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雨幕沉沉的夜里,一位妇女猛地一下用力推开了小女孩。
“祸端,你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身旁之人,如今还想让我全家不得安宁吗?你这孤苦伶仃的克星,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吧!”白华满面悲戚地怒吼着,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恼怒。
秋丹瞬间瘫倒在地上,一只小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姑父刚给她买的棒棒糖。
她懵懂地望着姑姑,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带着哭腔哀切地喊道:“姑姑,莫要抛下丹儿。”白华决然地钻进奔驰车,驾车疾驰而去。
数小时过去,秋丹独自在雨中,抱着头不住地哭泣,被雨水浸透的冰冷外套成了她在这雨夜里仅有的慰藉,口中喃喃:“不要,不要丹儿……”
哒哒哒,雨声里夹杂着渐近的脚步声。一位贵妇人撑着黑伞缓缓走来,她步伐沉稳,正是严娜。
严娜俯身蹲下,伸出右手抱起小女孩,左手托住后站起,她那凤眸中满是疼惜与慈爱,轻声说道:“源,对不住了,让你受苦了。”
秋丹在她怀里身子剧烈颤抖着,抽泣声愈发响亮。严娜伸手探向秋丹的额头,顿时紧张起来:“呀!滚烫滚烫的,怎的烧得如此厉害。”
严娜不假思索地扔掉手中的雨伞,转身朝着一旁的宾利车奔去。
跑得过于仓促,一只高跟鞋的鞋跟折断,脚腕也崴了一下,可严娜片刻不停,咬着牙关爬进宾利车,后座车门自动吸附闭合。
她先将秋丹暂且放在一旁的座椅上,系好安全带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秋丹抱过来放在腿上。
仔细查看秋丹幼小的身躯有无受伤之处,“怎的伤成这样,抱歉,来迟了些。”发现并无大碍后,抬头看向专职司机。
声音里带着对秋丹的焦急与关切,喊道:“小苏,去荣阁市医院,把空调调到27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
“好的,宫主。走华滨大道的话行程大概需要半小时。”
严娜赶忙拿过一旁的湿巾,轻柔地给秋丹擦拭脸颊,她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秋丹,全然不顾自己脚踝处传来的疼痛。
秋丹声音传来:“爸爸我好冷,好难受头好疼。”严娜轻声安慰着:“没事,不难受,很快就到医院了。”
秋丹双眼紧闭,在严娜怀里抽泣着,哽咽说道:“妈妈不要离开秋丹,爸爸你回不来了吗?”严娜的眼神里满是疼惜与爱怜。
她动作轻柔且迅速,纤细的手指解开秋丹那湿冷的外衣,又轻轻脱下沾满泥水的鞋子。严娜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温暖的狐裘大衣,小心翼翼地把秋丹包裹起来,宛如在守护着稀世珍宝。
随后,严娜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口罩,动作轻柔却又十分果断地将秋丹的口鼻仔细遮挡隔离起来,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毕竟这是为了避免二次感染。
严娜也轻声抽泣着说:“你本是福泽,命薄之人自然担不起这份福缘,奸恶想利用你的人又怎会想受这份福报,一个个都把你视为灾星。”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悲戚,好似下一秒就要泪落如雨。
宾利车在高速上疾驰如电。
一旁的苏雪璟侃着,试图打破这有些悲伤的氛围:“宫主,我该如何称呼这位孩子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爹妈走散了,唉,看这样子才三岁啊!”
