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山士奇挑衅安定州

林冲扭头望向孙开几人，发现孙开此刻也是面带疑惑之色，看来他也和自己一样，发现田虎军中的不妥之处的了罢。

随即走上前去沉声说道：“孙钤辖，赵兄，卢兄，你们是否发现，田虎此来，虽气势汹汹，但攻城器具却如此之少，实在不像是要强行攻城的样子。”

赵勇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伙流寇难不成是因为没有什么攻城经验，亦或者根本制不出那些攻城器具？不过这也正常，就从他这么一股普通流寇，竟然敢攻打城防完备的县城来看，恐怕确实是没有多少战争经验吧？”

孙开摇了摇头道：“我看着不像。田虎此人，这两年在我们两州之中名气日渐增大，此人生性狡诈，下手狠毒，绝非无谋之辈。不过此次就凭着这么点攻城器具，下官倒也敢说绝对不会让他踏过护城河一步！”

林冲心中微微赞许，看来这孙开治兵打仗还是有些手段的，只是谋略方面差了点，还是需要略加点拨一二。

望着城外田虎大军慢悠悠地布成阵势，林冲计上心来，向孙开问道：“孙钤辖，若此刻你是田虎，没有携带攻城器具，但又有必胜的把握，你会如何布局？”

孙开明显愣了一下，自己从未设身处地地以田虎的视角来看待此次攻城。旋即捏着下巴皱眉思考起来，口中喃喃道：“若我是田虎……，若我是田虎……”

孙开的资质并不差，片刻后便想通了其中关节，眼神瞬间一亮，抬头望向林冲道：“若我是田虎，必会在城中安插内应，待两军对垒之时，内应或从城中突然杀出，或杀了守城兵士打开城门，那时便会使我军首尾不得相顾！”

林冲微笑点头应道：“正是如此！我怀疑城中必有田虎的内应。田虎此人向来狡黠，他明知我安定州城防坚固，若强行攻城，必然损失惨重。

而他却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前来，且未携带足够的攻城重武器，这其中必有蹊跷。再者，他对我安定州的情况似乎颇为了解，选择了城墙破损的北门进攻，若无人在城中接应，他岂会如此轻易地冒险？”

卢风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林兄，若真如你所言，那我们务必需小心防范才是！”

林冲点点头，严肃说道：“没错，眼下城防有孙钤辖在此，料想无碍。

城中巡防还请赵兄、卢兄此刻迅速返回州府公堂，召集所有衙役，各自带人严守城门，无论城中如何混乱，皆先来报知于我或孙钤辖，两位兄长不可轻动，绝不能让田虎阴谋得逞！”

众人齐声拱手应道：“是！”

得赵勇、卢风带人前往防守城门，林冲和孙开皆是放心不少，毕竟此二人武艺高强，城中衙役数量也足够守住城门。

林冲与孙开继续在城楼之上静静看着田虎大军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不多时，田虎大军终于列阵完毕，阵中缓缓走出一将，林冲远远望向此人，只见其胯下一匹枣红色骏马，身披一副玄铁重甲，甲片层层叠叠，每一片都打磨得极为光滑，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寒光，手中稳稳握持着一条碗口粗细的双头蘸金混铁棍，端的是凶恶无比。

此人纵马缓缓走出田虎阵前，用棍向林冲等人所在的城头冷冽一指，高声喝道：“城上的宋军废物们听着！我乃沁州山士奇，你们谁敢下来与我一战？我保证留他个全尸！”

山士奇声音如洪钟一般，在城墙和田虎大军阵前回荡，倒的确有些猛张飞的味道。

孙开身旁副将听闻山士奇辱骂自己是废物，哪里还忍得了，气得涨红了脸，大声骂道：“兀这贼子，竟敢如此嚣张，待我下去取你狗命！你且引颈就戮罢！”说着便要冲下城去。

林冲连忙伸手拦住，说道：“且慢冲动。这山士奇武艺高强，且来势凶恶，连周都监都不是其对手，你等万万不可小觑，先看看再说。”

孙开副将听了，这才冷静下来，狠狠地瞪了城下的山士奇一眼。

孙开见了这山士奇这般模样也是心中一惊，往日里只在探哨口中听闻此人，言说如何厉害。即便前日里听闻周璨被杀，自己也只道山士奇武艺不如周璨，只是误中敌方暗算而已。

但今日看来，这山士奇武艺当不在周璨之下，更兼年轻，如若周璨前一百合拿不下此人，后面就危险了。当日山士奇与周璨对战，恐怕只是诈败回营而已。

不过如今这安定州内也就自己和身旁这位副将武艺稍强一些，但比之周璨也略有不如，看来也只好严守城防，任由山士奇叫骂了，孙开心中虽有不甘，但为将者还是不能意气用事。

此刻林冲正在举目远眺，仔细观察田虎阵中兵士，只见大多因远道而来，满脸疲惫之色，似此等疲敝之师，即便在城中有内应的情况下，田虎也决然不会贸然发动攻击。眼下山士奇前来挑战，恐怕也只不过来给我军一个下马威，从气势上压倒我军。

田虎料定安定城中兵马数量不足，绝不敢轻易离城出战，故而有此安排。

林冲想清其中原委，嘴角不由浅浅上扬，令身旁士卒取过自己的丈八蛇矛来。

山士奇见城上无人应答，更加得意忘形，继续喊道：“怎么，宋军都是些胆小如鼠之辈吗？连一个敢与我一战的人都没有。”

城楼上的士兵们听了，都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只盼着城中能有人出城迎敌，将这口出狂言之人斩落马下。

林冲望向城下，轻蔑一笑，站在城楼之上，将丈八蛇矛朝山士奇一指，笑道：“山士奇，我素知你平生！你原是沁州富户出身，孰料你父成日留恋赌坊青楼，导致败光祖业，留得你这好大儿断了活计！

你自幼学武，却仗着有几分蛮力，打伤授业恩师，这天下怎会有你这等狼心狗肺之徒！

后来你这怂货犯了杀人的勾当，为求自保，像个没胆鼠辈四处逃窜，竟投奔田虎这等无赖流寇！

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你也配称作人？

不过是个为非作歹、贪图保命的怂货！

今日你拿着根破铁棍，在这阵前张牙舞爪，我等大宋将士皆耻与你动手，杀了你都嫌脏了我的宝刀！

似你你这等辱没祖宗的混账东西，真是猪狗不如！

真该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竟还敢在这安定城下张狂叫阵！

山士奇！速速给我自缚双手，跪地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