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融

那少女面无表情的将等离子枪放在眼前的桌子上，等待着有些愣住的裁缝们前来量取自己的身材。

窃窃私语了几句，裁缝连忙夺门而出，老板则满脸堆笑着蹭到了伊安身旁：

“大人，女性护卫队的衣服...需要在分店取一下，我们可以免费给您这一套，以表达我们诚挚的歉意。”

“嗯，快去。”

伊安也有些惊讶，克里格还是男兵居多的，毕竟其选拔过程之残酷难以想象，男性的身体素质容易帮助人度过那个互相死斗的阶段。

但总有些狠人能通过测试，眼前的少女显然是其中之一。

看向那少女，面容看上去只有十六岁左右，但在机械教的激素催化下身高已经和男兵无异，一米七五的标准体型，好看，但写满了冷酷坚毅的脸，和一头淡银色的披肩长发隐藏在那身通用的军大衣之下。

“大人，这...这孩子看起来才十五六岁，您不可以...我....”

爱斯梅瑞引以为傲的口才此刻竟变得有些结巴，看向那个少女，她眼中转动着复杂的情绪，但一切都只化作了叹息。

“任何克里格的牺牲都出于崇高的自愿，他们将自己视为死者，向救赎冲锋，不要用软弱辱没了他们的意志，爱斯梅瑞。”

伊安背着手，沉声道。

“好...我明白了，大人...”

男性护卫队的衣服在这里就能找到：那是一套毛呢制品，带着各色流苏的衣服，附带盖帽，双排扣，黑皮鞋，看上去略微有些招摇。

因为身份伪装原因，卢修斯激光枪和等离子枪都不能带，爱斯梅瑞还新买了一批枪械配装：九把旋转后拉式步枪和左轮手枪，以及一把水冷重机枪。

水冷重机枪是从塞西莉娅的军队中顺来的武器，为了防止遇到有可能的炼金生物乃至于邪魔袭击而用，是给支援位的克里格少女所用。

而现在，恐怕还需要多一些面具：骷髅假面，用于掩盖这么年轻的脸庞。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伴随着蒸汽鸣笛声，气喘吁吁的裁缝才拿着一套女性的护卫军制服前来。

“最近外面在戒严，大人，很多公共交通都封了，请见谅！”

军队开始直接下场清理下水道中游荡的炼金生物：大部分是吸血怪和狼人，他们以人类为食，没有银质武器难以抵挡，伊安此次前来带来的命令之一就是给了军队和教会更多的自主权。

而教会压根没什么势力，所以这份权力基本落在了军队身上。

“好，钱爱斯梅瑞来付。”

这一套下去大概需要好几个金镑，而来回几次，伊安大概搞清楚这个世界的金融体系了，不难理解：铜令，银士，金镑分别以百分进位，英格丽帝国的体系还是金本位，金镑可以直接在银行兑换成金子，或者任何下位货币。

面额上来看，有一，五，十，五十面额的各位钱币，结算方便了不少。

一般来说，一个普通工人年收入在两到三枚金镑左右，技术工人可能来到五枚，工程师则一般能来到十枚以上，但这样的钱远远不算多，哪怕是小贵族爱斯梅瑞也能随手掏出工程师一两年的工资。

贫富差距在这个世界来到了值得关注的程度。

在这个时代，生物炼金技术的崛起让粮食价格，特别是植物粮食价格变得格外便宜，一枚铜令可以在工人的棚户区换来一块够半天食用，涂着黄油的白面包，五枚铜令还可以来一杯加了糖浆的劣质咖啡，但肉类价格贵些，一斤煮熟的牛肉就需要三四十枚铜令。

但这些钱是不算在住宿，蒸汽管道维护，水资源，还有一些家庭开销上的，三口之家的支出和收入几乎完全一致。

这就让底层工人保持在饿不死，偶尔能吃顿好的，但想要翻身门也没有的状态，而且一天工作十四到十六个小时，不算通勤。

说实话，对于战锤大部分巢都世界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但巢都可是在有帝皇信仰的情况下都能三天两头来一次大叛乱的，想要让人民安于现状，这些远远不够。

因为这个帝国普及了基础的义务教育来培养更多工程师...

看着爱斯梅瑞将金镑放在桌面，老板微笑着送客走人，伊安也终于不用穿上这套令人无语的招摇服装，而是装到箱子里送到自己的房间里。

克里格士兵重新佩戴上呼吸器，各色的样貌再次隐藏在同样的面具之下，空剩沉重的喘息声，让爱斯梅瑞看起来第一次那么的手足无措，直到两人登上陆行车时，她才讷讷的开口：

“她有名字么？大人？我没敢问她...”

“79908099180，克里格101团重装支援兵。”

伊安随口道，抄起一本帝国历史书忙里偷闲的看了起来，每个克里格的编号自己都会记住：起码自己身边的会。

“她...她没名字？是某种炼金人么？我知道这很扯，生物炼金议会追求的贤者石就是想要凭空造出完美人类，可她实在是太小了，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是见惯了一切，没有丁点感情，她不应该这样的...”

“怎么，那孩子让你想起曾经的自己了？”

伊安抬头看向爱斯梅瑞，又低下头笑着道。

“....是...我在您面前一切的情绪都是那么幼稚，对吧。”

爱斯梅瑞毫不意外的低眉道。

“嗯哼，但你说错了一点，她有感情，克里格所有人都有，他们会哭，会笑，会恨，会爱，会死，但他们愿为职责而死，是比我更高贵的战士。”

“他们知晓牺牲的意义，也明白自己的死亡会换来他人的幸福，那么他们便会征战，牺牲，光荣的死亡，企图让世界变得更好，哪怕一丁点。”

“不要侮辱这样的意志，尊重她的决心，她的一切才不算被你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