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我一样

林子明毛发倒竖鲜血不断从毛孔之中溢出,气势之强仿佛一位真意境的武者。

“小心,他吃了焚心丹,接下来必须避其锋芒。”

虽然云薇精通岐黄之术,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判断,主要是林子明所服用的丹药太有名了。

焚心丹,一种以妖魔血肉为主药,激发人体兽性搅乱神魂刺激气血的丹药。

它的效果会根据作为主药的妖魔血肉品级不同,而发挥出不一样的效果。

不过,这种丹药的持续时间大概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后药效就会开始减弱,两柱香后副作用就会逐渐浮现出来,三柱香后服用者就算没死也会短时间内失去战斗的能力。

要是没有那个可以操控妖魔的风铃,林子明估计也不敢行此险招吧。

“避其锋芒吗?我倒是想啊。”

许麟自然看得出这种丹药必然有着巨大的副作用,只要能拖住最终他必然能胜利。

可是他也明白,自己一旦后退,云薇必然就会成为林子明的首要攻击目标。

云薇仗着雨花观的功法传承,面对一群没有多少智慧的低阶妖魔不成问题,但是面对林子明时就有点不够看了。

现在的她还不能死,许麟自然不可能避其锋芒。

“铛~”

兵器再度角锋,巨大的力道从刀柄传来,许麟接连倒退化解力道,同时手中长刀更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

“真是霸道的丹药,不过缺点也很明显。”

许麟甩了甩有些发麻手臂,而后竟然将持刀之手换成左臂,脚踏星斗幻化出两道残影。

刚才一击看似林子明势如破竹不可抵挡,但是武道争锋时最为机会力道用尽。

正所谓亢龙有悔过犹不及,旧力一旦用尽,在新力未生之前便容易露出破绽,而一丝的破绽往往能改变结局。

这样的道理何宏远在很早的时候就教过,林子明此时却将其抛之脑后。

会出现这种情况,大概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焚心丹的药力太猛,使得林子明已经无法控制力道,另一种则是焚心丹影响了他的意识。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于许麟而言皆是有利。

果不其然,在许麟幻化出两道残影之后,林子明的攻击立刻出现犹豫,似是分不清真身与残影一般。

阿难破戒刀,烦恼丝。

真气化作锋锐无比的丝线袭来,无法分辨真假的林子明顿时受创。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剧痛带来的愤怒化作柴薪,让名为兽性的火焰越发旺盛。

林子明的喉咙中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嘶吼,手中长剑挥砍起来不成章法的同时,力量和速度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许麟在猝不及防之下,不免被其在身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阿难破戒刀,红尘障。

长刀之上的丝线散去,而后化作微粒漂浮在空中,以许麟手中的长刀为中心旋转起来。

就像是一把将全部力量集中于一点的钻头。

之前的攻击让许麟断定,焚心丹并没有让林子明获得更上层楼的防御能力。

反而是林子明的身体率先抗不住药力,开始不断往外渗出鲜血来。

一旦被重创,那些还没耗尽的药力,说不定会成为对方的催命符。

“吼~”

林子明似乎感受到了危机,他腰间的玉佩再度发出光芒,意识短暂恢复。

面对眼前的残影,林子明竟然直接找到了许麟的本体,而后将全身真气灌输于剑身。

霎时间,剑身光彩夺目,竟是生生“长”出了一尺的距离。

“叮~”

一声脆响传来,许麟手中早已不堪重负的长刀,在林子明全力一击下直接折断。

许麟的肩膀被剑气洞穿,胜利的喜悦浮刚刚现在林子明的脸上,而后便彻底僵住了。

长刀崩落的一截锋刃被许麟抓住,肉身气血翻腾,直接震碎了剑气,大踏步朝着前方走去。

兴许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又或者是被许麟视死如归的气势所震慑。

等到林子明反应过来的时候,锋刃已经来到了脖颈之前了。

脖颈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其他的蜕凡境武者,说不定还能靠着真气堵住伤口避免失血过多,但是林子明却做不到。

这一颗焚心丹的主药是高阶妖魔的血肉,强横的药效使他难以消化,更别说去做如此精密的事情了。

死,我会死在这里吗?

林子明的心中不由生出恐惧,而后看着一截断刃被许麟握住,死死插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你究竟有什么后手,竟然让你这么不怕死。”

“我要是说没有后手,你相信吗?”

许麟拔出断刃,由于它已经断了,所以没有一击洞穿林子明的心脏,但是从那止不住的血液就能看出,对方的性命算是走到头了。

如果可以的话,许麟恨不得现在立刻上前补刀,然而接连大战的身体终究是吃不消了。

丹药确实有效,只是身体的损耗同样存在。

要是强撑着身体上前补刀,被林子明的临死反扑给波及到了,反倒是得不偿失。

不如就这样看着对方伤重不治而死。

“没有后手?我不相信。”

林子明自然不会相信,若是没有绝对不死的自信,谁敢于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所谓的世家子弟,往往能做出惊人之举,无非是仗着有人给自己擦屁股,故而做起事来肆无忌惮。

平民百姓未必做不出类似的事情,只是承担不起失败的风险。

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大区别。

林子明就是以这种想法来解读许麟过往的种种事迹,将其本身的特质归类于家族的荫庇,由此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对等甚至是优越感。

可是现在……

“说到底,我们是一样的。”

许麟开了口却没有声音,只是看着他嘴唇的开合,林子明读懂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一样?

林子明的思绪出现了片刻的停顿,而后生出了一个令他感觉到可笑的想法。

准确的说,是一个让他这些年所作的事情,变得极为可笑的一种假设。

“不,我不相信。”

林子明再也不顾及伤口,直接握住了风铃,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其一把捏碎。

无形的声波涤荡开来,将一群本该陷入沉睡的妖魔惊醒,下一刻整个青梗山都乱了。

本该夜间行动的妖魔,纷纷走出了巢穴,试图将一切能够猎杀的生物捕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