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近

顾尧尧看不得他如此颓废，流着泪的脸抬起来，嗓音沙哑而坚定：“景安哥哥，是我太单纯了，齐府是景安哥哥好不容易求来的避风港，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不走了，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景安哥哥你，我都要在齐府站稳脚跟。”

顾景安见此，心里一喜，可脸上却仍然紧绷：“尧尧，我，我舍不得你。”

顾尧尧未语泪先流。

扑到顾景安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顾景安怜惜的拥住人，眼眶通红，这么多年的感情，仿佛是突然间就升华了，他甚至能感同身受顾尧尧的不舍。

想到要失去这个对自己真心的女人，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顾景安本来松了一口气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心里第一次有了疑问，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显然是值的。

浑身上下连一件衣服的银子都没有，又谈什么感情？

······

顾尧尧看起来像是死心了，也不围着顾景安转了，只是看着他的眼神，还是割舍不掉的情谊。

顾景安是又急又无奈，可心里还有一丝隐秘的窃喜。

以后就算顾尧尧跟齐瑾玉在一起了又怎样。尧尧的心里永远装着他。

这一日开始，顾尧尧果真不再缠着他。

甚至主动去齐夫人那里请安。

听说齐夫人很喜欢顾尧尧，多次把她留下吃饭。

“景安哥哥，夫人果然去查了我们的身份，今天旁敲侧击还问了我许多家乡的事。”

顾尧尧知道这些贵人们心眼多，没想到居然还派人回老家查他们的身份。

顾景安却一脸肯定：“尧尧放心，你就按我交代你的回就行，我们身份不会露馅的，一切有我。”

顾尧尧在心里冷笑，顾景安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那对兄妹已经死了，被顾景安亲手埋了的！

所有的消息也都骗过来了，那对兄妹跟他们俩一样，一直在外颠沛流离，根本没有人认识他们。

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顾景安为了向上爬，已经不择手段了。

她也算彻底明白了，她只是其中一颗重要点的棋子而已。

······

齐夫人掌管偌大的府邸，当然不是容易轻信别人的人，对于放到自己儿子身边的人，要一查再查。

这日，她请顾尧尧兄妹吃饭。

饭桌上的一言一语都带着试探。

“听说你二人来自江南水乡，那里一定很美吧？”

顾景安忙接上话茬，脸上带着几分回忆：“我兄妹二人年少离家，一直辗转反侧，记忆里只觉得家乡里的东市西市热闹非凡，有流水似秦淮河，美不胜收，”

看着桌子上的吃食，顾景安又带着几分怀念伤感：“江南的糕点是我儿时记忆里最难忘的。”

顾尧尧一脸坦然的吃东西，有顾景安在，她完全不用管对方话语里的试探，顾景安多精明的一个人，眼下说着说着，那眼眶都红了。

齐夫人从顾景安话里面感受到了浓浓的思乡情，也不由得多了几丝伤感。

她也是南方人，嫁到京都也已经有数年不曾回去了，南方多雨空气湿润，养的小姑娘都水灵灵的。

她是很想再回去待一段时间。

“是伯母不好，不应该提这个话题，被迫背井离乡，你们兄妹俩受苦了。”

顾景安连连摆手：“承蒙夫人收留，我们兄妹感激不尽，若不是夫人，我二人怕是连想念家乡的机会都没有，整日在外奔波为生计烦恼。”

顾尧尧正吃着，被顾景安拽着又跪了下来。

“夫人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晚辈一定牢记夫人的大恩，以图报答。”

齐夫人觉得这兄妹俩实在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谦逊有礼，时刻不忘恩情，忙起身去扶他们。

“好孩子，不用这么客气，快起来。”

齐夫人毕竟想着抱孙子，既然再三确定这兄妹俩没问题，她也就开始着手，把顾尧尧介绍给齐瑾玉。

可是又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免得儿子起疑，不肯配合。

只是经常在齐瑾玉来请安的时候，把顾尧尧留下。

虽然两人并没有说几句话，可也混了个脸熟。

偶尔在庭院里遇到，也会打个招呼。

顾尧尧也就是一副欲泣非泣的样子，每每遇到都软软的喊一声：“瑾玉哥哥。”

起初齐瑾玉对这种称呼皱了皱眉，可母亲让她这么喊，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瑾玉哥哥，伯母说你最近身子不适，可有好了些？”

顾尧尧一直都保持恰当的距离，除了言语多说两句，并没有过分的动作。

齐瑾玉也对她没有防备。

“劳烦顾妹妹挂念，我今日好了许多。”

说着居然还咳了两声。。

顾尧尧就知道这人是言不由衷，敷衍打发她呢。

“瑾玉哥哥，快，喝杯水。”

顾尧尧连忙紧张的起身，倒了一杯茶，端到他身旁，还顺手帮他拍了拍背。

顾尧尧似乎没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什么不对，齐瑾玉抬眼看到少女眼里的关心，清凌凌的像是一汪清泉，在人心里荡起一些波纹。

他想说这样于理不合，张了张唇，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顾尧尧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并不排斥自己。

就想试试他的底线，拿起自己的手帕帮他擦了擦嘴。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齐瑾玉能闻到顾尧尧身上的幽香，近到齐瑾玉能看到顾尧尧白皙脸上的胎毛和欲说还休的红唇。

顾尧尧拿着帕子的手微微用力，温软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凉薄的唇，齐瑾玉抬手捉住她的手腕，眼眸沉沉的看着她。

顾尧尧惊慌失措，手腕吃痛的想要挣扎。

却听到齐瑾玉一字一句的说：“顾妹妹，注意分寸，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不要用到我身上来。”

顾尧尧一双大眼蓄满了泪水，大张着小嘴，怯怯的看着他，还没说话，泪珠已经滚出眼眶，圆圆的，滑过白皙的脸颊。

“瑾玉哥哥，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齐瑾玉看着滴落的泪珠，心里忍不住躁动，没人知道，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漂亮女人哭。会让他心里有一股暴虐的情绪，想让她哭的更狠！

捏了捏手指，齐瑾玉把人放开，只是冷冷的开口：“以后不要做这种事。”

至于是哪种事，顾尧尧当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