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气·紫曜】
【大成食气，可摄取】
“这是……”
顾奢近乎是下意识鼻尖一吸。
紧接着，一抹无色无味的特殊气息猛然窜入鼻腔。
眨眼间便涌入周身血肉中。
仿佛被桑拿房的热气一蒸，舒爽无比。
可这奇异的感觉来得快，去的更快。
顾奢刚沉浸其中，便转瞬消弭。
【食东来紫气一缕，养气凝身，延寿一时】
“东来紫气？延寿？”
除了白露等四时之气外，居然还有东来紫气？
难不成真能把我堆成炼气士？
食气天赋，恐怖如斯！
虽然因为鬼门桎梏，力量未涨分毫。
可顾奢分明察觉到，冥冥中一道封闭一切的厚重门扉，悄悄露出了一条缝隙。
毫无疑问。
这是正确的路。
“爽啊！”
吸食了紫气后，顾奢伸着懒腰。
有这出乎预料的惊喜，今天被突然“叫醒”的惊诧情绪也彻底消失了。
清河娘娘……
当真是贤妻啊。
虽然至今未得真正相见，可古语有云“日久见人心”。
几日的相处下来，顾奢已经愈发习惯了她的“存在”。
就好比今日，若不是她将自己从睡梦中唤醒。
这东来紫气，怕是要错过不知多少次。
延寿一时，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月就能延寿两天多……
寿命这东西，再多也不够啊。
需得万般珍惜。
顾奢一阵慷慨，决定就将昨晚的大宴当成是少有的清闲。
往后，还是得分秒必争才行！
这么想着，顾奢忽觉一阵惴惴。
等等，怎么总感觉，我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淦！”
他忽的睁大双眼，一拍脑门。
慌忙穿上衣衫，一路小跑来到客房。
就见桌上赫然正摆着一荤一素两道小菜，还有一碗早已放凉了的灵米饭。
完了。
顾奢心里咯噔一声。
昨晚上被忽悠去吃酒了，忘记回家吃清娘做的饭了！
怪不得，先前半梦半醒间，那叫自己起床的轻唤声里，带着淡淡的冷意。
精心准备的晚餐被无视了，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娘娘，你听我狡辩啊！”
……
有别于水云乡的热闹。
当顾奢跋涉十几里，踏上清水镇的青石板路时。
这座人口近十万，近乎可与县城比拟的大型城镇街头，居然显露出几分秋日的萧瑟来。
卖糖人的，幼鱼儿的，杂耍的统统没了踪影。
只剩些老爷子老太太看着摊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
“快快快，品珠大会就要开始啦，再不赶过去，咱们就看不着了！”
几个镇上的孩童举着糖葫芦，戴着老虎帽，你追我赶好不欢快。
小脸都红扑扑的。
“这品珠大会，居然这么热闹么？”
顾奢看着那群孩童，忽地想起王家丫头来。
同样的小小年纪，可她却已经在武馆习武，明明被欺负的厉害，却也不敢告诉家里……
就像这品珠大会一般。
品珠的是人，采珠的也是人。
谁又比谁高贵？
他跟着那几个小小孩童的脚步，朝着品珠大会的方向走去。
想起昨晚宴会，酒过三巡。
在热烈的呼声中。
自己举杯饮了两口薄酒，便趁着众人酣醉，借势离席。
看到村长拄着烟杆坐在村头。
“得闲了？”顾奢随意坐在他边上，朝河里丢了块石子。
“……”
王良材沉默良久，昏沉的眸子中才缓缓绽出一些光亮来——是他回过头，映出的宴会火光。
“是啊，得闲了。”
老人吐了口烟圈，忽地笑出声来。
接下来，顾奢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
最后提到那万人嫌又万人爱的品珠大会。
这一回，毕竟是亲眼目睹顾奢手提罗汉鲶的威武姿态。
王良材再也不敢将他小觑。
叹息声中，缓缓将他心中对品珠大会的具体事宜和盘托出：
品珠大会，并非是大部分人想象中的，摸宝人摸上珍奇灵珠，而后高价卖给几大氏族的普通会事。
——如果只是如此，也不至于轰动几大世家，连那藏龙山庄都将此视为一年一度的开山门之机。
帝后对珍珠的喜爱，不过是推波助澜的小小由头而已。
据说，这一年一度的品珠大会，在九州各地都会同步上演。
小到偏远村镇，大到州府郡县。
举办的场地一般是一块被几个势力共同持有的毒瘴区水域。
——必须是被毒瘴长久侵袭过的水域，才能采出蕴含“灵气”的紫珠。
是的，紫珠，而非普通珍珠。
那帝后爱极的紫珠啊……
于凡人，可修身养性，青春永驻。
于武者，可精进修为，突破桎梏。
往往供不应求，价悬于市。
每年，各地的大小势力都会以宫中传出的蕴养砗磲紫珠之法。
不时向笼罩着毒瘴的水域投放珍稀草药灵材、水界符箓、牺牲血肉、甚至……
以此耗时耗力耗材手段，才能确保品珠大会举办时，划定区域内必有紫珠诞生。
按理说如此秘法，如此盛会，应该由几大势力独享，万万不能公之于众。
之所以有这采珠盛会。
就是因为……
据说，娘娘最喜欢的紫鞘珠，最初是粉色的。
“要见了血，见了足量的血……
才能蜕变为华丽的紫色。”
王良材苦笑着说出这句话，眸中是浓浓的哀伤。
——这些事情，原本他一个老头子是不知道的。
直到参与品珠大会的儿子儿媳永无归期，他才几番辗转，托人打听到这些。
“咱们的命，不过是大老爷们珠儿上的紫色染料啊……”
……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一声大喝忽地将顾奢唱醒。
他凝眸看去。
就见人声鼎沸的渡口旁，横着“妙”字旗的朱衣商户，大声吆喝道：
“走过路过别错过啊，想要参加品珠大会，下水摸宝的勇士们，我们妙事坊独家售卖的『闭气丸』、『祛瘴散』，一两银子一枚，今日特供！”
“呵，狗屁独家。”
不远处，拄着“钱”字旗帜的小厮啐了一口，和身后管家对视了一眼后，也扯着嗓子大喊：
“钱府『虎胆龙威闭气紫金丸』、『扫清六合祛瘴闻仙散』，今日九钱银子一枚，速来……啊？”
小厮正高声喊着，看到人群中走过一俊朗青年，眉目清隽，堪称鹤立鸡群。
呼喊声猛然一滞。
“吴二，不想要工钱了，卖力喊啊！”二总管李来面露不忿。
“不是，李管事，小的看见一人，长得极像画像上的姑爷……”
“什么，顾大傻？”
李来登时一惊，屁股都坐不住了。
“快快快叫老爷来！今日……”
“他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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