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皇城乱局

话音落下，肖恒的脸色一时间难看至极。

他先前在赶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要对付的人是谁，若是知道，他也就不会来了，不仅如此，说不得当即就要宰了赵玉刚那个蠢货。

可如今知道了，就明白李君言说的不是假话。

以后者的能耐，知道了自己会前来的消息，想要截杀他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司马佳佳不由得心神一动，随即浮现出一个有些可怕的猜想。

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皓，见后者只是死死咬着牙，顿时不由得叹了口气。

此时李君言放下茶杯，双手摊在桌子上。

“只是一个人进入朝堂的名额，这种事情在户部里面不少，我早已离开户部，又忙于其他的事情，因而一直没有管，但也知道司空见惯，以你的身份，赵玉刚不会不给面子，他必然是因为某件事请，担心自己做了之后被人抓住把柄，说说吧，怎么回事。”

“不愧是李大人。”

肖恒闻言，叹了口气。

“还是当初秦海的事情，按理来说，在秦海被捕之后，这件事应当已经过去了，但……”

随后的一盏茶时间内，肖恒将如今皇城的情况一一告知了李君言。

后者始终一言不发。

在听到当初曾经身为李道吾与秦海门客之人纷纷出事之后，眉眼不由得一跳。

“如今朝中人人自危，与秦海等人结交的事情似乎已经成了夺命的枷锁，甚至是铲除异己的帽子，谁都担心在这个时候被人盯上……”

“不仅如此，最近也传出消息，被贬入皇陵的黎王，截杀了送物资之人，已经逃离，如今下落不明。”

肖恒说完，面容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而李君言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听着。

片刻之后忽然问道。

“我离开之后，占不花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

似乎是没有想到李君言会问起这件事，肖恒一愣，随后摇头。

占不花被关押的地方，只有李玄武与少数几人知晓，对于旁人防备极严，尤其是他这种地处西境的节度使，最为敏感。

毕竟肖恒的领地只要过去一点，就是突厥国土。

他不可能主动去打探这个消息。

“你在来之前，有没有见过程将军？”

“没有。”

肖恒果断摇头。

“在大人离开之后，程将军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始终只在皇宫之内保护陛下，甚至是公孙大人与杜大人都不曾见过他。”

“大人何故有此一问？”

这谈话怎么越发诡异了？

他始终想不通李君言为何要问这些，但此时也只有乖乖回答。

李君言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四周的空气仿佛越发冰冷。

好似一根线吊住肖恒的脖子，吊着他的命。

自己的生死，只在李君言的口中。

片刻之后李君言终于开口说道。

“一只手指，足够你给皇城交代了。”

他沉声说，目光在肖恒的眼中游弋，好似在打量什么。

“啊？是！”

肖恒一愣，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磕头谢恩。

“你也别觉得我在针对你，按照大周律法，就算你死了也是常理之中，只是现在的局面，你不能死。”

“小人知道。”

肖恒松了口气。

心中明白，李君言似乎在刚才的言语之中察觉到了什么东西，才会开口放他一马。

“起来吧，别跪了，也别觉得你现在是安全的，只是外面那些人换了你一条命，他们不死，你今日就一定会死，就算是我也没法保住你。”

李君言站起身，言语之中不带丝毫情绪。

“你自己知道如何与皇城交代，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来证明自己。”

“大人请说。”

听到这话，肖恒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扭头看向院子之中满地的尸体，一时间清醒。

“带着你的人马上回到西境，进击燕勒关。”

“嗡！”

这话说出口，在场众人皆是傻了眼。

每一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燕勒关是突厥与大周接壤之地的关卡，地处峡谷边缘地带，因为如此，向来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有大批突厥兵甲驻守。

攻打那个地方，不说能不能打下，就算赢了，也一定会有相当严峻的损失，况且如此大范围的行动，朝廷也一定需要一个交代。

到时候谁来承受这个怒火？

做这种事情，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肖恒张大了嘴。

但下一秒，陡然明白过来。

大人刚才提到了占不花……莫非……

是了。

李大人何尝做过错事？

他历来的决定，有许多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但到了最后都会一一证明那是对的。

自己只要跟着做就是了。

“小人明白了，回去之后，就会调集大军进击燕勒关。”

“你明白就好，回去吧，你儿子没有死，那几根手指当做惩戒，他如今只是晕倒了，离开院子的第二道巷子之中就能找到他与其余的护卫。”

李君言摆摆手说道。

“多谢大人恩赐！”

肖恒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背上的冷汗直到现在都没能蒸干。

踉踉跄跄起身，行礼之后朝着外头离开。

李君言眯着眼睛，看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实在是五味杂陈。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皇城这么一点时间，就闹出这种事情来。

看着李君言仿佛在发愣，司马佳佳尝试着开口说道。

“大人……今日的事情。”

“你们只是旁观者，现在离开就是了，我不会追究。”

李君言淡漠开口。

他知道司马家二人只答应了会袖手旁观，这也是他们的本分，自然不会有所刁难。

但司马佳佳愣了一下，随即做出了一件让司马皓掉下眼珠子的事情。

她竟是跪在李君言身前。

“李大人，求大人救救我司马家。”

说着，磕了三个响头。

言辞恳切。

“我之前的拒绝还不够明显？”

李君言并非因为她是个美人而有所动摇，只是问道。

“明显，但小女不想放弃，如今世道，只有大人能救我司马家性命。”

司马佳佳沉声说道，好似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先前还未证实李君言身份的时候，她便已经将赌注都放在这个人身上，如今既然知道了，更是不会放过。

“妹妹你……”

司马皓想要阻拦，这般举动，实在是丢了司马家的颜面。

可司马佳佳没有半分动摇，一挥手将司马皓的手打退，只是看着李君言。

“求大人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