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妙手空空

夜色浓稠如墨,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京城上空,将那本就微弱的月色遮了个严实。赵嫣所居的小院里,烛火在密不透风的屋内顽强地跳动着,摇曳微光映出屋内一道神秘身影。此人一袭玄色劲装,面庞被一块黑布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深邃有神、透着股不羁随性的眼眸,正是江湖人称“盗圣”的奇人。

赵嫣神色凝重,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几步上前,压低声音说道:“盗圣,林太师贪腐多年,朝堂被其搅得乌烟瘴气,桩桩恶行藏于密室,证据确凿却极难获取。那密室机关算尽,暗哨无数,寻常人莫说进去,靠近三丈之内就得被生擒。眼下能破这困局的,唯有你这妙手了。”盗圣双手抱胸,微微仰头,发出一声轻笑,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佩玉:“林太师府守卫森严,机关暗布,旁人听了怕是腿肚子都得打转,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勾起我的兴致了。”

几日后,月黑风高,正是行事的绝佳时机。太师府夜巡的卫士们手持长枪,步伐整齐,铠甲碰撞间发出冰冷声响,丝毫未察觉危险已悄然潜入。盗圣一袭夜行衣紧贴身躯,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他身形灵动得如同鬼魅,脚尖轻点地面,每次落脚都选在巡逻间隙,巧妙避开一处处暗哨。凭借着对机关布局的敏锐洞察力与丰富经验,他熟稔地寻到密室入口。

那密室大门由精铁铸就,锁芯繁复,暗藏玄机。盗圣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套特制开锁工具,细长的撬棍探入锁孔,耳朵紧贴门边,轻拨慢捻,伴着细微“咔哒”声,门缓缓开启。室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的气息,堆满账本、密函,皆是林太师贪腐铁证。盗圣目光如炬,迅速将关键之物收入囊中,刚要抽身撤离,就听见急促脚步声与呼喝声逼近。

原来,太师府的护卫统领今夜心血来潮,多增了一轮巡查,正巧撞上盗圣得手之时。盗圣心中暗叫不好,但多年闯荡江湖练就的临危不乱瞬间占据上风,他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往地上用力一砸。“砰”的一声闷响,浓烟滚滚而起,刺鼻气味弥漫四周,刹那间遮蔽众人视线。卫士们被呛得咳嗽连连,泪水横飞,慌乱地挥舞长枪,彼此推搡,阵脚大乱。

盗圣趁着混乱,施展绝顶轻功,脚尖轻点,如飞燕掠水般在屋脊间疾驰。他身姿轻盈,所过之处瓦片竟未发出一丝声响。可还未等松口气,身后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原来是训练有素的弓箭手赶到,利箭如雨般射向他。盗圣身形一闪,侧身避开数支夺命利箭,顺势扯下腰间软鞭。那软鞭犹如灵动毒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缠住廊柱猛地一荡,借着这股力道,他瞬间改变方向继续飞奔。

眼看就要到府墙边缘,却见一张大网兜头罩来。这大网以粗麻绳编织,边缘缀着锋利铁钩,一旦被罩住,脱身便是难如登天。盗圣却毫无惧色,冷笑一声,从靴筒里瞬间掏出匕首,寒光一闪,手起刀落,渔网瞬间破裂。紧接着他腾空而起,在空中舒展身形,如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府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车顶。

车夫会意,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长街上回荡,渐去渐远。可太师府的人怎会轻易罢休,须臾间,一群快马从府门涌出,朝着马车追去,为首的正是那护卫统领,他面色铁青,高声怒吼:“给我追!务必生擒那贼子,夺回证据!”

盗圣坐在车顶,回头望了望紧追不舍的追兵,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微笑,转头对车夫喊道:“老李,驾稳了!”说罢,他站起身来,迎着呼啸风声,从怀中掏出数枚飞镖。追兵渐近,他目光一凛,手腕一抖,飞镖如流星般射出,精准无误地扎向马腿。几声嘶鸣响起,几匹马应声倒地,追兵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但护卫统领也非等闲之辈,他勒住缰绳,稳住身形,抬手一箭射出,直逼盗圣咽喉而。盗圣偏头一闪,箭擦着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他摸了摸脸颊,眼中燃起斗志,正欲反击,却见前方道路忽然一拐,进入一条狭窄小巷。

这小巷七拐八弯,马车通行艰难。盗圣见状,果断跃下马车,对车夫喊道:“老李,你驾车引开他们,咱们城外会合!”说罢,身形一闪,没入小巷暗处。车夫应了一声,猛抽马鞭,马车带着滚滚烟尘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盗圣在小巷中左冲右突,利用复杂地形甩开一批追兵。可身后仍有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紧咬不放。他佯装体力不支,脚步踉跄起来,引得追兵愈发急切。待几人距离不过数尺之时,盗圣陡然转身,双手齐出,袖间涌出一阵粉末,迷了追兵双眼。趁他们捂脸惨叫之际,盗圣飞起一脚,将几人踹倒在地,迅速脱身。

出了小巷,盗圣辨明方向,朝着城外飞奔。一路上,他专挑隐蔽小路、荒废沟渠前行,竭力抹去踪迹。行至护城河时,身后追兵喊杀声再度响起。盗圣望着宽阔河面,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冰冷河水瞬间包裹全身,他憋着气,凭借出色水性,潜游至对岸。

上岸后,盗圣浑身湿透,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但他顾不上这些,拼尽全力朝城外山林奔去。山林茂密,荆棘丛生,他一路披荆斩棘,直至找到一处隐秘山洞,这才瘫倒在地。歇息片刻,确定无人追来,他紧了紧怀中证据,简单处理伤口,换上藏在山洞里的干净衣物,再度启程。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经过一夜折腾,盗圣满脸疲惫,却难掩眼中得意。待赶到与赵嫣约定的破庙时,赵嫣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归来,赵嫣眼眶一红,快步上前:“你可算回来了,我担心了一整晚!”盗圣咧嘴一笑,掏出怀中证据晃了晃:“幸不辱命,有了这些,不愁扳不倒林太师那老贼!”二人相视一笑,初升的朝阳洒在身上,暖了身子,更暖了心怀,仿佛看到了林太师倒台、朝堂重归清明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