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考我自己

八个小院的大门几乎同时打开，数百百善的生员齐齐冲了出来，纷纷看向那道骑在马上的身影，充满了好奇、憧憬与崇拜。

蹬蹬！

因为李序在第一个小院门口前，所以最先见到的是萧瑾霜，跟在后面的是于雨凝、韩文瀚等人。

月余不见，二人相互对视，眸光的情感再也掩饰不住。

李序翻身下马。

萧瑾霜二话不说，直接是扑了上去，紧紧拥抱。

李序轻轻一笑，柔声道：“辛苦了。”

百善这边大肆扩招，教师的资源有限，可想而知萧瑾霜是怎样教导这数百生员的。

“不辛苦。”

萧瑾霜深吸一口气，松开手认真审视李序，嘴角是止不住的笑。

柔和、恬静、情意绵绵。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冲着旁边的于雨凝招了招手。

于雨凝也是眼眶通红，自也是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了李序，泪珠子速速流落。

“好了，别哭了。”

李序轻声安抚，接着跟韩文瀚、于恒等人打了招呼，又冲着旁边看热闹的几百学子挥了挥手，这才进入院子。

昨晚过后，他没敢和女帝宋清漪同行，自己偷偷溜了回来。

而按照规矩，回来的第一件事，他本应先去拜见恩师严老头的，但实在是担心百善这边的情况，所以便直接赶了过来。

简单寒暄一番后，他冲着众人道：“我一会去买几个菜，打点酒，晚上要宴请老头。”

萧瑾霜自是懂事明理的，点头应下。

晚些时候，李序买了菜，便开始忙活起来。

他做的菜比不得那些大厨，但毕竟做了十多年，手艺不算差，是比较好的家常味道。

这边八个菜刚刚做好，严松江便推门走了进来。

“好小子，匆匆赶路一个多月，回来还不辞辛苦给为师做这么多好吃的，此心可鉴啊！”

严松江大笑着，眼见桌子上的烧鸡已经被撕开，又看了看自己提来的烧鸡和酒，胡子一吹。

“以后再来你这儿啊，老夫什么都不带了。”

“别啊，以后弟子不买就是了。”

“哈哈！”

严老头高兴极了：“得，别忙了，一会萧家、于家那两个姑娘还要过来吧？来，咱爷俩先喝着。”

师徒二人开始大快朵颐。

李序便将出征的诸多具体事宜说道了一番。

“嗯，很好。”

严松江点头：“看吧，为师就说，你们师姐弟四个，也就你还行，什么狗屁南北疆战神，净打窝囊仗。”

他看似感慨，实际也是暗自惊心。

这个小弟子太狠了。

尤其那用鸟雀烧毁城池的办法，堪称是神来之笔，把整个夜郎王城差点烧了个干净。

他忽的严肃起来：“此法，对我大梁京城可适用？”

“很难，因为咱京城没有茅草房，如果是其他城池的话就不好说了。”

“嗯。”

严松江郑重点头：“说白了就是，越穷越容易挨揍，对吧？”

茅草房在北风呼啸之下，稍微有点火苗，呼啦一下全部都着了。

可木房子、瓦片等，即便有北风，要着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大梁若想长久稳定，朝廷还要多多努力，争取让所有百姓都住更好的房子啊。”他叹息。

按照李序的说法，目前为止只有他自己和罗守成等几十名将士知道。

诸多朝廷大员、包括女帝宋清漪在内的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那罗守成等人靠谱吗？要不要……”

“不必！”

李序心下一惊，忙是打断。

都说严老这一脉手段都非同寻常，根儿就在这儿呢。

这老头竟然想把罗守成等帮忙塞火绒入杏子的众人全部咔嚓了。

不可谓不狠啊！

“行。”

严松江也未多言，顿了顿，转而道：“大后天便是春闱了，此番主考官依旧是老夫。”

李序凑前几分：“恩师，要不您透露一下策论和诗词两场考试的题目？”

