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调兵

安顿好了顾引桥之后,李君言等着她睡迷糊,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随即伸了个懒腰。

因为担心自己的活动将她弄醒,李君言一直坐了很久。

此时终于站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一阵咔咔的脆响。

随后深深看了眼顾引桥的睡颜,轻手轻脚离开屋子。

一出门,便正面撞上了端着水盆的楚瑶。

陡然一愣,苦笑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瑶似乎也没想到李君言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一时间也傻了眼。

不知道怎么说为好。

而后似乎有些羞涩的低下脑袋。

其实她一早就等在门外了。

毕竟对于顾引桥这个名字,她历来可是听了不少,无论是从李君言的口中说出,还是从别处听来。

究其根本就是一句话,这是个在李君言眼中极为重要的人。

因而才会一直躲在门外。

可等了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罢了。

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丫头的想法,李君言有些无奈又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天天的想什么呢?那是病人!莫非在你看来,我是当真饿极了,连病人都不放过的人?”

对于楚瑶的想法,李君言也有些头疼。

随即扯开这个话题问道。

“马木哈在哪里?”

愣了愣,楚瑶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下方大堂的位置。

“马大人在下面与陆掌柜喝酒呢。”

“行,我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不等楚瑶做出任何回答,李君言便是转身往楼下走去。

全然不曾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道细微声音。

“就是因为你看着没有那个想法,才会担心的……”

似乎是对某人的不解风情有些无奈,楚瑶咬着牙,跺了跺脚,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内。

下楼之后,李君言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与陆掌柜对酌的马木哈。

二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此时看来,却仿佛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相谈甚欢。

见到李君言下楼,二人齐齐举杯道。

“大人,来喝点吗?”

“就不必了。”

李君言笑着冲二人点了点头。

他能看出来,因为顾引桥平安无事,二人,尤其是陆见吾的心情好了不少。

随即在马木哈身边坐下,从他手中拿过酒杯,放在桌子上。

看着后者有些疑惑的神情,解释道。

“你也别喝了,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我做一下。”

“大人说的什么话?”

闻言,马木哈骤然一吹胡子,瞪着大眼直拍胸口说道。

“大人要吩咐我做事,说就是了,何必如此,莫非是看不起我?”

“也不是……不过既然你答应,那我也轻松许多。”

李君言笑了笑。

这段时间以来,马木哈似乎已然对二人的国别问题,看开了许多。

李君言本意,不过是因为马木哈说到底是纳多的人,自己借来一用,还是要好生商量的。

马木哈倒好,似乎都已然把自己当成他的手下了,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不过既然这样也好,李君言便不打算有所磨蹭,当即取出一枚令牌放在他手中。

“这件事确实是你去做,我才能放心。”

“稍等一会儿,你便带着这令牌,去一趟西境,将令牌交给西境节度使,告诉他,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至少给我带三营兵马过来。”

话音落下。

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马木哈低着脑袋,看向手中的令牌,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只见他手中令牌上,镇国公三个大字,仿佛烈日一样,让人眼睛直发疼。

心中动容不已。

镇国公令牌!

国公之位,整个大周仅仅只有三人。

这枚令牌哪怕去掉一切附加其上的权势,也可以说是珍贵无比。

更不要说加上李君言的身份摆在这里。

一旦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足够在大周之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但李君言却如此轻易的交给了他。

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是何等的信任?

甚至让马木哈这么个汉子,此时都不免眼眶微微发酸。

但还是扯出一抹笑意来。

“大人就不怕我拿着这令牌做些坏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突厥人,和你们大周是敌对的。”

这话尽管说的风轻云淡,但只有马木哈知道,他自己的挣扎,还有捏着令牌时不停微微颤抖的手。

可李君言只是笑了笑。

“我若是不相信你,就不会把这令牌给你了,放心做就是。”

听到这话,马木哈原先还在纠结的想法,一瞬间仿佛都安定了下来,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这临江城离西境可不近,回来之后,大人若是不请我喝些好酒,日后必然要找三殿下告大人的状的。”

“那是自然。”

看着李君言点了点头,马木哈也不磨蹭。

当即稍稍醒酒之后,翻身上马,说了句两日之内必然回来后,朝着城门飞驰而去。

而此时,一直愣在原地的陆见吾方才堪堪回过神来。

眼神之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些许错愕来。

镇国公的腰牌都给出去了,还要送到西境节度使手中。

哪怕是他陆见吾再不管这些事情,也知道,李君言必然要开始搞大事了。

犹豫片刻后,这才说道。

“大人……这么做真的好吗?先不说节度使不可无缘无故来这种地方,事后定然会被朝中诘问,光是要对齐王下手……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君言如此大张旗鼓,甚至叫来西境军,就是为了给顾引桥报仇?

但那是齐王啊!

就算只是个闲散王爷,也终究是皇室子弟!

先前的黎王毕竟是造反在前,李君言动手有理有据。

可如今的齐王不过是私人恩怨,就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忤逆朝堂,他图什么?

莫非就不担心事后被清算吗?

但李君言转头朝着门外走去。

他的布置,不仅仅只有西境军而已。

听到陆见吾的话,李君言冷笑一声说道。

“无论如何,顾引桥都是我的人,齐王既然敢做这般事情,便不必怪我无情。”

“我这人向来人敬一尺,我还一丈罢了。”

“这一次不掀他个天翻地覆,我也不必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