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差点吓坏了陈旅长

似乎是怕周卫国不同意，参谋长随即也是补充道：“这也是旅座的意思。”

“卑职明白，团座下达的，只有进攻纱厂的命令。”周卫国却是出乎参谋长的预料，径直便是答应了参谋长的要求。

听着周卫国在电话里坚毅的声音，倒是让参谋长周文瑛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毕竟，要一个军人撒谎，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只是，不管是为了保护向团长身后荣誉，亦或是为了522团的前程，参谋长都必须这么做。

值得庆幸的是，作为当事人的周卫国并没有让参谋长为难。

“好。”参谋长随即也是轻轻点头并挂上了电话。

随后放下电话，周卫国也是看向了一旁的一营长陶彭泽，却见他已经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显然，他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继续向小鬼子发起进攻了。

巧了，周卫国也同样是这样想的。

“老陶。”周卫国随即也是开口道。

“到。”陶彭泽却是出人意料地立正站好，朗声答道。

这不是作秀，而是表态！既是给周卫国表态，更是向一营的战士们表态。

而表态的内容嘛，也很简单，就是是为了告诉周卫国和一营所有的将士们，从此刻开始，一营上下，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周卫国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陶营长的意思。

当即，周卫国也是正色而道：“休整五分钟，十分钟后，全营集结，向二营方向推进。”

“是。”陶营长随即也是立即敬礼道：“十分钟后，集结出发。”

回了个军礼，趁着军令下达的功夫，周卫国随即也是让人把自己和一营的几个连长都集中到了一起。

也就在周卫国布置着接下来的任务之际，那边已经从惊喜与悲痛交加中缓过神来的522团的参谋长，也是再度拨通了电话。

不过，这个电话却不是打给上峰，而是打给了二营：一是通报三营已经拿下了公大纱厂主阵地以及团座阵亡的消息，另一方面，则是告知其一营、三营正汇合向其推进，而其二营所部也暂时听从周卫国调动的命令。

很显然，参谋长这是要切实地保障周卫国顺利拿下公大纱厂外围的阵地。

面对参谋长的安排，二营长也同一营长一样，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战场上，谁更能杀鬼子，战士们就更服谁。

很显然，已经拿下公大纱厂主阵地的周卫国，已经用实力征服了二营长。

而等安排好了战场的事情之后，参谋长也是再度接通了旅部的电话。

“我是陈颐鼎。”熟悉而急切的声音很快响起在电话之中。

“旅座，我是周文瑛。”参谋长随即也是自报姓名道。

听着周文瑛略带低沉的声音，陈旅长的心头也是咯噔一声。

不过，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陈旅长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依旧淡定地等待着周文瑛的汇报。

作为国军中高级军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基本军事素养，陈旅长还是有的。

“旅座。”略略顿了顿后，周参谋长也是开口道：“三营刚刚汇报，其已经占领公大纱厂，并且已经打通与一营之联络！如今正向二营方向进攻。”

听到周文瑛的报告，即便颇有城府，陈旅长也差点一蹦三尺高。

要知道，那可是公大纱厂啊！

说是日租界之中最强的堡垒也不为过啊，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被自己给拿下了，还是只用了一个团的兵力和一天多的时间而已。

这事情要换在几个小时前，跟陈旅长说，他都根本不带信的。

可偏偏，它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陈旅长的面前。

这如何能不令陈旅长兴奋异常。

而阻止陈旅长蹦起来的原因，除了来自自身地位的城府之外，更多的还是周参谋长的语气。

无他，这低沉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像是打了胜仗的模样。

可胜利已经在那里了，陈旅长判断：唯一造成这样矛盾的可能性，便是部队牺牲过大。甚至，作为此战的最大功臣，周卫国也牺牲在了此战之中，周文瑛才会有这样的语气。

一想到周卫国也极有可能牺牲在了此战之中，陈旅长的心头也是略略有些打起了鼓来。

那可是周老爷子唯一的骨血啊！若是普通的战死在了沙场，那也就算了，可偏偏周卫国的牺牲，还跟自己的属下向凤武的错误指挥脱不开关系。

一旦让周老爷子知道了这样的缘故，恐怕这事儿，恐怕轻易过不去啊！

不说其他的，这份功劳恐怕是肯定没有了的。

不由得，陈旅长的心头一是一叹。

可就在陈旅长已经脑补出后面剧情的发展，并说服了自己坦然面对之际，另一头的周参谋长却是再度开了口：“不过。”

“果然。”陈旅长心中暗骂了一声。

“向团长和李团附，在支援三营过程中，为阻击日军驰援，为日军舰炮所伤，已经双双战死。”周参谋长随即也是将实情完整述说出来。

“什么？”话筒的陈旅长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大声地质问道。

不过，陈旅长的声音虽大，但其内心，不知为何却并不全是悲伤与难以接受，甚至

只以为是陈旅长一时间无法接受向团长和团附的阵亡的参谋长，随即也是再度简短地重复道：“向团长和李团附，双双牺牲了。”

回应参谋长的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作为陈旅长的嫡系，向团长的战死，无疑给了陈旅长巨大的打击。

不过，这一声长长的叹息中，倒并不全是悲伤的情感。

一来，从踏上这片战场开始，所有人都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别说是向凤武，就连陈旅长自己，甚至是王师长也随时做好了殉国的准备。能用一个团长一个团附换日军公大纱厂的阵地，于国军而言绝对值得。

二来，陈旅长都已经做好了周卫国战死的心理准备了，如今面对向团长的阵亡，自然内心要坦然、平和上许多。甚至，隐隐的，陈旅长的内心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