福闭上嘴巴，他爱钱，但是更爱命。

他死了，这娘们不得换上小奶狗？！

至于江白的高额赔偿金，就只有多PUA公司的牛马们，让他们免费加班补回来就行。

对付不了江白，拿捏公司里面的牛马还是很轻松的。

王福根据多年开公司的经验，总结出一套规律，公司业绩好，苦一苦员工，公司业绩差，苦一苦员工。

江白背包离开公司后手机“叮叮”地响不停，都是公司老同事发过来的客套话，什么“江湖路远，一路珍重”“前程似锦，青云直上”，统一回复了“谢谢”。

十几条客套话里，有一条不同，没有客套，全是情绪。

发消息的人叫吴远，他两个徒弟之一，平常跟在江白身后“江哥长，江哥短”的。

亦徒亦友

跟他另外一个徒弟曹光截然相反。

“老板真TM傻*，脑子里面进大*了，智商都借给狗了，不知道江哥是公司里面的顶梁柱吗？你走了公司还怎么转？！”

“把我和曹工裁了都能理解，裁江哥是什么骚操作？”

“公司迟早要黄，找个新公司赶紧溜了！”

江白心里稍有安慰，至少有一个徒弟没白教，没在手机上多说，简单地回复一句“今天晚上老地方见，请你吃烧烤”后，关掉手机屏幕。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完成系统要求，拿到任务奖励。

开公司要核名，工商网点核实身份签字，验资，办理三证……，整个过程麻烦而又烦琐。

尤其是在低效率城市营商，开设公司的中间过程对于一窍不通的外行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在魔都这种以经济为主导的城市，营商环境宽松许多。

魔都虽然达不到浙省的高效水平，但也是国内的经济大城，达到简洁快速的水准还是没问题的。

工作人员告诉江白，明天再来一趟拿证就行（实际时间不止）。

忙了一天的江白松了口气，出办公大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一天存了好多消息。

吴远发消息哭诉“王福没人性，晚上要加班到九点多”，江白回复一句“没事，晚点见”。

以及他健身搭子苏好发过来的消息。

“几？”

江白照常回复“8”，对面便没了消息。

苏好，字如其名，家庭好、学历好、工作好、相貌好，两人在一起健身三年后，又增加一条“身材好”。

上财毕业的大学生，外企公司做财务，年薪30＋，家里十套房。

年龄27，母胎单身，工作日休闲项目是健身房，周末有时候和闺蜜旅游，有时候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有时候去国外感受不同文化风景……。

网上戏称这类人“沪上小阿姨”。

苏好又和“沪上小阿姨”不同，她长得十分漂亮，瓜子脸，柳叶眉，大长腿……。

言行间又透着物质欲望满足后的淡然与从容。

江白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看着对方漂亮的脸蛋出神，在心底偷偷骂上一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乌龟儿子王八蛋”。

那天，苏好训练计划和江白的训练计划撞在一起，来晚的苏好找江白提议交替锻炼。

后来，两人健身时间一致，健身频率一致，苏好就加了江白联系方式，约好一起健身。

一开始，苏好的问题很正式“今天晚上锻炼吗，几点钟？”

江白的回复也很客套：“不加班的话，今天晚上8点。”

后来两人问答越来越短。

“锻炼吗？几点。”“锻炼，8点。”

“几点？”“8点。”

“几？”“8。”

“几？”“8。”

“几？”“8。”

“……”

江白看见苏好的问题后自然而然地回复一句“8”，但他忘记现在办事处，又到下班时间，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比回复的8点晚了10分钟。

健身房内热火朝天，俊男靓女已经汗如雨下了。

江白进男更衣室换上短袖、短裤，在龙门架前与苏好会合。

苏好上身白色运动背心贴着紧致的身型，下身浅蓝色瑜伽裤勾勒凹凸有致的臀腿，汗珠在胸口滚动。

瞄了一眼江白后，冷静直白地开口：“迟到十分钟。”

江白解释：“刚失业，刚才在外面办事情，没想到路上那么堵，来晚了一会。”

苏好停止锻炼，怔怔地望着江白问：“你要离开魔都？”

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