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锻造和铸造
- 穿越明堡宗:我在草原望北京
- 吃瓜的猹
- 2167字
- 2025-01-09 23:47:14
只听刘坚结结巴巴道:“陛…陛下,你把…你把小人的尿壶给打碎了!”
“卧槽。”
朱祁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往后连退了三步,这才注意到刚才击碎的陶罐里面流出的黄色液体,正散发出浓郁的骚味。
曹鼐绷着脸道:“早就规定方便一律入厕,你怎么尿在家里?!惊扰了陛下,该当何罪?”
“小人死罪。”刘坚磕头道,“只因小人钻研此机关兴致太高,茅厕又远,不想浪费时间,故而找了个破陶罐,尿在家里。”
朱祁镇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上前将刘坚扶起来:“你不要害怕,我还以为是这火铳有什么毛病呢,原来不过是一个破尿罐,无妨,无妨,曹卿莫要吓唬他了。”
“多谢陛下。”刘坚见朱祁镇和颜悦色,这才松了口气。
朱祁镇又把那火铳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问道:“我说刘坚,你这火铳真没什么毛病吧?”
“回陛下,毛病还真不少……”
“哦?”朱祁镇来了兴趣,他又连续上了几次膛,击发都很顺利,“我觉得挺好的啊,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毛病?”
“问题主要不在我的机关,而在这火铳本身。”刘坚道,
“一者,从前膛装填弹药太慢了。小人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改为从后膛装填,这样发射效率还可提高。”
“二者,这个火门密闭也不好,会浪费火药的爆力,还容易走火,误伤友军。我准备加个锁钥,解决这个问题。”
“三者,铸铁铳管壁太厚,实在过于笨重,如果能改成锻铁或铜制的长枪管,那威力和准确度一定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还有,这木托把也可用更好的木材来替换,不然击发次数多了之后,枪管过热,就容易烧坏,最好再刷点漆。只可惜,蒙古这山光秃秃的,实在寻不到好木材。”
刘坚滔滔不绝地向朱祁镇介绍他的想法,神情极为亢奋,口水都喷到朱祁镇脸上了,似乎也毫不在意。
朱祁镇恶心归恶心,也能理解他。
这种人就像后世的书呆子科学家,脑子比谁都聪明,但人情世故是半点都来不了。
对于他来说,制作出一件满意的作品那就跟生了一个孩子一样,会进入极为愉悦的心流状态,别看他整天足不出户邋里邋遢,其实内心是相当满足,相当过瘾的。
如果能有人赏识他,给他提供资金、原料和场地,让他啥也不干专门搞研究,那就简直美到上天了。
只不过,朱祁镇觉得,他钻研的方向还是差点意思。
朱祁镇想要的,是简单有效,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士兵战斗力的火器。
他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这东西必须工艺尽量简单,可以量产,所以原材料也最好主要是生铸铁,因为方便获取。
第二,这东西必须稳定耐用,故障率要低,即便出故障了,普通士兵稍加培训也可以自己维修,而不是直接报废,或者必须由刘坚这样的人才会修理。
在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前提下,再谈其他指标。
而刘坚则似乎没有考虑这些问题,而是把精力都放在火力,安全,精密性这些性能指标上了。
毕竟他是个锁匠,有职业思维惯性,过于追求安全和精密。
不是说这种思维不好,而是不适合目前朱祁镇的需要。
如果设计过于复杂,你一个高级工匠在加工台上哼哧哼哧一两个月才能搞出来一把来,即便成品再先进,再厉害,手搓出AK来了,那也只能成为朱祁镇一个人的防身玩具,对于整支军队的意义并不是很大。
而在材料的选择上,这人也是有些不切实际。
比如他对铜材料更熟悉,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而对于铁这种不好精细加工的金属则不屑一顾,甚至想把枪管都换成铜的。
问题是朱祁镇又不是只做一只铳,而是要做成千只,从哪搞这么多铜来?
朱祁镇耐着性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坚。
“这样啊。”刘坚思索片刻,回答道,“既然陛下这么说,那么很多改进确实可以延后,甚至取消掉也无妨。我可以再简化一下,一些部件改用生铸铁,再去掉包覆的木柄,只留下木托部分,这样一共一个铜件,两个钢件,四个铸铁件,两片木头,用铁铆钉连接即可,如果不慎坏了,只要手里有把铁锤,就能修复。”
“很好。”朱祁镇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你尽快做个样出来,曹大人便可以着手生产了。”
那刘坚却突然跪下,说道:“陛下,但是小人以为,这铸铁的枪管,实在配不上小人精心制作的击发机关。
“这铸铁太笨重了,动辄几十斤,无法做细长轻便的枪管,如果改成锻铁,可以极大提高威力和准确度。还望陛下三思。”
朱祁镇正在迟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曹鼐却道:“刘坚,你会锻造枪管吗?你知道锻造一支枪管需要多长时间吗?”
“当然比铸铁要多花费数倍的时间。”刘坚道,“但是小人觉得值得一试,我有一种独家技法,可以稍微提高制作效率,但肯定远比不上铸铁要快。”
曹鼐道:“大明立国百年来,已经铸造了数以十万计的火铳,几乎全都采用铸铜或者铸铁枪管。为什么这么多能工巧匠,一直都没有用锻铁,难道你刘坚比他们都聪明吗?”
“小人不敢比较前辈,我只是突然萌生了这个想法,觉得值得一试。”
曹鼐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若矿山所有工匠都像你这般,那还不反了天了?”
“哎,不要这样。”朱祁镇拦住曹鼐,“这就是曹大人对待才子的态度么?”
“哼,他算什么才子?”
朱祁镇感觉曹鼐似乎是吃醋了,他一个状元郎,都没有被朱祁镇夸过几次才子,相反一个木讷的工匠,已经不止一次被朱祁镇夸了。
但说完,曹鼐也后悔了。
他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犯得着跟这刘坚置气么?
朱祁镇当然也理解曹鼐。
他负责管理矿山这么多人,没点脾气谁会听你的?
“听我的。”朱祁镇道,“我觉得这样,咱们都做。新式锻造的也做,老式铸造的也做。”
“那铁匠都锻造新式枪管了,刀剑谁来做?”曹鼐问。
“可以适当减少一些刀剑。”
“这值得吗?”
“我觉得值得。”朱祁镇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