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去一切的少女
- 东京怪谈:我在幕后成就神祇
- 灰翅枭
- 2043字
- 2024-12-01 00:11:02
“骗人的……为什么……”
一向真诚的战场原悠季撒谎了。
她对自己最爱的女儿描述了一个美好的童话。
一个自己能够康复的未来。
事实上,她所患的是绝症,现代医学几乎没有痊愈的记录。
她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看着她疲倦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再拖累她。
于是,她一口气吃掉了一个星期的药量。
她忍耐着疼痛,趴在病床上咬穿了自己的手指,只是为了不让护士发现异常,不想给女儿再添麻烦。
在进急救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去世了。
她走的,很安详。
“是战场原悠季的女儿是吧?”
一位护士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战场原椿的肩膀。
“是……”
她哽咽着回答。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看,抬手尝试擦拭脸上的眼泪,可那泪水是如此的不解风情,好似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哗啦啦地流淌。
护士也沉默了一下。
她想要递些纸巾或者什么别的东西来帮助面前的女孩,可是制服的口袋里除了记号笔什么也没有。
“麻烦来办理一下手续,战场原女士的尸体还在停尸房。”
她抿了抿嘴,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叹息,旋即说道:
“还有住院期间的费用结算。”
战场原椿的魂丢了。
她就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头傀儡,跟在护士的身后,办理完了所有的手续。
终于,她跟在护士的身后走进了停尸房。
打开那个廉价的裹尸袋后,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忍不住伸手抱了上去。
冰冷,发硬。
战场原椿的世界都崩塌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咆哮着,满脸崩溃。
她本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
父亲勤劳踏实,是公司里出名的业务员,虽然收入不算特别多,但是能够养活小小的家。
一家人偶尔一起出去玩,品尝高档的家庭餐厅,那就是最幸福的时刻了。
母亲温柔健康,是个标准的贤内助,她完美的完成了家庭主妇的职责,关爱丈夫,呵护女儿。
冬天里,母亲织的毛衣和围巾是最温暖的东西。
本应该是幸福的家庭才对。
可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突然遇见了贵人,突然发了财,开了一家小公司,一步步做大做强,成为上流人士,短短一年就跻身年轻富豪?
为什么母亲忽然就查出患了绝症,一病不起?
为什么孤僻的自己突然成为了高岭之花的大小姐?
战场原椿颤抖着。
事情本不应该恶化的这么快才对。
她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她只知道,当公司破产的那一刻,父亲就仿佛丢了魂,整日无精打采,借酒消愁。
后来,讨债的人找上了门,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毫无疑问都是极道社团的成员。
父亲越来越憔悴了。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选择了纵身一跃。
战场原椿觉得自己早就麻木了。
可如今,母亲跟着撒手人寰,离她远去,那种剧烈的痛苦在心底里猛地爆裂开来。
就好像要把她的世界给炸碎一般。
战场原椿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兴许是把眼泪给哭干了,她终于站起身来。
护士小姐早就不见了身影。
恐怕是看着她那癫狂的样子,担心自己被袭击吧?
这般胡乱想着,战场原椿不由得失笑。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眼泪,她的眼神却越来越空洞。
仿佛灵魂也跟着眼泪一起流淌干净了。
战场原椿讨厌这个世界。
那些所谓的血缘亲戚,在父亲公司蒸蒸日上、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个都满脸笑容,好似鬣狗一般围拢过来,说不得有多亲切!
可现在呢?
一个个看见了她就好像看见扫把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连语言上的虚伪都不愿意做,就更别说有什么经济层面上的支持了!
母亲先前的医疗费都是她打工挣来的。
只是,从护士小姐后续拿出的一大串表单来看,结算后剩下的窟窿不是一个小数目。
孑然一身的战场原椿现在连火化母亲遗体,给她买个骨灰盒的钱都没有了。
“该怎么办呢……”
失魂落魄。
她真的好讨厌这个世界,讨厌那些虚伪的人,那些冷漠的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夜幕不知不觉间已经降临。
只是,黑暗对于现代城市来说不过是一个幼稚的笑话。
闪烁的霓虹灯亮起,炫酷的广告牌不断滚动。
繁华的街道上站着不少穿着暴露、打扮性感的年轻女孩。
她们捧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等待哪一位有円人的到来。
“我居然走到这里来了。”
从口袋里掏纸巾的战场原椿觉得有些好笑。
“喂,要不要陪叔叔去唱首歌?”
一个油腻的声音传来,同时靠近的还有熏人的酒气。
扭过头,她瞧见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矮小中年人。
“滚!”
战场原椿呵斥了一句,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给过多的表情,转身就走。
“切!不过是个臭婊子,有什么好神气的!”
中年人嘟囔着,打了个恶臭的酒嗝,他一把搂住路边的黄发辣妹,猥琐地笑着,颤动着声带说道:
“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啊~”
没有理会那些饱含侵略意味的目光,战场原椿走出了花街。
微躁的晚风吹拂在脸上,细小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小伤口。
“我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无边的迷茫笼罩住了这个少女。
她走到街边的便利店买了创口贴。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
打开一看,果然是社团成员的电话,他们是来催债的,言语中还有不少威胁的信息。
父亲那看似洒脱的纵深一样,到头来解脱的就只有他自己罢了。
“真是一群混蛋啊。”
轻声骂着,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战场原椿离家出走了。
倘若那个没有家人,没有温暖的房子也能算作是家的话。
在便利店里接到信息的她又折回去多买了一些东西。
此刻,她就拎着塑料袋走上了天台。
袋子里装的是啤酒。
她用最后剩下的钱买了一打。
坐在楼顶的边缘,她灌了一大口。
然后,全部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