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凌站在二楼天台看着地上的闹剧，眼里满是宠溺与骄傲。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怎么连个画画都打不过。枪拿不稳，招式也不如她漂亮。真是丢人。”
众人闻声抬头，看清来人，急急忙忙的按队列整齐排好。
陆萧一眼没看住，宁凌就轻松利落的翻过护栏，借力稳稳落在地上，像猫科动物一样灵活矫健。
挑事的男孩一脸紧张的不敢看她，但宁凌也没看其他人，目光一直都在墨妍身上。注意到她胳膊处的淤青，微微蹙眉。
“去C训练场，什么时候十枪十环，什么时候休息。陈陆看中你，不代表你就真的很强。至少，现在是这样。”宁凌的语气淡淡，没有什么感情，更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挑事的男孩沉默不语，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你留下。其他人负重二十斤、三千米越野，酷迪领队。跑完休息。”
宁凌看着墨妍原本应该白皙娇嫩的肌肤因为这一个月的磨砺变黑了不少，但是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同于之前的澄澈。宁凌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毕竟是她娇养的花，虽然墨妍也接受过家里安排的训练，但与这里的相比还是不同的，这里是真枪实弹。没有阶级，只有实力强弱。能有今天这种表现力，说是天赋，她根本不会信。
她的天赋极强，但也曾因为力量不足，被人踩在脚下，嚣张挑衅，羞辱谩骂。
但那也是曾经了。
墨妍不同，她本就不该经历这些。
偏要来吃这些苦，何必呢。
酷迪的反应迅速，在她下指令的下一秒，就立刻组织剩余人员离开这片区域，准备负重越野。
宁凌看墨妍的同时，墨妍也在看着她。
等人走光，宁凌才叹了口气，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注意到那片逐渐明显的淤青，手指又低了几度，牵住她的手，将人带到二楼休息室。
原本纤细柔软的手指和掌心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薄薄一层的茧子都显得不起眼了。
宁凌将药酒倒在手心，温开后抓过墨妍受伤的手腕，使了些力气，一下一下揉着。
墨妍疼的龇牙咧嘴：“嘶。你轻点。”
宁凌没什么表情，像是在压抑着情绪：“轻点？你下手再重一点，这双手这辈子都画不了画了。”
墨妍眸光微闪，安安静静的咬牙忍着痛，没再出声。
上好药，宁凌的语气也软了几分：“考核也结束了，该回家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墨妍原本亮起的眼眸瞬间暗淡无光，微微发红：“你从伯父出事以后就没回过家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让我回去，是因为我……”
宁凌：“我没有觉得你不好。你很棒。麦绒是陈陆一手教出来的，你能胜他一筹，已经很厉害了。”
墨妍依旧委屈巴巴的：“那为什么还要……”
宁凌：“我没回去和不让你留下来，就是想让你干干净净的活着。我知道你有些执念，不让你来你会不肯。所以，我才同意带你过来的。”
墨妍：“那为什么……”
宁凌握住她的手，柔声哄着：“你不需要去经历我的人生，你就是你，这样就很好。”
墨妍沉默看着她，片刻，才开口：“你是觉得我会影响你。”
宁凌满眼心疼：“我是觉得不值。毁掉一个就够了。你偏要傻傻的跳进来干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怎么能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墨妍眼睑泛红，“凌儿。你不是没有家，我家就是你家。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
宁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知道。两个月后的画展，我会去看。拍卖会我也会去。”
宁凌已经做出了让步，墨妍没理由在固执的坚持，乖乖巧巧的回去收拾东西。
陆萧见人离开，才默默从天台走进来。对上宁凌的低气压，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成长挺快的。”
宁凌没看他，收拾着桌面的医疗用品，语气淡淡：“她那双手是用来画画的。”
陆萧措不及防的撞上她的眼神，下意识回避躲闪。
宁凌并不在乎他的回避，质问道：“我离开前让你看好她，就是这么看的？”
陆萧：“我……”
宁凌：“你有私心我知道，但别把注意打在她身上，她和我们不同。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陆萧沉默片刻，还是在她收拾完东西之前，没忍住开口问道：“她的天赋不加入我们，简直就是对天赋的泯没。”
宁凌的动作一顿：“她所谓这方面的天赋，是我亲手教的，用不着你来可惜。”
宁凌收拾好东西，从座椅上起身，看向他时，眼神犀利：“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打她的主意。我一个人疯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