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衙内?!

虞允文微微眯起眼道:“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当即,虞允文看向阿福道:“还有没有多余的兵刃?”

阿福略微愣了一下,从后腰又摸出一把解牛刀递给了虞允文。

虞允文的豪仆则看向阿禄。

阿禄默默地递给了虞书一柄小锤。

虞书拿到小锤,明显的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掂了一下小锤顺不顺手。

慧远和尚在这个时候突然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那个贼首道:“此事跟他们无关,全是贫僧的主意,还请施主放他们离开,所有因果贫僧愿一力承担。”

贼首戏谑的看着慧远和尚,一副‘你在跟我讲笑话’的样子。

虞书见谈判不成,突然暴起,对着快要临近他的那个贼人就是一锤。

“咚!”

一声闷响,传遍了院子。

锤头狠狠地砸在了贼人的脑袋上,贼人的脑袋当即就烂了一块,鲜血喷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贼首猛然坐起身,目光犀利的看着虞书。

其他贼人也重点注意起了虞书。

“点子扎手,别跟他们玩了!”

贼首冷声吩咐。

他们招揽、培养一个合格的人可不容易,纵然是打手炮灰之类的角色,也不是说耗就耗。

虞书一击得手,再次挥锤。

虞允文、阿福、阿禄,以及智正、智法、赵逵的豪仆、车夫也动了起来。

何欢快速的走到慧远和尚身边,将慧远和尚护在身侧道:“大师跟着我,我会尽可能保大师周全。”

慧远和尚痛苦的阿弥陀佛的一声,然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道:“贫僧虽然没有精研武艺,但也略懂一些拳脚,足以自保。”

说着,慧远和尚突然神情一凌,猛然出拳。

“嘎巴!”

一声脆响。

何欢侧头一看,一个冲上来的贼人被慧远和尚一拳砸在了喉咙。

嘎巴声都出来了,足可见慧远和尚拳头上的力度之大。

那贼人双眼快速瞪大,丢下了手里的短刀,双手去捂喉咙。

只是还没等到他捂住喉咙,人已经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

何欢难以置信的撇了慧远和尚一眼,然后快速抄起地上的短刀,加入到战场。

他原以为此次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全身而退,没料到大家都这么猛,那这一次就有些胜算了。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虞允文和他的豪仆很猛,阿福挨着刀子在跟贼人互捅,智正、智法拳脚功夫不弱,赵逵的豪仆虽然一直护持着赵逵,可依旧能抵挡两个贼人。

那个车夫不知道从那儿寻摸了一根扁担,在半圈半圈的轮。

短时间内他们居然没有占据下风。

何欢抄起刀子也对上了一个贼人,他是不懂什么武艺的,但前身留下的肌肉记忆总能让他在合适的时候出刀。

“砰!”

突然一声剧烈的闷响响起,刚刚被贼人关上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撞开了,两片门扇被撞的直接掉在了地上。

一个胡须很长,卷着袖子,正抱着一根柱子的壮年出现在门口。

壮年在四旬到五旬左右,容貌看不清,所以不好判断,但壮年那明显高别人半头的身形很扎眼。

院子里的人齐齐一愣。

贼人们手里一顿,露出惊容。

何欢也脸色大变。

贼首更是瞪大了眼。

那壮年蛮横的闯进门内之后,快速的在四处瞟了一眼,瞟到何欢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大,眼中充满喜色。

何欢心头一跳,完了,冲我来的!

“哥儿!”

壮年大喊一声,眼中瞬间布满了泪水。

旋即,壮年深吸一口气,冲着门外怒喊,“你们他娘的种田都种傻了?没看到哥儿被人欺负了?

哥儿要是掉一根汗毛,乃翁回去扒了你们的皮!”

此话一出,瞬间从门外涌进了一群庄户打扮的汉子,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长刀短兵,有几个身上还背着弓弩。

贼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来的是对手。

何欢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来的是帮手。

“哥儿!”

“哥儿!”

“……”

一个个汉子进门以后,一眼就找到了何欢,然后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喊‘哥儿’。

在此期间,贼首和贼人愣是动都没敢动。

虽然汉子们都是庄户打扮,可他们手里拿的、身上背的,那都是真家伙。

而且火力明显比贼人猛。

贼人只要不蠢,都知道是硬茬子。

“你们这群贱皮子!哥儿也是你们喊的?!没看到哥儿被人欺负了吗?!”

为首的壮年再次怒喝。

一众汉子嘿嘿笑着扑向了贼人。

接下来,何欢就看到了什么叫做碾压,什么叫做刀刀致命,还特么有弓弩手远程支援。

贼首几次张嘴,愣是没喊出让其他贼人拼命的话,只是忌惮的看着壮年沉声道:“某家算是看出来了,某家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不知道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某家和某家兄弟一马!”

