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联络

10月17日,诺瓦伦城堡十公里外的一座荒山。

此刻的洛里安正在学习布设捕兽陷阱,不料前方突然蹦出一只外表透明的鸽子,本能地抬手施展驱散术。

“等等,这是莫拉克召唤的契约生物!”老海盗喝止洛里安的动作,然后蹑着脚步凑过去,从鸽子腿取下一个小圆筒。

里面装着一封用密语写成的信件,说三艘帆船抵达一处废弃渔村,共计二百三十名海盗,萨特带领一支五十多人的突击队顺利登岸,随行携带两门三磅炮,预计四天后抵达。

三磅炮?

菲利克斯欲哭无泪,看来这帮蠢蛋以为目标只是一栋普通的乡间别墅,还想着以前的经典战术——用霰弹压制敌人的反击火力,突击队趁机冲上前,点燃铁炸弹丢进窗户。

望着趴在地上满脸温顺的鸽子,他取出纸笔,耐心斟酌,写下一封简短的、字迹歪斜的回信。为了防止援军跑路,这家伙在洛里安的建议下隐去关键信息,只说诺瓦伦家的龟壳太硬,不适合强攻。

“小子,这次我算是给足你面子,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说,我从不赖账。”洛里安点头,承诺后续必有回报。

......

三天后,伪装成商队的海盗抵达诺瓦伦,带队的依旧是熟面孔——萨特、莫拉克,麾下共有五十人,外加六辆辎重马车,上边盖着厚厚的帆布。

放眼望去,他们排成两列纵队,表情散漫,嘴里嚼着烟丝,丝毫没有即将杀人放火的紧张感。这份从容极其难得,是经历无数次血战的老家伙们的显著特征。

然而,等亲眼瞧见诺瓦伦家的黑色城堡,这伙足以令小儿止啼的煞星也忍不住大声抱怨:

“菲利克斯你个老杂毛,怎么不把话说清楚?”

“这鬼东西没法打,赶紧撤吧。”

见状,萨特、莫拉克也气得不轻,叫上菲利克斯和洛里安,走到僻静处商量对策。

“洛里安·索托斯,我需要一个解释。”相识多年,莫拉克熟知老海盗的秉性,这人缺点很多:脾气差、喜欢酗酒打牌、欺负新人,但绝不会刻意隐瞒同伴,肯定是洛里安在背后唆使。

“别急,我们已经找好内应,到时让他在种植园搞点事情,引诱诺瓦伦家族前往增援,到时在半路展开伏击,一举打垮敌人。”

洛里安说出劳恩的身份,并对灵性之树许下誓言,全程不会逼迫海盗强攻城堡。

“好,暂且信你一次,”莫拉克点头。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萨特松开刀柄,眼里满是阴郁。

时隔半年再次相见,他发现洛里安彻底脱离掌控,虽然给海盗群体带来极大的利益,但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实在令人不爽。如此看来,以后得尽量远离这个灾星,免得哪天又给自己送来同样的惊喜。

次日,萨特带突击队找地方隐蔽,洛里安、莫拉克、老海盗前往劳恩所说的烟草种植园。

行走途中,洛里安看见大片土地撂荒,以为诺瓦伦家的经营出现问题,经过莫拉克的解释后恍然大悟:

烟草行业利润丰厚,但缺陷同样明显,长期种植会严重损害土壤肥力。

因此,库拉索的种植园主通常利用外围土地种植烟草,而不是种在自家主宅附近,免得周边寸草不生,让客人们看了笑话。

诺瓦伦家亦是如此,他们的烟草种植园距离城堡二十公里,土地平均分成四块,每年只种四分之一区域,然后休耕三年。

“现在想来,似乎凯博勒家也有土地撂荒,只不过当初没有在意。”

中午,瞧见西北方向的大片房舍后,他们爬上树梢,利用浓密的树荫遮蔽身形。

确认自己没有暴露,莫拉克向两人索要劳恩的头发,燃成灰烬之后吞入腹中,嘴里不断念诵:

“劳恩·恰拉瓦图,我呼唤你的回应......”

鸽学派的象征是旅行与沟通,凭借位阶四的实力,莫拉克很快联系上劳恩。

现在是午餐时间,后者蹲坐在田垄上,忍受烈日的暴晒,狼吞虎咽吃着玉米饼,时不时喝上一口凉水,免得被食物噎住。

突然,心底泛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他立即抬头,确认无人关注自己后,强作镇定与这个神秘萨满沟通。

这段时间,凭借强壮的体魄,劳恩用双拳硬生生打服了几个刺头,顺利收拢一批忠诚度可疑的小弟。对此,监工并不反对,只要工作不出问题,他们才懒得多管闲事。

得知此事,莫拉克放下忧虑,承诺暗中送过去一批武器,催促对面赶紧动手。

......

10月20日下午,五名棕人海盗伪装成奴隶混进棚屋,协助劳恩的刺杀行动,监工们对此毫无准备,仅仅丢下七条人命,这群只想混工资的家伙当场溃散,丝毫没有血战到底的想法。

“就这?”

身为奴隶多年,劳恩对于监工有种莫名的畏惧,即使成为超凡者,最初的想法也只是给情人赎身,若非小少爷执意逼迫,自己绝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做奴隶做得太久,连怎么做人都忘了。”

望着地上汩汩流血的尸体,劳恩心里似乎有种东西破裂了,他转过头,面对那些畏缩不前的同伴,“有多少人愿意拼一把?”

令人失望的是,大多数人被繁重的劳作磨去棱角,用麻木冰冷的眼神回应他,只有四十多个新人愿意搏命。

“也好,我不勉强你们。”

劳恩招呼自己的新手下拾取武器,然后点燃仓库,利用冲天烟火朝东南方向的黑色城堡挑衅。

很快,浓郁的烟草气息弥漫四周,现场众人熏得晕头转向,劳恩赶忙带着队伍前往预定地点与海盗会合,准备伏击即将到来的捕奴猎手。

对于这伙新加入的友军,萨特并没有放在眼里,“恰拉瓦图先生,让你的人守在道路北侧,切记,听见两声炮响再开枪!”

为了伏击顺利,海盗把两门轻炮集中到一起,准备轰击队伍中的诺瓦伦父子,争取第一时间解决他们。

“明白。”

劳恩感受到萨特船长的轻视,但为了顺利救出情人,只能强行压住怒火,驱赶手下钻进道路北侧的草丛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