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惟庸:我招谁惹谁了

朱标跨过满地的奏折,走到朱元璋的身边准备打招呼。

话已经到嗓子边,朱标却把话咽下去了。

朱元璋坐在书案上,见朱标不说话,便打算主动打招呼。

结果也是话刚到嗓子边,却强行把话咽了下去。

二人都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才好。

当你妈喊你小名时,这是母亲关心、增衣添饭;

当你妈喊你全名时,这是阎王点名、生死难料。

亲人之间哪怕是称呼的变化,也会引起对方警觉。

“私下里老朱(小朱)是怎么和小朱(老朱)打招呼的?”

“朕(我)先不打招呼,等小朱(老朱)先说话,朕(我)看看能不能顺着对方的话糊弄过去。”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等待对方先打招呼。

俩人大眼瞪小眼,都快瞪干了也没人先说话,生怕暴露出一点马脚。

“我在奉天殿就是干站着,现在我来了寝宫后还是干站着,那我不是白来了吗?”

“看样子老朱是因为胡惟庸案生气了,所以才不主动与小朱打招呼,”

“那我先按最客气的方法与老朱说话,毕竟现在老朱在气头上,我这么说话应该不会引得老朱起疑。”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朱标终于忍不住了,主动挑起话头。

“父皇,今日年会儿臣与百官已在奉天殿恭候一个时辰有余。”

“儿臣年轻力壮没什么,可不少老臣已经快站都站不稳了。”

“儿臣看着大明肱骨受苦心痛不已,特斗胆前来寝宫询问父皇,为何还不移驾奉天殿,开启年会?”

朱标前世是历史系博士生,演戏是肯定是不会演戏的,

但依靠历史知识,模仿历史上朱标的形象说几句场面话,还是可以的。

与高材生朱标不同,朱元璋前世就是个大专毕业的打工狗,历史知识仅限于历史网文,

刚刚朱元璋看文言文奏折时,便看的头脑发胀,现在听到朱标“半文半白”的话又想起奏折,瞬间头昏脑涨。

恍惚间,朱元璋只听懂了“年会”一词,下意识的以为是前世的那种“年会”。

“年会?”

“朕还需要去年会?”

朱元璋的话脱口而出,话音还没落地,朱元璋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还没等朱元璋再说什么,朱标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刚刚朱元璋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若是让历史上的朱标听见肯定会起疑,但穿越来的朱标就不一样了。

“老朱这句看似是在反问实则是在质问,质问有丞相胡惟庸在年会还需要皇帝去吗?”

“历史上的胡惟庸谋反不一定是真的,但结党营私、独断专横、欺上瞒下都是板上钉钉,”

“最重要的是,胡惟庸没有一个有份量的政敌,整个朝堂上胡惟庸一家独大。”

“别说对权势极其看重的老朱了,只要是智力正常的皇帝,都会对胡惟庸极度忌惮。”

“看来老朱打算对胡惟庸动刀子了,老朱一定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今日不去年会只是一个讯号。”

“胡惟庸乃是当朝宰相,胡惟庸案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也不可能毫无准备就开始查办。”

“既然老朱要动刀子,那我要演好小朱,像历史上的小朱一样,给老朱当好这把刀。”

想到这一层,朱标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凶狠。

“父皇,那胡惟庸结党营私、独断专横、欺上瞒下、权势熏天,儿臣愿为父皇斩灭这乱臣贼子!”

朱标的行为举止十分突兀,又是下跪又是要杀胡惟庸的,

若是让历史上的朱元璋看见肯定会起疑,但穿越来的朱元璋就不一样了。

“小朱好好地为啥突然跪了,还要杀胡惟庸。”

“胡惟庸?”

“朕想起来了,是那个意图谋反的胡惟庸?”

“一个胡惟庸、一个方孝孺,这俩可是一半大明国师的爷爷,朕想忘都忘不了。”

“被牵连下死牢,死牢讲课,皇帝在隔壁牢房听课,改革大明,开疆拓土,大明日不落帝国……”

朱元璋摇了摇脑袋,停止了对死牢国师类网文的回忆,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糊弄朱标。

“看小朱胸有成竹的样子,会不会是早就和老朱商量好了。”

“我记得小说中胡惟庸案办的都是雷厉风行,没什么意外,肯定是老朱小朱提前谋划许久了。”

“胡惟庸是当朝宰相,胡惟庸案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也不可能一拍脑门就开始查办了。”

“先顺着小朱的话来吧,小朱要主持胡惟庸案就让他主持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向朱标下令。

“标儿,朕收到密报,这胡惟庸意图谋反,你去替朕办了胡惟庸。”

“儿臣遵旨!”

见朱元璋答应的如此痛快,还点出了历史上胡惟庸的罪名——“意图谋反”,朱标心中长长出了口气。

“看来我刚刚推测的没错,老朱就是因为胡惟庸意图谋反,才大怒一场,故意在年会上晾着满朝文武。”

“而且我看老朱答应的这么痛快,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胡惟庸。”

“老朱也没看出我有什么异常,大概率是胡惟庸案转移了老朱的注意力。”

“接了胡惟庸案后,我顺势可以在办案期间,好好了解大明。”

“胡惟庸,你的死是有价值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去死吧。”

朱标领命走出寝宫,出门时不小心踢到了一本奏折,正巧还是之前那本凃节的奏折。

奏折被踢到一旁,翻腾了几下后展开跌落于地面上。

上面没有写着朱标猜测的“胡惟庸意图谋反”,也没有朱元璋最讨厌的“文言文水文”,只有一首吹捧朱元璋功绩的诗歌。

只不过朱标走的匆忙,并没有看见上面的内容。

朱标走出寝宫后,朱元璋长长出了一口气。

“小朱答应的这么痛快,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胡惟庸。”

“刚刚小朱也没看出朕有什么异常,大概率是胡惟庸案转移了注意力。”

“朕可以在胡惟庸案的期间,以生气为由改变习性,借机好好了解大明的情况。”

“胡惟庸,你的是死是有价值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去死吧。”

“啊秋~”

奉天殿内一声喷嚏声响起,站在首排的胡惟庸揉了揉鼻子,隐隐感觉后背发凉。

“我今天才穿越而来,怎么却总感觉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