壮年连看都没看他,直接快步走到何欢面前,双手抓住何欢的手臂,两眼含泪上下打量。

“哥儿,你瘦了,也黑了,这要是让大娘子知道了,还不知道心疼到什么地步!”

何欢现在有点懵,所以只能任由壮年摆布。

“哥儿你受伤了?!”

壮年摸索着,看到了何欢胳膊上被划出了一刀,顿时一脸恼怒,直接冲其他汉子怒喝道:“别让他们活!”

贼首听到这话惊了,大喊道:“我虽然不知道我招惹的是什么人,但我背后也不是没有人!”

壮年这个时候终于看向了贼首,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伤着我家哥儿,我就让你们拿命填!”

壮年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更容不得质疑。

贼首终于意识到此次不能善了了,当即冲其他贼人招呼,“一起冲出去!”

其他贼人顿时开始往外逃窜。

壮年见此,只是讥讽的笑了笑,再次拉着何欢开始驱寒问暖。

何欢一开始不明白壮年讥笑什么,直到看到贼人跑到门口,一通乱箭从外面射进来,将跑到门口的贼人全部射死以后,何欢终于明白了壮年笑什么了。

那是不屑,是嘲讽贼人不自量力。

“比起辽人,比起金人,你们还嫩了点,也配跟我叫嚣!”

壮年撇了一眼想逃没逃了的贼首,不屑的嘀咕了一句,然后抓着何欢的手臂道:“哥儿近些日子都去哪儿了,可叫府上的人好找!”

何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壮年。

不过他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他有九成九的可能是个衙内!

“哈哈哈,我特么居然是个衙内?!”

“哈哈哈哈,我特么居然是个衙内!”

何欢在心里大喊着,有点想哭。

如果他早知道有这么个身份,何必绞尽脑汁,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如果他早知道有这么个身份,何必陪着笑脸让人家占便宜,去赚那一两银子。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哪个放着游击将军不做,非要给人家当奴仆的雷洪!”

贼首这个时候想到了壮年的身份。

从壮年接管‘战场’以后,就开始看起戏的虞允文、赵逵、慧远和尚等听到贼首这话都纷纷侧目。

何欢也有些错愕的看着壮年。

游击将军在大宋并不是什么多大的官,还是个虚职,基本上就是只领俸禄不干事的官。

可不管大小,那都是个官啊,眼前这个人说不做就不做,还跑去给人家当仆人。

多少有点匪夷所思了。

这就像是在后世,给你一个荣誉团长你不干,你非去给人当警卫员一样。

壮年雷洪听到贼首这话,终于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了贼首,调笑道:“还不错,还知道我的名号……”

说到此次,雷洪狰狞的一笑,“那你应该也知道,伤着我家哥儿,我会怎么做!”

贼首惊恐的瞪大眼,噗通一下瘫坐在地上。

何欢看看雷洪,又看看贼首,看贼首的样子,此前应该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雷洪的手段似乎有点吓人。

所以纵然是贼首这种灭绝人性的人,也被吓破了胆。

“雷千刀啊!”

车夫这个时候似乎也想起了雷洪的传说,畏惧的看了雷洪一眼,低下头嘀咕。

雷洪呲着牙,笑着看向车夫道:“看来你也知道啊!”

车夫吓得一个哆嗦,如果不是已经大致确定了雷洪是自己人的话,说不定也会被吓得瘫倒在地。

雷洪嘿嘿一笑,又看向贼首,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个贱皮子,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家大郎战死在了开封城外,我家哥儿没有父亲,就趁机欺负我家哥儿,将我家哥儿推进了水塘。

我用了两年,刮了他一千刀,边养边刮。

你呢?

伤着我家哥儿了,你说我该养你多久,刮你多少刀?”

雷洪此话一出,贼首哆嗦的更厉害了,眼中充满了惊恐,就连慧远和尚也一脸惊恐的看着雷洪。

何欢也难以置信的看向雷洪。

不是,你这边养边刮,活阎王啊你?!

雷洪似乎看出了何欢心中所想,目光环视着一众贼人道:“哥儿,你父亲去世以后,我何氏遭奸人诬陷,几度轮落到了要遣散门人的地步,之所以能够重新站起来,全凭一个狠字。

我们够狠,所以那些奸人不敢再诬陷我们了,我们够狠,所以那些想欺负我们的人都开始怕我们了。

所以,以后有人欺负你,你也要狠,狠到他们看见你就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