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证据被毁

夜幕已深。

春末仍有些凉意，风吹困倦。

万籁俱寂之时，老宅内，李君言也早已疲乏多日。

早早便在宋曦桐的侍奉下洗漱安眠。

本来看着宋曦桐惹火的装束便有些意动。

加上这些日子有了收入，给孩子吃了些好的，后者也悄然丰盈了些。

但奈何这一次轮到李君言不争气。

险些在浴盆中便睡着过去。

无奈之下仍是没能拿下这丫头。

唯有千牛卫还在宅子之外的暗处仔细守着。

程擒虎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破不破案倒是其次，千万要保证李君言的安全。

毕竟如今查案，几乎就是在与李都黎对着干。

这位太子殿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凉风吹过，一名千牛卫骤然睁大眼，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站起身四处观望。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好似察觉到有人经过自己身边。

与之一同的，还有一道莫名的香风。

只是微微一闻，便有些眼晕脑眩。

但千牛卫毕竟定力过人，仔细查看之后仍是未曾发现异常。

终究又乖乖坐下。

殊不知他坐下的一瞬间，墙角一道几乎与阴影化作一体的影子，便是松了口气。

悄无声息翻墙入内。

轻点落地之后，顾引桥这才长长一舒口气。

颇有些后怕地看向墙外，先前只差一步，便要被发觉。

一旦如此……宅子之外至少二十余人，她能活着离开便是万幸。

口中无声呢喃。

“到底是千牛卫，这般感知力，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混过去的。”

好在她师承崆峒，身法了得，又有自调幻药加身。

重重增益之下，这才险之又险地混了进来。

一进门，仔细打量一番地势之后，便是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顾引桥本以为李君言这般小心谨慎，想要从他这里找到那名录，多少也得花一番功夫。

却没想到，不知是不是对千牛卫过于信任，竟是就明晃晃将名录放在桌面之上。

连收纳都未曾做。

便是顾引桥也觉得，此事有些太轻松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

桌面上除了名录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公文。

那名录被密语掩藏过内容，看上去与其他公文大差不差。

李君言应当是没有发现其中奥秘，索性也就当做是无用之物，随手扔了。

再加上门外还有千牛卫在，也少有人能闯入。

疏于防范也是理所应当的。

顾引桥拿着那份名录，正要离开，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寻出纸笔，将其上的内容抄录一份后，才将原版用墨水涂抹，直到一字都看不见才罢手。

悄无声息地再度隐没于夜色之中。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太子东宫也已经尽数熄灯。

吱呀……

死一般的寂静，被一阵推门声打破。

那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中也有些刺耳。

一道人影随之晃入宫内。

正是顾引桥。

“找到了？”

“是。”

暗处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李都黎点亮油灯。

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在昏黄烛火映照之下，看着颇为渗人。

顾引桥走到书桌边上，说道：“那名录已经被我毁掉，再也无人知道其上记载了什么。”

“他应该没有查出里面的东西。”

“本宫知道了。”

看着名录到手，加上顾引桥的话，李都黎也算是松了口气：“干得不错。”

心情大好，站起身，走到顾引桥身边，手掌便要搭在后者肩上。

“果然还是你办事让本宫放心。”

“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沦落到这般地步？要不，干脆留在本宫身边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李都黎声音低沉，好似索命的冤魂。

顾引桥皱起眉头，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

“殿下命格高贵，储君之姿，我不过一介杀手，还请殿下自重。”

“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一步，殿下千万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放心，本宫不曾失言。”

得到这个回应之后，顾引桥便又如来时一般，不动声色离开。

反倒是让李都黎憋了口气。

殿内虽然昏暗，但仍有月色洒落，映照在顾引桥身上，将那只被一身夜行服锁住的曼妙身姿衬映绝美。

好似是夜间缓缓吐出信子的花蛇。

明知其危险不堪，但仍是忍不住想要触及那份美艳。

李都黎越想越是小腹火起。

只可惜顾引桥只是做事，不曾有过这般心思，因而李都黎每每开口都被断然拒绝。

实在无奈，冲殿外大吼：“人来！”

随后一把抓住进门的宫女，关上门，一把摔入榻上。

那宫女大概也晓得要发生什么，闭上眼认命。

汗如雨下。

李都黎好似将她当成了顾引桥一般。

心中嘶吼：“不过一个灭门无家的贱人罢了！早晚要你撕下那清高假面，乖乖做本宫玩物！”

一夜未眠。

与之相比，李君言倒是舒服睡了一觉。

到底家里的床榻还是比天牢内好得多，多日疲惫也算是一扫而空。

索性便径直前往书房。

证据已经找到，接下来只要拿上前往刑部府衙，便可直接对这些人定罪！

下到周全张安，上到太子殿下，无一人走得掉！

只是当他来到书房之后，顿时察觉不对！

这里的东西好似有被动过的痕迹。

仔细查找一番之后，脸色一瞬难看不已。

那份名录上……此时密密麻麻皆是墨点！

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昨夜有人来过，毁掉了上面所有的记录！

李君言顿时勃然大怒。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眼看自己离胜者不过一步之遥，转眼又回到原点，如何不气？

于是走出门外，将千牛卫尽数召集入内。

沉声吼道：“各位昨夜都是如何守着的？！”

“怎的就让人潜入了宅子里，销毁证据，如今又堂而皇之地离开？！你们号称皇城最为精锐之人，竟是犯下这种错误？！”

听到这话，昨夜有所察觉那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误了！

当下也没法反驳，只得低下脑袋。

李君言斥责两句之后，问道：“昨日送张安周全前往刑部的人可回来了？有没有审出什么东西？”

如今证据被毁，眼下唯一的线索，只有被捕的二人。

说不得从他们那里也能得到些什么。

闻言，昨日押送之人这才开口。

“这……本想着早些告诉大人的……您忙于翻找，一直没机会说。”

“昨日我等押送前往刑部之后，不过两炷香时间，二人便被放了出来，此时应该已经在吏部当值……”

“回来了？”

李君言皱起眉头，怒骂两句：“嚣张无能的匹夫，看来便是他们安排人做的手脚。”

“走！”

“大人，去何处？”

“随我去吏部，找张安与周全，必要他们二人给个说法！”

“便是事后有人告本官滥用私刑也罢，今日，谁都保不住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