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景象看得周边之人直想笑。
但是随着比斗的继续进行,嬉戏神色已经从众人脸上悉数收敛,替代的则是浓浓的惊讶与难以置信。
魏钟宛若海浪中瓢泼的轻舟,以极其不合理的方式躲过了梁琪的连绵攻击。
百招之间,魏钟未有一点伤势。
光是此等身法,就远非方才的周冲可比。
梁琪神色严肃,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力感,让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追击蝴蝶的时光。
无论那时候动作如何快,都抓不到花丛中的蝴蝶,就像眼前追不到魏钟一般。
这种无力感让之感到愤懑,手中剑招一顿,便站在原地,望向魏钟双唇微动:
“小心了~~~”
声若蚊蝇,却令魏钟面色一肃。
“嗡!”
剑光掠过空气,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劲力喷涌,梁琪身法速度再提一步。
宝剑同时速斩,令得魏钟规避不及。
魏钟轻轻叹息一声,未曾以刀向迎接,而是顺着偏倒的身躯,身形一转,左脚裹着厚厚的劲力接上这一剑。
“砰!”
两者一碰,劲力的爆鸣便是响彻整个桂花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坡下不明真相的百姓想要奋力往上挤,前方路途却是随着众人动作越来越拥堵……
梁琪看向双手中颤动不止的千玄剑,神色骇然。
魏钟这一脚的力道,简直就要将之宝剑踢飞出去,若不是其及时双手握剑,将之稳住,恐怕早就长剑撒手就此落败。
抬头望向魏钟,神色止不住的骇然。
魏钟嘴角轻笑:
“这游龙一击,梁姑娘可是满意?”
方才魏钟既是在躲避梁琪剑锋,同样也是在“叠势”,身如游龙,处处可叠,双足自然也不例外。
气血蓄势七叠,加以劲力包裹,险些直接将梁琪的兵器卸去。
感受着有些发软的双腿,魏钟心头叹息一声:
‘体魄强度有些跟不上这圆满武技了。’
魏钟猜测,以其目前的体魄,上限不过气血十叠,劲力估摸只有五叠之力。
超出这个限度,便是会损伤自身。
但是望得梁琪颤抖不止的双手,魏钟已是明白,这等程度的攻击,强度便是已经足够。
“好个游龙,魏兄,再来!”
遇到魏钟这等强劲对手,不禁激起了梁琪的好胜心。
飞身出剑,魏钟这次没有再躲,而是劲力包裹刀身,出刀还击。
劲力涌动,刀身递出,是为一叠;侧身躲剑,柴刀回转,是为二叠;飞身跃起,柴刀下劈,是为三叠……
梁琪不过与魏钟拼了三击,便是右手发颤,不得不再度双手持剑。
接续的第四击直接将之从空中压入地面,传导而至的大力,透过双臂直达内腑,使得其身形都不住颤抖。
“小心了!”
呼和之声从前方传来,魏钟持刀上挑,刀剑相碰,延伸而至的力道,使得梁琪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千玄剑。
剑柄震破其虎口,而后从其中脱出,千玄剑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锋利的剑身直接掠过了周冲等人的头顶凉亭,将之顶棚削去一半。
而后飞落到尤子墨等人面前,插入地面。
剑身之上的锐利寒芒,看得众人心头发颤。
‘这剑若是落在人身上,岂不是会将之轻而易举的切做两半。’
冷汗从那些富家公子哥的额头滴落,就连周冲也是下意识了摸了摸脖子,心有后怕。
魏钟收刀砸地,劲力堆叠五次,其也颇不好受。
叠势的增加,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成倍的增长。
一叠为一,二叠为二,三叠为四……
五叠之数则为十六,总和在一起便是足足三十一道劲力。
约合魏钟体内所有劲力的三分之一。
如此一次性消耗体内劲力总数的三成多,魏钟怎么可能好受。
像是锋利的刀子掠过肌肉,魏钟就算不动,都能感受到肉身的阵阵哀鸣。
这是魏钟身上上限最高的攻伐手段,一经展露,便是凭借这等骇人的爆发一举奠定胜局。
“魏兄手段果然不凡,此战是我输了!”
梁琪想要合掌拱手,但是受伤的双掌却是不能让后者这般动作了。
只能抬起双臂做做样子:
“赌约之事,在下会信守诺言,魏兄不必担忧。”
魏钟看得其颤抖的双手,没有接话,而是询问道:
“梁姑娘这伤?”
后者轻轻摇头,左腿一颠,腰间一药瓶便是飞起,被之叼在嘴中。
双齿轻咬,瓷瓶破碎,一枚褐色丹丸浮现,粉舌微伸,丹药入喉。
吐出瓶屑才是回复:
“些许小伤,养几日就好,不过此间恐怕无法动剑,还望魏兄护我周全。”
魏钟闻言一愣,随即拱手:
“梁姑娘放心,有我在,无人能进姑娘身周三尺。”
听得演武场中二人言语,白松城的公子哥们顿时捶胸顿足,哀梁琪着了魏钟的道。
周冲神色未变,令待命的女医师上前为梁琪包扎。
魏钟替梁琪取回长剑,摩挲着剑首上的仙玉,心中发痒。
只要轻轻一掰,最后一枚仙玉便可到手,此行目的便已经达成。
‘可是,不告而取,终究有些不礼貌。’
看向双掌已经被包扎好的梁琪,魏钟走进言道:
“梁姑娘负伤,此剑不若交给在下携带?”
梁琪闻言摇头:
“还是让妾身自己来吧。魏兄若是实在喜好此等宝兵,日后我为魏兄介绍一位炼器大师……”
魏钟拗不过,只能帮其把剑插回其腰间刀鞘。
‘急不得、急不得,接下来几日总有机会,而且……’
魏钟招呼来尤子墨三人,在之耳边小声言了几句。
三人闻言拱手:
“魏兄放心,此时我等三人一定办妥。”
魏钟回礼,随即带着梁琪离开了桂花坡,朝着白松城赶去。
根本没留给周冲交谈的机会,其回头看向胞弟:
“备好礼物,前往白松客栈拜师吧。”
“是!”
在围观者眼中,魏钟与梁琪一同回转白松城。
实则二人绕了一个弯,已经走在了返回云刀庄的路上。
“魏兄倒是奇人,如此名声大噪之时,竟然暗中离去,莫非不喜名利?”
魏钟摇头,心中惦记着喻家:
“名利虽好也得有命享用才是。再待下去,麻烦搞不好就上门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