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任务重，齐冀一点都不想耽搁，带着灵异论坛的四人和从仓库挑的厉鬼就回到诊所。
大海市有分店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用鬼域转移到门口，然后一人一张【號票】，拿着就进去了，根本不用在总部时那么麻烦。
把这四个人的平衡做好并将其送走后已经是深夜了，齐盛霖咂着烟杆看着刚换完衣服准备回鬼床的孙子，心里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因为齐冀从自家拿东西补贴外人叹气，在他看来这都没什么，挂号费相当于左手倒右手，虽然没赚头，但是也没亏，从自家仓库拿的鬼倒是亏了，但别人也不是奔着贪便宜来的，现在这个时候外面确实没什么有价值的鬼，人家灵异论坛有点价值的都送店里来了，诚意和态度都给足了。
现在不比以前，鬼钱鬼钱没有、厉鬼厉鬼没有，外面全是稀碎的拼图，这让人家拿什么付钱？
不能太苛求了。要是还抱着老一套规矩不放，那这诊所也别开了，因为没几个人消费的起。
齐盛霖对齐冀这种有点败家子的做法没有不满，反正需要驭鬼者练手，现在外面的情况也确实不好，亏点就亏点吧，反正以后能再赚回来的。
让齐盛霖叹气的是齐冀要做的事，真以为他们当年没有人这么想过？
消灭厉鬼办不到，镇压厉鬼费时费力，当镇守者死去后迟早失控，完全就是费力不讨好。当年就有人……或者说是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有人想彻底不管了，驭鬼者只需要保证一片区域的安全，让普通人能活下去就行，费死劲去引导厉鬼、抓捕厉鬼、镇压厉鬼在他们看来全是白费功夫。
能说这些人错了吗？
灵异之地的镇守者是不是死了？他们镇压的厉鬼是不是陆陆续续跑到了现实？几十年前大家伙费时费力做的事情是不是无用功？
不是没有驭鬼者尝试过，他们尝试了，甚至一开始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失败。
为什么？
因为和厉鬼共存的社会一定是由驭鬼者主导的，拥有灵异力量的驭鬼者将会成为新的上层建筑。这在当时以普通人为主导的社会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失败了，被普通人和驭鬼者联合击败了。自那以后，和厉鬼共存的事以后也就没人再提了。
而现在齐冀正在走这条老路。
齐盛霖能不叹气吗？
在他看来，和厉鬼共存的前提是原本的社会结构彻底崩盘，上层建筑彻底停摆的情况下，这条路才可能走一走。现在依旧是普通人的天下，在局势没有糜烂到一定程度之前，驭鬼者虽然重要，但却依旧要依附于他们。
驭鬼者拥有超出普通社会规则的力量，看似能够制定规则让普通人遵守，但其实不然，除非所有的驭鬼者一起抱团，不然总会有依附于普通人的驭鬼者，就如同他们当年一样。
总部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姓秦的坐镇总部，那么总部就不会垮，至少在他死前是这样。
再说了，就算杀一两个头头脑脑的顶什么用？随时都可以有另一个人代替他。
灵异论坛要做的事必然要和总部起冲突的，在灭不掉总部的情况下，两边怕是要打出狗脑子。
抛开这些都不谈，就算真的如同齐冀设想的那样，和厉鬼共存了，那驭鬼者的需求怎么解决？
白水镇、太平镇、刘家集还有各个大大小小的驭鬼者聚集地都是因为驭鬼者的需求而存在的。那些在镇守者死后被厉鬼完全控制的地方，齐冀有本事一个一个的取回来吗？
像什么饭店、香火铺、铁匠铺之类的地方先不谈，钱庄是一定要取回来的吧？那地方可是张洞亲自动的手，才将事态稳住，只是继承齐宗辉完整灵异的齐冀有这个本事搞定钱庄？
对此齐盛霖并不看好。
钱庄里的那只鬼比齐宗辉强，这点认知他齐盛霖还是有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坚持坚持，争取再多活几年，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他还是有自信把孙子保住的。
齐冀并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坐那抽了一晚上的烟，当他从鬼床上起来后，就直接去了灵异论坛。
他可没忘记，今晚他们要去送信，所以现在他需要确定叶真那边的情况。
…………
“所以……这就是你第一次送信的结果？”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只厉鬼，齐冀心说是叶真能干出来的事。
把信送到，然后把收信的厉鬼打一顿带回来，这的确是叶真的风格，但为什么有两只？
“按照你说的，我找到了信上的地址，但那里的鬼不收信，最后还是我把它打了一顿后强行塞给它的。”
“…………然后呢？”齐冀决定先不评价这件事。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鬼——”叶真指着地上其中一只厉鬼，说道：“突然就冒出来了，直接就开始袭击我，不得不说，虽然偷袭很下作，但这鬼倒是不赖，让我死了两次。”
“当然不赖了！这他妈是邮局处罚信使的厉鬼！”
齐冀终于忍不住了。
找对地址，然后送错信，地上这个厉鬼明显就不是送信的目标，结果叶真不管不顾硬把信塞给它，送错了信，自然会招来邮局的厉鬼。
一楼信使的信哪里会直面厉鬼，撑死了就是在送出信后厉鬼复苏，开始追杀信使，叶真明显是送错了。
但结果是好的。
无论送没送错，信他给出去了，邮局的惩罚也扛住了，那就视为完成了任务。
叶真显然不太能接受自己第一次送信就出错，他还在嘴硬：
“你当时又不在那里，凭什么说我送错了？明明目标就是这只鬼。”
“那邮局的鬼为什么会跑出来袭击你？”
齐冀指着地上被黑色的破布裹住身体的厉鬼，要叶真解释。
“你就知道这鬼是邮局的了？”
叶真梗着脖子表示不接受。
指着自己的左眼，齐冀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眼睛能分辨灵异信息的事？这鬼身上的邮局诅咒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说是就是咯。”叶真开始耍赖，“我要看番了！先别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