严娜擦去眼角的一滴泪痕,轻声说道:“小苏你叫她小姐即可,有些事你之后自会知晓。”苏雪璟也只能尴尬地边开车边挠头。
不多时,医院之外,月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宾利车的车身之上,闪烁着微弱的幽光。苏雪璟把车停到车库,心中带着几分急切,从后视镜里专注地看着严娜的神情。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车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轻声提醒道:“宫主我们到了。”严娜面色略显苍白,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一丝焦虑,缓缓解开安全带。
严娜略带痛苦地提醒道:“下车之后抱着丹儿先去挂号,我先换双鞋随后就来,脚腕崴了一下,至今尚未缓过劲儿来,这双鞋也已经坏了。”
严娜很快换上一双休闲鞋后,轻轻抱起昏迷的秋丹,动作小心翼翼,仿若怀中是极易破碎的琉璃。苏雪璟见状打开车门,严娜从车里伸出一双修长而柔美的长腿,款步走下车,苏雪璟随后跟上,并开启了车辆的哨兵模式。
两人走进医院,苏雪璟接过秋丹,朝着挂号处走去,严娜面色凝重,心中默默祈祷:“挺住,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挂号处的护士快速办理着手续。苏雪璟在一旁打着电话:“老赵你能不能快点,你这个院长是不是坐太久了?情况很紧急她快撑不住了,忘了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吗?小姐但凡出了点闪失,你就跟宫主解释去吧,医院也别想开了。”“别急,别急,乔医生待会儿马上来接你。”
三分钟后,乔烟带着医师团迅速赶到,乔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招呼一旁的同事先去照顾患者,对着严娜和身边同事分别说道:“先送患者去四级手术室准备紧急手术。严小姐久等了,不好意思,手术过程大概五小时,请耐心等待,赵院长正在赶来的路上。”“嗯,辛苦了,注意身体,秋丹就拜托你们了。”
手术室门口,苏雪璟和严娜坐在候诊区的座椅上,焦急地等待着。一旁的赵昆山满头虚汗,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严娜不时地望向手术室方向,心中满是担忧。
赵昆山紧张地开口道:“小姐会没事的,这是夜班的最顶尖的医疗资源了。”
“小赵,现在凌晨3点你为什么会来?你不是在生物院研究吗?”
苏雪璟斜睨了一眼赵昆山,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唬得赵昆山心头一紧,赶忙开口:“研究院的工作都已经忙完了,所以我就来参加一场手术会议了,老张说你们在医院我就顺便来看看。”
“叮!”一声提示音打破了寂静,严娜立刻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苏雪璟也迅速起身,站在严娜身旁,紧张地等待着。
门缓缓开启,一位气质沉稳的男医生走了出来。他表情严肃,不过眼中却含着一丝安慰。他行至苏雪璟和严娜跟前,语调平和地说道:“秋丹肋骨三处损伤已稳定,左肩上侧有擦伤,体温达40.3℃,处于高烧状态。因其机体年龄不足三周岁,无法进一步深入检查,患者状况较为复杂,我们已做了初步处理,但情形不太乐观,还需进一步留院观察。”
“好的,张医生,我知晓您的意思了。”严娜眼中掠过一丝忧虑,但她竭力保持镇静,点头应道。
苏雪璟则暗自握紧拳头,心中暗暗立下决心定要照料好秋丹。
苏雪璟夹住赵昆山的肩膀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今日让你来做此事,只因除你之外他人来我不放心,莫要让接触到今日此事之外的人知晓,你自己明白是何事,若宫主的行踪或者小姐的秘密被透露出去,那你就在研究院研究一辈子吧。”
而后又换作平常的话语讲道:“小姐已手术完毕,你去筹备手术后的护理以及病房,还有儿童方面的饮食,小姐在医院的这几日就交予你了,明白了吗?”赵昆山只能弯腰点头赔笑着。提醒完便甩袖而去。
病房之中,秋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呼吸微弱。严娜坐在床边,轻轻握住秋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鼻尖下蹭了蹭。
严娜以舒缓的御姐腔调自言自语着:“源,我寻找你实在是太久太久了,未曾想到我们再次相见竟是这般情形,不过我不能陪伴你了,因为我尚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我们总归会再次相逢的。”目光温柔且坚定。
她心中默默祈愿着,盼着秋丹能够早日痊愈。
苏雪璟站在一旁,望着严娜和秋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愫。他轻声询问:“宫主,您的脚无碍吧?要不要让乔医生为您处理一下?”
严娜微微摇头,闭眼轻声叹道:“我们走吧,小问题罢了,过会儿自己就会恢复的。”苏雪璟点头,不再多语,关上门扉后便默默随着严娜的脚步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