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我和这家伙相提并论。”
蔚对麦格的说法很是不屑。
“我可不像这个大傻个一样傻乎乎的。”
“那是你不太懂技术，蔚……如果你像麦罗一样懂点小发明，就不会说我笨了。”
“呵呵。”
刚说了三言两语就被多次带偏话题的范德尔，顿时也不再多问。
“好吧，总之你眼睛放亮点，别伤到了自己人。“
“放心，我办事儿还能出错吗？”
“既然你很缺钱的话……”
这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蔚突然开口道。
“你为什么不去上城干一票？那里的人可有钱多了……至少你掰下来的牙应该都是金的。”
蔚的一席话，顿时让整个吧台为之一静，只能隐隐听见爆爆嗦吸管的声音。
“又来了……”
范德尔早就已经习惯了蔚已经由来已久的，对于上城的人的仇视。
这很正常，任凭谁在童年看到自己的父母死在上城人手里，不心生怨怼才是奇怪的。
更何况，蔚现在也越来越大了，进入了叛逆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但这次他没着急开口劝解，反而看向了一旁的托尔。
托尔果然如范德尔所料地皱起了眉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蔚？”
“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上城人就可以往底城排毒气，倒污水，甚至杀我们的人……我们只是给他们一点不痛不痒的教训而已。”
蔚的语气有些暴躁，言辞有些激烈。
“反正你也是要搞钱的吧？去搞上城人的钱，才算你有本事！”
托尔挑了挑眉，并没有被蔚的三言两语挑动情绪。
“这不一样，蔚……底城有底城的手段，上城有上城的规矩。”
“哼。”
闻言，蔚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就这么害怕上城人？”
“对，我害怕。”
托尔丝毫没有为了在蔚面前的颜面而强撑的意思，很光棍很干脆地承认了。
“我们绝不是上城的对手……招惹上城对我们没有好处。”
“嗯哼，托尔说的没错。”
范德尔认同地点了点头，但显然对托尔的说法很满意。
这也是为什么托尔屡次三番骚扰蔚，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范德尔面前的原因，在他看来，这个小子在黑巷小伙子中难得的靠谱，确实挺招他待见。
“那我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就这么一辈子在下水道里窝着？直到被上城的毒气熏死？被排出来的污水毒死？”
蔚越说越来气，父母死在上城执法官手里，是她心中难以释怀的痛。
闻言，托尔顿时挑了挑眉。
“怎么了？蔚，你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我就不能发牢骚吗？”
“好了好了。”
范德尔给蔚的杯子续上了橙汁，放到了她的面前，顺手搓了搓她的一头红发。
“蔚，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又是大局，我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了。”
蔚挣脱开范德尔的手，气呼呼地站起来，顺手卷走了托尔撒在吧台上的硬币。
“既然你这么喜欢在底城游荡，那你不介意白干几票吧？克里斯托尔？”
说罢，蔚转身走向了酒吧的后门方向，那里连接着她们姐妹两人的房间。
当然，在底城，根本就没有闺房这一说，那里只不过是她们小伙伴的秘密基地之一罢了。
见蔚离开了，其他的三人也不再停留，纷纷跟范德尔道别后，便追了上去。
“嗯哼，我的酒钱泡汤了~”
托尔耸了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
被蔚叫了全名，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托尔并不在意，蔚并不是那种需要人惯着的小姑娘。
范德尔笑了笑，拿出了一个酒杯，从橱子中精心挑选了一杯品质上好，但度数不算太高的酒，倒上了半杯，推到了托尔面前。
“像个男人该说的话……那你也就能喝男人才能喝的酒了。”
“真是意外之喜……不过在蔚的眼里，我恐怕是个没卵的了。”
托尔迫不及待地接过酒杯，满怀期待地喝了一大口。
“咳咳！！”
从小到大第一次喝酒的托尔，顿时被猛烈的酒气顶的咳嗽起来，甚至流出了眼泪。
看到托尔这一副吃瘪的滑稽的模样，范德尔不由得开怀笑了起来。
“老实说，你对上城没有想法吗？”
“嗯？”
范德尔掏出烟斗，在桌子上划燃一根火柴，将烟斗中的烟叶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在黑巷的年轻人里面，没有人不敌视上城。”
“就像我说的，我们根本不是上城的对手……”
托尔从爆爆的杯子中拿出一根吸管，无意识地在杯中搅动着。
“进步之桥的惨状我又不是没见过，我这身本事在下城逞逞威风还行，对付上城？呵呵，算了吧。”
“你倒是想的开，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直到后来我一手建立了黑巷之后，我依旧以为我能抗衡上城，改变祖安……”
范德尔吐出一口烟圈，面色中并没有什么多愁善感，有的只是平淡。
“好了，这里很忙，到别处去玩。”
“玩？拜托，我已经很大了好吗？我干的可都是正事！”
“你是指去各个巷子里闯荡，打架斗狠，聚众斗殴？”
“我这是为我的未来拼搏。”
托尔皱着眉头抿了一口烈酒。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迟早要当下一任‘猎犬’，所以现在就趁现在，开始传扬我的威名。”
“想要继承我的衣钵，可没有那么简单，小子，你能守住这个酒馆就不错了。”
范德尔笑了笑，接过了托尔的酒杯，又给他满满地续了一杯。
“拳头是很重要，但它并不是唯一重要的。”
“那么，我还需要什么？”
托尔搓了搓下巴。
“像你这样的络腮胡？“
“不不不，像我这么爷们儿的胡子，可不是你想长就长出来的。”
范德尔笑了笑，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随后端了起来，向托尔示意。
“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