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罐头工厂于几天前在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据说那场诡异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即使祖安那一天难得地下了一场大雨,却依旧让它烧了这么久。
那一晚的老罐头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绝大部分祖安人并不了解,但大家都知道,那一晚之后,黑巷之主范德尔再也没回来过,而底城的天,也变了。
……
……
“你果然在这里,托尔。”
“不在这里,我又能在哪里?”
托尔的工作室内正是热火朝天,他正在用借来的设备,给自己的战斧重新铸造一个斧刃。
那个在爆炸中被摧毁的斧刃,托尔连碎片都没找到几块,没什么闲工夫的托尔,只能把原本用来给布里茨做机械飞爪的材料,拿来熔了先应应急。
“你就这么明目张胆,一点都不害怕希尔科在找你麻烦?”
“要是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你算是白来一趟了,赛维卡。”
出现在托尔家里的,正是已经加入到希尔科帐下,甚至前几天才以失去一条手臂的代价,救了希尔科一命。
此时的她,重伤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站了一会儿就干脆想找了个地方坐下,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只能一屁股坐在了托尔的床上。
“希尔科前两天曾提到过你…但是我跟他提出来,让我先来找你谈谈。”
“和叛徒……有什么好谈的?”
“哼,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什么。”
赛维卡从单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放在了桌子上,从它半开的袋口可以看出,这里面装了不少钱。
“安分吧,不要趟这一趟浑水。”
“代表希尔科?还是你?”
托尔捻起钱袋掂量了掂量,重量似乎十分可观,真的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是我……换个地方,置办点东西,凭你的本事,就算是去上城,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是不收了,说不定你往这里面掺石子了呢。”
托尔随手将钱袋抛了回去,赛维卡也顺手接住。
“我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才这么帮你……你斗不过希尔科,至少现在还不行。”
“呵呵……”
铛!
托尔手中的铁锤重重砸下,新制造的斧刃和原本的斧柄完美契合,一把崭新的战斧新鲜出炉。
“爆爆和蔚,到底怎么样了?”
托尔拿起战斧,随手扔下工作台,随着一声巨响,斧刃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深深地嵌入进去。
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微微震动,赛维卡眼角不禁抖了抖。
“那个蓝头发的小姑娘,现在在希尔科那儿,过的还挺不错……至于蔚,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必要骗你。”
看着托尔那如猎犬般锐利的眼神透露出来的怀疑,赛维卡舔了舔嘴唇,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谁知道呢,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闻言,托尔不禁皱了皱眉头,空着的手随手把玩着锤子。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也没有找到蔚的踪迹,他还以为也被希尔科抓走了呢。
“希尔科没搜查过吗?”
“随便让人找了找,也就那么回事,毕竟只是一个小鬼头,希尔科的眼界很高,不会在她身上下功夫……而且,一个大活人在底城失踪,多半已经……”
咚!
铁锤被随手扔在工作台上,发出的巨响吓了赛维卡一跳。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总之,你最好不要想着寻仇的事,这是为你好,希尔科的势力比你想象得要大得多!黑巷那边还有不开眼的要找他麻烦,结果连浪花都翻不起来。”
听着赛维卡的劝告,托尔并没有回应,而是低着头注视着自己新造的战斧,手指头无意识地轻点着斧柄,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气氛仿佛凝固了许久,在此期间,赛维卡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托尔,等待着他作出决定。
良久,托尔长出了一口气,手从斧柄上抽了回来。
“好,我答应你。”
赛维卡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似乎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托尔居然这么好说话。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托尔就再次接上一句。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托尔缓缓地抬起头来,微眯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让我见见希尔科。”
……
……
“没想到,希尔科居然真的愿意见你。”
“呵呵,看来你在希尔科那儿的分量也不轻。”
托尔随意地将自己的战斧倒放,将斧刃拖在地上,单手握着斧柄拖行着,走在底城的街道上。
狭窄的街道这两天却没见什么人,除了帮派成员和各种黑商贩子,普通的底城人这几天根本不敢上街。
正如已故的格雷森警长所说,底城没有了范德尔的坐镇,真的乱了套。
黑巷原本也遭遇了风波,好在托尔还在,狠下心来带走几条人命之后,杀鸡儆猴后,局势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但托尔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罢了。
那群该死的臭虫,就如同不断试探猎物是否已死的秃鹫一般,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祖安已经变天,底城将要大变,黑巷究竟何去何从,这还完全是未知数。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见希尔科,也不知道希尔科为什么答应见你……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赛维卡的脸色很难看,重伤未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真希望托尔老老实实地滚远点,别再惹上一身麻烦最好了。
都怪她一时心软,居然在托尔的再三要求下,真的去问了希尔科的意见。
“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办的。”
“最好这样……”
在穿过湿滑泥泞的小道之后,赛维卡带着托尔来到了一座灰扑扑,看起来极不起眼的建筑前。
这栋楼四周的窗户沾满了肮脏的油污,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墙壁也脱皮而布满裂痕,不时有碎屑掉落下来,大门看起来异常的厚实,但上面的铁锈让它显得更加其貌不扬。
“把斧子留在外面,你就可以进去了。”
托尔点了点头,随手将斧柄塞到了赛维卡手里,突如其来的巨大重量险些让赛维卡压倒。
“真是野兽……”
赛维卡暗骂一句,实在抬不起这个大铁块的她,很是干脆地将斧头扔在了地上,走上前去,以特定的频率敲响了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