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等了很久,司卜还没说什么,花祜倒是有了些许针对这女郎的愠怒和对司卜见此毫无波澜怨怼。
既怨司卜见这情况无动于衷,又恼怒这女郎有些不识好歹让司卜干等。
实际上只是尊重别人沟通不插话的司卜又被迫接受这飞来横祸。
可花祜他都不知道这司卜来这里到这躯壳才没多少日子,他和师辛瞳本尊确实是交往甚密,可同现在师辛瞳壳里相处不过几面的司卜能有什么感情。
“诗韵表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幕篱后的花祜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谈诗韵。
谈诗韵被自己表弟中断了会话,虽然她都习惯了,但是,尽管知道把旁人放在那里是有些不识礼数,可她只是想和自己表弟多呆一会罢了。
“已经好多了。”
谈诗韵答复了这么一大会中花祜难得的关怀,又将头扭过来看向司卜。
“这位女君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怎会和我花表弟同坐,刚才在路上实在是多谢救助,还有刚刚…也是见我花表弟,这才失礼了。”
一连串的客套话配合着那一张风光霁月的脸确实是会让男人心软的主,可惜栽到了花祜那,而如今面对的还是不解风情的司卜,谈诗韵还虚虚行了一礼,貌似很是礼貌的样子。
(夏横珩:女君?哼,错了,女帝!)
“你…无碍便是。”
司卜觉得这么一大段话,其他不便多说,只有谢谢那一句有回复的必要。
“诗韵表姐!”
谈诗韵没获得想要的答案还被花祜打断示意叫停也不气馁。
“这位女君和…你身旁的这位公子还有花表弟,你们既然帮我付了医药费,那我请你们吃饭去吧,毕竟,路上也不算是你们那边的过错,我很忏愧。”
这次倒是把在场的主子都邀请住了,谈诗韵想着吃饭的时候继续打探消息,奈何人是同意了,中途却又被叫走了。
花母实在是见天色这么晚了,眼看就要到宫中宵禁,明日还有三五日一次需要女帝亲身上阵的朝会,对她们这一行既记挂又担心。
毕竟女帝是自己这边设法让其出宫的,便要对她的安全负责,否则问责的时候责任都在她了,便根据路程和暗探的消息汇报推断,速度的差人喊她们今夜食宿在花府。
谈诗韵不好不给自己母亲朋友兼丞相花伯母面子,手上又暂时没准备什么礼物,不好上门冒昧拜访,只好两相告辞,待日后有机会再聚。
夜色,月朗星明,花府院子餐桌上连同司卜几人聚坐着,花丞相总归还是花祜母亲,女帝名义上的岳母。
花父是很传统的女尊男性,只是偏偏得了花丞相的喜爱,共同生儿育女,偏偏几个孩子中只有花祜这么独一个男孩。
花祜在政治上颇为敏锐,算是有些继承了花母的,女孩可能多是受到花母花父懒惰摸鱼的影响,淡泊名利,寄情山水,不常在家。
只余下花母一把老骨头不得不居身朝堂费心费力做事为他们撑腰,再加上花祜是家中唯一男孩,粘上‘唯一的’这个特别标签,都会比较具有特殊性,对待他自然也会有非凡的待遇。
圆桌之上,花母花父相挨而坐,司卜与之相对坐,夏横珩和花祜在其左右分别挨着花母和花父。
花父很想对能够让自己施展人文关怀的儿子不停歇的献殷勤,自家女郎大多早慧有想法,唯一一个训的住的男孩,却因为有外人在,只能一忍再忍,眼神倒是不时埋怨看向花母,不解为什么不再给两位客人安排食宿。
花母在这蕴含着一腔怒火的眼神中抗压吃饭,保持着不听不看不管不问的原则做个安静的美女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花父憋不住了,既然忍不住了那便无需再忍,花父打破了一桌子的寂静。
“祜祜,吃点这个,再吃点这个,都瘦了,是不是在宫中没吃饱啊。”
“父亲!”
看着在女帝面前没规矩用餐时讲话的父亲,花祜心里是觉的有一丢丢丢脸的,感觉这样,有点子拿不上台面。
花母装聋作哑,不参与家里男人们的斗争,主要是她惹不起,既不想被夫郎赶出门外,又不想被宝贝儿子冷漠对待。
在朝堂如鱼得水的右丞相,没想到在家中待人处事都变的如此接地气,可是偏偏这样两边不理睬的做法,倒把两边都得罪的厉害,这直脑筋的程度,能和标尺一拼。
这作为客人,还是客人带来的客人,夏横珩恨不得把自己藏到桌缝里,围观别人家事,这真的是可以的嘛。
司卜确实也因此被打断了用餐,她只是稍稍抬了眼,认真吃饭的动作一停,就被时刻关注着她的花祜给发现了。
“辛瞳…你无需理会我和父亲争执…别被耽搁了用餐。”
花母和夏横珩两人都各自把头埋的低低的用餐,耳朵敏锐的竖着,看这师辛瞳如何应对这连环坑。
话都未应,司卜只是颔首应是。
又是貌似一副认真的不在乎模样。
花父因此还想再说些什么对司卜,他对花右丞的本事很自信,想要面对女帝贴脸开大为了儿子开怼,花祜见此是真的有些恼了,无论是只是想施展一腔慈父心的父亲还是这段时间少见有什么波澜的女帝。
于是他罢工了,撂下碗筷气恼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这边花父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却看着司卜慧心一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儿大不由父了。
花祜走了,花父更没什么约束大胆开麦,颇有些为儿子的幸福打压女帝的感觉,突然就像恶公公了。
“辛瞳啊是吧。”
花父是没看出来这孩子有什么毛病,自然像正常老丈人一般想要既亲近又威慑的对待司卜,花母自是仰仗着自己本事为自家夫郎撑腰的,她是夫管严她骄傲。
夏横珩在一旁倒是颔首低眉闷声闷气的用饭,感觉更像羞涩内敛小儿婿一般,谁懂啊,和自己世界颠倒的男女关系,还有这和公婆battle,他听着的话真的很尴尬。
司卜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停止了用餐,放下膳具,正坐给人郑重感觉的看着花父的发言。
眼神一直暗瞟的花母突然就觉得这女帝的一番姿态有些像在上朝会了,但这么一闹,她也发现女帝的不对了,这女帝的痴症好像好了是吧?夏横珩这边则是恨不得能把自己变消失。
“是。”
出于长辈身份,对娇弱男性群体的爱护和礼度,花父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司卜应声回了花父。
“尽管你是个帝王,但我儿好歹是你的夫郎…之一。”
花父在‘之一’二字前顿了顿,自然是因为看到没能成功消失的夏横珩的缘故,花父只得直面客观事实。
司卜则是认真听着花父的话,边听边赞同颔首,实际上心神还在二用。
夫郎之一?除了花祜,还有谁?
“我希望你能善待我儿,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堆女儿。
……
总之这段岳父和儿婿会谈花父是拿足了岳父的架子一番苦口婆心。
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花祜应该是平复了心情又回来了,毕竟女帝还在桌上,他就算是在家有母父惯着,也不能这么耍小性子,只是面色不是很好看,有些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
只是花祜来了以后花父就因为儿子在场不好不给面子的住了口。
总算是又能安安稳稳吃这半顿饭。
花父没说对司卜的表现是满意与否,但经过这一番敲打反正花父的心情是反正是变的不错,毕竟帮儿子教训了儿婿还是蛮有成就感的,而且那儿婿可是女帝哎。
司卜和夏横珩有惊无险熬过去了这么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