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的呼应,梁王甚为满意,却猛然间看到一言不发的王子奇,眉宇间立马闪现出一丝不悦。他虽然有几十个子嗣,但能成活过五岁的却屈指可数,大多数都因疾病而夭折。这孩子虽然六岁了,却从小体弱多病,再加上聋哑的体质,更让梁王感到心塞。
“父王,我若是得了冠军,您会赏赐什么新鲜玩意?”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众人皆将目光投了过去。
站在子嗣人群中首位的少年走了出来,此少年正是当今的皇太孙元亶。只见他身着华丽的锦衣,上面绣着与众不同的九章祥云,就连腰间的弓矢都包着金色的饰纹。
梁王微微一笑道:“三韩进贡了一批宝物,皇上选了其中一些名贵的赐予本王,今日谁夺得头筹,本王将拿出十二颗东珠及一柄寒玉如意赐予了他。亶儿若有志向,可放手一搏,若是你拿了头筹,这奖赏吗......会加倍的。”
元亶哧哧一笑,回首看了看其他兄弟,随即露出鄙夷的神情道:“阖府上下还有谁会比我的弓马更娴熟吗?”
众王子全都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有哪个敢去和这小魔王比试,即便上了校场,也都会故意将箭矢射偏几寸的。
王子奇心里默念着墨兰的嘱托,无论别人怎么交头接耳,他都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很快,众王子逐一上前开始比试弓箭,起初是梁王的大儿子,十三岁的元充,他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弓拉满了,但随着箭矢的离弦,那羽箭就像没长眼睛似的奔向了靶外,三箭射罢,只有一支击中了靶脚。
“废物。”梁王元幹冷冷的骂道:“本王怎会有你这么不济的长子。”
元充神情萎靡的退了下去,紧接着便是排名次位的皇太孙元亶走上前来,和别人相比,他从小便有名师教诲,尤其是弓马上,绝对是北野第三代中的佼佼者。
只见他气定神闲的抽出羽箭来,只略微瞄了一下,便啪啪啪的射出三箭,那三枝箭就如同同时射出一般,整齐的扎在了草靶的中心,引得众人一片喝彩。
“哼,无聊的很。”元亶轻轻将宝弓甩给了贴身侍卫,转身坐到了早已备好的石凳上,在他眼里这冠军早就是内定之物,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竞争。
按照顺序该王子奇上前比试了,因他又聋又哑,所以府里随便找了个奴才上前将他带到了草靶之前,那些家丁也好,武士也罢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纷纷聊起天来。
王子奇接过小厮递来的小号版的弓,试着去拉动弓臂,发现力道十分的微弱,于是便像模像样的抽出箭矢来射向草靶。
“这距离不过才几米远,有什么难的。”他没有半分犹豫的将箭射出,那三支箭无一例外的全都击中了草靶的头部,且方向一致,毫无拖泥带水的感觉。
他这举动无疑是捅了马蜂窝,瞬间引起了众人惊奇的目光。
“这傻子竟敢赢了皇太孙?”
“莫不是蒙的吧?”
“有好戏看了。”
在众人交头接耳当中,梁王皱起了眉头,他冷冷的看向王子奇道:“元功看来平时没少苦练啊,竟三支箭全都中地。”
“坏了,一时技痒,竟忘了忍让。”王子奇心下一凛,赶忙又装出又聋又哑的状态,任凭别人如何点评,他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元亶此时也弓起身子看向箭靶,顿时露出凶狠的目光来,吼道:“让他再射三支箭,这一定是蒙的!”
递箭的奴仆赶忙再次送出了三支箭,并且比划着说道:“二少爷,再射,再射三支。”
王子奇依然无动于衷,满脸茫然的看向梁王。
梁王叹息了一声道:“罢了,别难为他了,能蒙中三支已经不易,这场比试就算了吧,继续比试摔跤就是了。”
没一会功夫,这些王子们都换上了马甲宽裤,和比试弓箭不同,这回摔跤可是两两相较,不计体重,只分年龄。
王子奇因射箭超过了元亶,此时正藏匿在众王子身后,可怕什么就来什么,那元亶登上台子后,点名道姓的要与他应战。
“元功!你胡来,本太孙今日一定要与你分个高下!”
这一声吼,顿时让气氛变得肃杀起来,所有人都为这又聋又哑的小公子捏上一把冷汗。若是他输了还好,顶多是挨顿打,若是他赢了,那皇太孙势必会受伤,一旦被当今皇上知道了,大家都得为其受过。
梁王此时隐约间升起了一阵怜惜之情,若要二人比试,那元亶定不会留些许情面,一定会往死里揍元功的,于是说道:“亶儿还是换个对手吧,元功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未全好起来,就算赢了他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元亶眉头一挑,冷哼道:“孩儿就是要和他比试,刚才射箭他已抢了我的风头,若不在摔跤比试中赢了他,那岂不是告诉全天下人,孩儿这皇太孙还不如一个残废?”
“这......”梁王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和辅佐皇太孙的拥立之功相比,自己一个庶子的生死确实不算什么。和未来的富贵荣华相比,即便损失一个孩子也只是小小的插曲罢了。
王子奇此时望向不远处的墨兰,见她一直在向自己摇着手,明白她的意思是不让字迹反抗,既然躲不过,那就主动迎战好了。
于是他正了正衣襟,迈上了台子。
“呦呵,还主动来送死呢。”元亶稚气的童声带着些许不屑,转身便来到了王子奇的身前。
他不想和王子奇废话,毕竟说再多的话对面也听不到,就连抱拳行礼的事也都免了,一把抓向王子奇的衣领。
在王子奇眼里,对面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虽然身形高出自己一头,却毫无惧意。一抬手便抓住了元亶的手腕,二人马上较起劲来。
在那块厚厚的羊绒毯上,这二人就像两只小公牛犊般相互对峙着。他们的眼神紧紧锁住对方,充满了斗志与兴奋,王子奇知道自己力道不如元亶,便将身体微微前倾,双脚分开,稳稳地扎在地上,双手像两把钳子,在空中挥舞试探。
元亶率先发难,大吼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王子奇,企图用速度和力量直接将对方撞倒。王子奇却不慌不忙,在元亶即将撞上自己的瞬间,巧妙地侧身一闪,同时伸出右脚轻轻一绊。元亶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前扑去。但他反应极快,双手在落地前猛地撑住地面,一个翻滚,又迅速站了起来,只是脸上沾满了灰尘,略显狼狈。
这一下,轮到王子奇进攻了。他压低身子,像小牛犊一样朝元亶冲去。元亶也不甘示弱,看准时机,一把抓住王子奇的肩膀,试图将他扳倒。王子奇则用手紧紧抱住小刚的腰,两人较上了劲,在地毯上你来我往,一会儿顺时针转动,一会儿又逆时针拉扯,谁也不肯松劲。周围的观望的家丁、武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响亮的加油声在空气中回荡。
就在二人即将力竭之时,王子奇猛的向后倒去,借着这股力道,一脚蹬在元亶的小腹之上,整个浪的将其翻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