“滚蛋！”

严松江笑骂。

“不过在题目方面……你不要泄露出去才是。”

“科举是很严肃的，关乎天下学子的命运，如若鬻（yù）题，影响的是朝廷的声誉，必定遭到严惩。”

“所以，在春闱三日内，只要你出了考场，就必须回去国子监，被多方监视。”

哈？

李序愣了愣。

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陛下钦点的，数算由你和数院孙司业共同出题。”

“啊？”

李序瞪大眼：“这……不是吧？”

饶是以他的心性也是有点懵。

什么鬼哦。

让他自己出题考自己？

这是什么新玩法？

万一事情传出，让天下学子怎么想？

“所以啊，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会有人带你去国子监，接下来的五日，你将被女官、金吾卫、锦衣卫三方的同时监视。”

“我……”

李序好半天没回味过来：“恩师，能不能让陛下换个出题人啊？”

策论和诗词，都是由主考官当场出题，除非主考官鬻题，否则绝对不会泄露。

数算就不一样了，要提前出题。

一想到接下来的五天失去自由，他就有点难受。

出征一个多月，劳累一路了，抱着小瑾霜呼呼，它不香吗？

“要不你自己去找陛下说说？”严老头问。

“那算了……”

李序立刻老实了。

回到京城，北征的一路发生的所有事便事黄粱一梦，都过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想面见那位女帝陛下的。

不多久，萧瑾霜和于雨凝来了。

二人还带了个人——黎青湫。

“见过师祖、师叔。”

许是小姑娘年纪并不大，跪在地上，显得有些拘谨。

“嗯，起来吧。”

严松江点头：“你们三个再做一点菜吧，我和老四快吃喝完了，老头子我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说着，他起身，随意说了两句便走了。

许是没了长辈，院落中的气氛轻松了些。

萧瑾霜和于雨凝一起动手摘菜，李序则指了指厨房。

那是做好且一直热着的菜。

吃饭的时候，小姑娘黎青湫闷着头，偶尔乌溜溜大眼睛瞟想李序，大概是有些好奇。

她听师父说，这位小师叔是极好的，也只有在提及这位小师叔的时候暴躁的脾气才会流露些许柔和。

“朝廷推行盐铁专卖，真正赚银子的是铁，盐其实赚不多少钱，都被一些私盐给赚去了。”

“而盐可以融化积雪，所以我才向陛下提议煮海盐，融化北边的封天大雪。”

“道路通顺了，行军速度自然快了。”

李序开始讲解起来。

但并没有说的太多，只是把朝廷目前透露出来的消息更加详细的讲解一番。

“所以……小师叔，是真的破了夜郎王庭吗？”黎青湫小心着问。

“这两天消息应该就传回京城了，但现在可以提前告诉你，是真的。”

李序道：“在陛下的方略下，我率领两千骑兵，奇袭夜郎王城，几日内就给破了。”

什么？

这一刻，非但是黎青湫，饶是相对了解李序的萧瑾霜和于雨凝都惊了。

两千骑兵就给一个王城破了？

那可是一座较大的城池啊！

“等我考中了贡士，就买宅子吧。”李序道。

考中了春闱，也就是会试后，称贡士。

一般而言，春闱大概取士三百人左右。

这些人再参加殿试，也就是皇帝亲自考试，就成了进士，继而入朝为官。

值得一提的是，殿试中，并不会筛选、剔除名额，根据殿试成绩不同，重新排名。

说白了便是只要考中春闱，就等于考中进士，只不过名次如何还要看殿试成绩。

“还有个事……”

李序犹豫了下道：“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一些原因，我可能要被监控起来，不过可以正常参考春闱，等考完后，也就自由了。”

他没敢轻易说实话，毕竟关乎重大。

“好，等你自由的，我们便去买宅子。”萧瑾霜道。

“我……可以跟着去看吗？”

于雨凝有些不确定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