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动手

忍了你们这么多天，如今，也算是我还手的时候了！

若是真男人，就别怂啊！

李君言冷笑道。

不等李玄武开口，便说道。

“当初臣带人搜查考场，从中得到一本名录，看上去平淡无奇，实则以暗语加密。”

“当天夜里，有人潜入臣的宅子之中，盗取了那本名录，以为安然无恙。”

“殊不知臣早已经将名录破译，知晓他们一定不会坐视，早早将其抄录下来，与破译之后的名册账本一同贴身藏着。”

随后扭头看向众人，冷笑不止。

“所有人都以为臣这三日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内，是因为受了打击，不忍出门面对蜚语流言，却不知臣担心还有人行凶，这才一直亲自看管这份证据！”

什么？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是愣在了原地。

按照这个意思来……他们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被李君言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小子！

李玄武大喜。

当真是朕看走了眼！

还以为他势单力薄，又无甚经验，这一次已是惨败在老二手中。

却没想到，李君言竟然还给了自己这么个意外之喜！

“呈上来！”

太监接过账册，递交李玄武。

只是看了几眼，脸色便骤然黑下。

老二这手，已经伸得这般长了？

他究竟在着急什么？

原本若没有李君言的出现，李都黎这个储君之位自然是无可撼动。

李玄武在这位子上也没法坐太久，这江山早晚都是他的！

如何就能将手伸得这么长？

说难听些，这几乎就是在造反！

只见名册上写满了与不少朝臣的交易往来，还有对科举金榜的暗中操纵法子。

所涉及的人，几乎涵盖了整个朝堂！

吏部不必说，张安周全，刑部右侍郎霍城，左参审周觅，检署狱官陈汉，兵部少参军李大明……

不一而足！

六部竟是都有人投靠了他李都黎的麾下！

甚至于这名单上还有一个人，太子的贴身太监，徐德昌！

其上所写的每一个人，都与徐德昌有不少的交易往来，一并写得清楚。

若这份名册当真属实的话，太子这罪名，定然是逃不掉的！

严厉些，甚至足可定个叛国之罪！

“张安，你还有何话好说？”

李玄武一把将那名册扔在张安脚边，怒吼道。

张安早在李君言刚开口之时，便已是汗流浃背，两股战战。

只是心中仍在安慰自己。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与罗师傅已经派人将证据毁损，李君言如今也不过是拿一份假的出来，想要诈一诈他们罢了。

但在捡起查看了两眼之后，便明白是自己大错特错！

李君言所说句句属实！

他确实调换了证据！这名册是张安亲自经手，他自是记得清楚，每一个人每一笔交易都准确无误！

这畜生！

但张安好歹也是朝堂混迹多年的老人，强行佯装镇定，反问道。

“陛下，这名册不知从何而来，其中真实性也无人知晓。”

“说不得便是他李君言自行虚构一份假的，用以陷害大臣！请陛下明察。”

李玄武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李君言。

李君言笑了笑。

“张大人，还不肯认吗？”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休说废话！这便是你的证据？胡搅蛮缠！”

张安气不打一处来。

心中惊慌不已。

李君言倒是颇为赞同的点头。

“你说这证据来历不明不知真假，也是，毕竟除了你们自己人之外，见过它的人，也就我一个而已，一时间自然没法证明。”

“你知道便……”

“但！”

李君言不等他开口，便从中打断，冷声道。

“张大人，你可还记得？陛下曾经借我五十千牛卫，为何这些日子一直守在我家门之外的，不过二十余人？剩下的人在哪里？”

“这……”

张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确实！

当初五十人一同出现，似乎只是第一次在考场门外罢了。

此后，这些人便是再未聚齐过！

难不成……

李君言的话印证猜想：“这里是几位大人近些日子，在钱庄的质押。臣让千牛卫暗中搜查，如今已然清楚。”

说着拿出几页账册，摆在面前。

“在科举之前，榜上三甲进士家中之人，皆有大笔款项离开，下落不明。一甲三人，各有三千七百两。二甲，两千两。三甲，八百两。”

“明码标价，清清楚楚，敢问是去了哪里呢？”

李君言大手一挥，冷笑道。

“其中三分之一，进了吏部张安大人的手中，并又分出些许，给了另外几位主考大人！”

“剩下的……各位大概早就知道，是以徐德昌之名，在皇城之外买了大片田地！各位可知晓这万两银子能买多少地？纵横三百亩！几乎足可绕皇城一圈！”

“他一个太监，要这么些地做什么！”

李君言的话说到这里，已然清楚至极。

只差最后说穿是太子李都黎在背后一手遮天！

但李玄武忽然叹了口气。

怒声道：“来人！将这名录上所有人拿下，押送天牢，问罪行斩！”

“是！”

千牛卫领命上前，将提到之人押解。

“陛下饶命啊！李君言污蔑我等！”

“陛下三思！”

“臣知罪！臣知罪，陛下！陛下！”

那些人一个个声嘶力竭鬼哭狼嚎，被拖下大殿。

其模样，与刚才一个个出声嘲讽的高傲相比，堪称讽刺。

李玄武看了一眼李君言。

这一次的表现，实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孩子……说不定真是最合适的继位之人！

但转念还是说道。

“李钦差此次办的不错。”

“说起来，也是朕老眼昏花了，竟不知那徐德昌是这般狼子野心之徒，暗自贿赂大臣，索取贪污……”

“方大人！”

“臣在！”

刑部尚书方泽天出列。

“擒拿徐德昌，今日午门问斩！”

“是！”

随着方泽天离开，李君言也察觉到了不对。

正要开口，却听到李玄武说道：“李钦差此次功绩深厚，朕自有封赏，你如今也累了，早日回家休息便是，接下来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李君言无话可说。

看这般模样，李玄武是不打算继续查下去了。

李玄武又何尝不知道李君言的想法？

但以他的视角看来，李君言已经大功一件，不可穷追敌寇。

否则便是真真正正与李都黎撕破了脸。

到那时，李君言还不知会陷入何等局面。

纵然报仇心切，此时也急不得，李玄武这般做，也是为了保护李君言。

但李君言却不这般想。

反正二人的脸皮，从来都不曾完整过，恨不得借这件事便将李都黎拉下马来。

但李玄武将罪名皆是按在徐德昌这个替身之上，俨然已经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李君言也只能接受，但心中依旧是对这个皇帝有些失望。

转头告辞。

另一边。

东宫之内。

又是熟悉的砸东西声响。

这一次可无人敢入内。

李都黎眉眼血红，看向身前的罗恒。

“不是说他手中证据已经被毁？如何还能拿出来！”

早在下朝之后，他便得到了消息。

自己在朝中的党羽，尤其是吏部之人，折了大半！

科举一案得来之物，也被尽数没收！

此后李玄武也定然会着重注意，怕是再无下手的机会。

李君言这么做，已经斩断了他敛财的一大手段！

“好好好！”

李都黎气喘如牛。

杀意沸腾。

“李君言，我记得你了，咱们来日方长！”

“早晚，本殿下定然收了你这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