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提亲

“正是老头，不知阁下是谁？”

司马越点头回答道。

而后目光在李君言身上打量过一遭。

他从未见过这个人，但不知为何，这个看起来还没有他孙子大的少年，居然能给司马越某种不下于二十四臣的压力。

必然也是某家身居高位之人。

“我不是说了吗，我姓李。”

李君言笑了笑，始终坐在马背上。

这模样极为不尊重人。

毕竟原先只是面对两名在司马家守门之人，他不下马还算是情有可原，可以借着自己的身份，稍稍的无礼一些也无所谓。

但此时，司马家代家主都已经出门迎接了，却仍旧端坐马背上，可谓是极其的蔑视，甚至到了侮辱的程度。

果不其然，司马涵大怒，吼道。

“放肆！”

“我父乃是司马家代家主，你何敢如此小觑狂妄！”

“涵儿！”

司马越此时也开口喝止：“休的对宾客无礼！”

“爹！”

“听话！”

“是……”

司马涵低下头，不甘而怨恨的瞪了李君言一眼。

这时，司马越才看向李君言，抱拳道。

“抱歉，犬子无状，让阁下见笑了。”

但脸色早已阴翳下来。

随即问道。

“只是，今日李家前来之人，老夫还是知道是谁的，阁下不像是那人，敢问你到底是谁？”

先礼后兵倒是玩得游刃有余。

刚才训斥过自家孩子，是给李君言颜面，如今询问身份，是为了准备给司马家要回这个面子。

可以想见，若是李君言今日说不出个三五来，只怕便走不出这里。

但他全然无所谓。

笑了笑说道。

“代家主莫非真的健忘至此？”

“还是你们家三爷忘记告知了什么东西。”

“前些日子不是说过，我今日会来拜访司马家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君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演化出杀意来。

“前些日子……老三？”

司马越皱起眉头，似乎一时半会儿不曾想起来。

随即方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看着李君言的眼神都有些呆滞，仿佛愣住了一般。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子，你莫非真是来捣乱的不成？”

“放肆之前，也要想想这里是……”

司马涵到底没有他父亲那般沉稳。

还没想清楚，便再度大吼道。

这一次司马越没能反应过来。

几句话出口的瞬间，一道身影便从李君言身后，宛如鬼魅一般浮现在众人眼中。

那身影的速度极快，几乎让人看不真切。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有一道血光蔓延而开。

伴随着那血光，司马涵右手上，两只手指冲天而起，画了个半圆后骤然落地。

他甚至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因为在看到自己的手指被斩断的瞬间，那人一个半转身，将手中短刀送到了司马涵的嘴中。

血腥味一瞬间在口鼻之内疯狂蔓延，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司马涵看着身前之人如看死人的眼神，竟是连呕吐的本能，都被压制了下来。

全身上下，只有恐惧二字可言。

凶悍。

残忍。

狂傲。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印象。

顾引桥没有下死手。

只是将短刀送入司马涵嘴中后，便没有往下一步。

否则只怕是在刚才那个瞬间，刀刃就足够从司马涵的后脑中穿透而出。

她冷眼看着司马涵。

“三番两次对着我家大人出言不逊，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靠着祖上余荫才能风光的蛀虫罢了，今日斩你两只手指，以示惩戒，你该庆幸我不曾杀了你。”

这话之中的血腥气，几乎要笼罩整个司马家。

但在经过刚才一幕后，竟是没有人敢觉得有任何不对劲。

司马越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赶忙说道。

“大人！请大人手下留情！”

“小儿冲撞大人，本是罪该万死，但不该脏了大人的手！”

听到这话，顾引桥看了一眼李君言，在看到后者点头之后，这才将刀刃收回。

司马涵当即跪倒在地。

先前那股濒死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几乎支撑不住。

口中苦水吐了一地。

而后才抬眼，带着些许怨念的看着李君言二人。

司马越不等其开口，便是一脚踢在司马涵的腰腹之上。

怒吼道。

“瞎了你的狗眼！李大人也敢顶撞？你是怕司马家今日不灭是吗？”

“爹……”

“别叫我爹！想一想齐王府和黎王！”

原先还不知道自家老爹怎么突然调转枪口对着自己，因为前者这般的举动傻眼的司马涵，在听到这话后，陡然愣住。

这时才反应过来。

齐王府与黎王？

莫非眼前这人……

一瞬，他看着李君言的眼神中，怨恨已然渐渐散去，被渗入骨中的惊惧充斥。

他刚才骂的人……

是李君言？

脸色一瞬间苍白下来。

司马越叹了口气，往他腰上踢了一脚。

“来人，送这蠢货回屋，没有我的命令，别让他滚出来！”

“是！”

几名下人上前，赶忙架着已然呆若木鸡的司马涵，将其带走。

李君言看的有些好笑。

大家世族的本质就是如此。

若是觉得你不够格，那么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过当你蝼蚁一般轻蔑。

若是觉得你高高在上，哪怕你在他脸上掀一巴掌，他大概都觉得你在爱抚他。

“那个……李大人……”

司马越搓着手。

他如今连让司马涵留下来道个歉的胆子都没有。

这位李君言可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

若是继续让司马涵待着，即便是赔礼道歉，他也未必会接受，说不得看的不舒服，当即将司马涵宰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不如尽早让其滚蛋，以免碍了李君言的眼。

“废话就别说了。”

李君言自然清楚他的意思，不过区区一个司马涵而已，他如今确实对这人没多少兴趣。

只是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出来见见你家二爷吧。”

“啊？”

司马越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李君言身后的马车上，便是缓缓走下两道人影。

一高一矮，一女一男。

赫然便是司马佳佳与司马尹月。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扬眉吐气的味道来。

随即对着司马越微微拱手行礼道。

“司马佳佳……”

“司马尹月……”

“见过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