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章：乌巢禅师

“他们如今怎样？”

大鹏鸟继续说道，“很好，受了菩萨点化，如今一心礼佛”

“多谢。”陆衍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向大鹏鸟道谢。

不管怎么说，对方确实救了他一命。

“不必谢我，我只是看在你大哥二哥面上罢了”

大鹏鸟语气冷淡，很是高傲。

陆衍笑了笑，没有说话。

“既然你已安全，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大鹏鸟说着，便准备振翅高飞。

“等等！”陆衍突然叫住了它。

“还有什么事？”大鹏鸟转过头，金眸中闪过一抹不耐烦。

“还望大鹏兄在西天大雷音寺，帮我多多照顾两位兄长。”陆衍盯着大鹏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些与我无关！”大鹏鸟冷冷地回答。

“还请您帮帮忙。”陆衍不依不饶地央求道。

大鹏鸟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

“好吧好吧，暂且答应你！”

大鹏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双翅一振，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陆衍双足踏上坚实的陆地，心中稍定，法力运转，久违的纵地金光再次施展。

身形化作一道金光，几个起落间，便掠过崇山峻岭，飞瀑流泉，最终停在了一处怪石嶙峋的山脚下。

眼前这座山峰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仿佛被天雷劈砍过一般，棱角分明，透着一股荒凉肃杀之气。

山顶之上，一个巨大的鸟巢格外醒目，由无数枯枝巨木搭建而成，粗犷而又坚固，远远望去，宛如一只巨兽盘踞在山巅。

“这应该就是浮屠山了吧。”陆衍暗忖，老羊尊所言不差，这地方的确偏僻古怪，若非亲眼所见，难以相信有人会在此隐居修行。

他收敛气息，迈步登山。

山路崎岖难行，碎石遍地，脚下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陆衍却如履平地，身形轻盈，几个跳跃便攀上数丈，不多时，便已抵达山顶。

鸟巢近在咫尺，比在山下看时更显巨大，足有数间房屋大小。

巢中，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盘腿而坐，面容枯槁，双目紧闭，宛如一尊雕塑。

老僧身形瘦削，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威势，令人不敢小觑。

陆衍心知此人定是乌巢禅师，不敢怠慢，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晚辈陆衍，拜见乌巢禅师。”

老僧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睛浑浊不堪，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淡淡地扫了陆衍一眼，语气平淡道：“何事？”

陆衍不敢隐瞒，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言辞恳切，丝毫不敢添油加醋。

他不敢提自己与玄鳞蟒仙的关系，只说受老羊尊所托，前来求药。

乌巢禅师听完，脸上毫无波澜，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只是淡淡地说道：“熊罴么，倒是有些印象。我那徒儿不成器，收的徒孙也尽是些不成气候的玩意儿，罢了罢了，生死有命，何必强求。”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随手抛给陆衍，语气依旧淡漠：

“这里有一粒还魂丹，拿回去，管教那熊儿起死回生。

不过，下次再有这等事，便不必来了，我懒得管。”

陆衍接过瓷瓶，心中一喜，连忙道谢。

这乌巢禅师虽说性情古怪，但终究还是给了药，这便足够了。

他正欲转身离去，却听乌巢禅师再次开口：“慢着。”

陆衍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乌巢禅师。

乌巢禅师那看似浑浊的双眼，此刻却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精光熠熠。

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落在陆衍身上，像是打量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审视一个未知的变数。

陆衍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

他挺直脊背，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这鹿儿，倒是有些意思。”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陆衍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短短数日，便能将纵地金光使得如此纯熟，天赋悟性皆属上乘，难得，难得啊。”

乌巢禅师阅人无数，见过无数天纵奇才，但像陆衍这般，在如此短时间内便能将一门神通掌握到如此程度的，却是少之又少。

陆衍心头一凛，他没想到乌巢禅师竟然连他修炼了纵地金光都看得出来。

这门神通是他从羊尊那里学来的，他自认为已经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乌巢禅师一眼识破。

“禅师过奖了，晚辈只是侥幸罢了。”陆衍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谦逊地说道。

他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

乌巢禅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必自谦。你虽是妖身，却无妖邪之气，反而心性纯良，重情重义，实属难得。”

陆衍心中暗惊，他没想到乌巢禅师对他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他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心性纯良之辈。

毕竟，他为了活命，也曾杀过不少生灵。

“我那徒儿虽多，却无一能入我法眼，反倒是你这半路杀出的小鹿，颇合我意。”

乌巢禅师此言一出，陆衍顿时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乌巢禅师竟然流露出了收徒之意。

要知道，乌巢禅师可是佛门高人，得道大能，能拜入其门下，那是何等殊荣！

这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

然而，陆衍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

他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天上不会掉馅饼，乌巢禅师这番话，看似是看重他的天赋和品性，实则却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好鹿儿，”乌巢禅师再次开口，“你回去救得那黑熊性命，可再来此处，我授你一份机缘。至于这机缘是福是祸，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乌巢禅师的话，像是一块巨石，投入陆衍安静的心坎，掀起惊涛骇浪。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也充满了不安。

这所谓的机缘，究竟是什么？乌巢禅师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陆衍心思电转，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答应，也不能轻易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行礼道：“多谢禅师厚爱，晚辈定不负禅师所望。”

这句话，既没有答应拜师，也没有拒绝机缘，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