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街区老大死了，劳伦斯立即追问：“谁干的？”
“超凡者，而且手段诡异残忍，尸体的伤口残留许多暗影能量，似乎生前被这种手段折磨得不轻。”
谈话期间，洛里安一直看着老海盗，怀疑是这家伙私下动手，毕竟鸦学派成员不多见，位阶三以上的存在更是少之又少。
“都说了不关我事，没良心的小子，就该把你丢在内陆丛林当野人。”说完，老海盗抓起座位上的行李起身跑路，威克街出现这种大案，超凡监管局必然着手调查，为了安全起见，自己最好出门躲避风头。
临行前，他叮嘱两人：
“此案明显是那群肆意杀人的超凡者所为，预计沃森市会出现一次全城大搜捕，我去内陆躲避风头，一个月后回来，你们尽量夹着尾巴做人。”
“明白。”
送走老海盗，洛里安和劳伦斯尝试提炼购买的小桶星角鲸脂。
常温下，普通鲸油呈淡黄色固态，然而，也许是长期食用一种特殊赤藻的缘故，星角鲸脂的颜色多了一丝暗红，散发着一股浓郁恶臭，唯一的作用是配制药膏驱赶某些动物，例如下水道的巨钳蟹。
烧火，起锅加热，随着鲸脂融化成液态，恶臭顷刻间弥散开来，熏得两人眼睛通红，劳伦斯捂住口鼻连声咳嗽：
“正式投产以后，必须加装鼓风机排风，否则工人们待不了半天就会辞职。”
“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洛里安时刻紧盯水银温度计的刻度，加热至60度后过滤除杂，然后按照论文的描述添加各类成分......
深夜。
看着只剩小半桶的黄棕色鲸脂，劳伦斯累得直喘气，瘫坐在地上缓了许久，一把扯下口罩，“是不是没臭味了？”
“闻不出来，我的嗅觉好像失灵了。”
熄灭火源，两人返回北侧小楼的办公室，顾不上洗澡，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们找到门外一个卖炸鱼薯条的中年摊贩，请对方辨认两桶鲸油的差异。
“这玩意有区别吗？”
费奇俯下身子观察半分钟，指出右侧这桶鲸油的缺陷，“味道稍微有些臭，想当初我在贸易公司上班时，绝不会购买这种次品。但是，假如把售价压到普通产品的三分之二，或许会有市场。”
“鲸油！该死的鲸油！我们做到了，”
劳伦斯激动地神情扭曲，脸颊泛红，打算扑上去亲费奇一口，结果被人快速躲开，因为他身上的味道过于浓郁，闻起来像是一条常年在下水道觅食的野狗。
“再见，费奇，这是给你的感谢费。”洛里安递出一先令打发走摊贩，返回东侧厂房，和劳伦斯继续提炼鲸油。
随着操作愈发熟练，后续的几批产物臭味越来越淡，尽管不足以打动上流社会的阔佬，折价卖给中产阶级不成问题。
傍晚，心满意足的两人准备出门吃顿大餐，发现街面上到处都是警探，以及少数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宽檐帽的特殊人士。
“超凡监管局？”
稍一打听，洛里安得知那伙超凡者昏了头，居然跑到翡冷翠区作案，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在女公爵的责令下，超凡监管局、治安局、城卫军集体出动，誓要把这群不长眼的蚂蚁活生生碾死。
“有没有见过上面的人，”一个警探拦住他们，递出一张印刷画报，上边印有九个嫌疑对象，旁边标注了所属学派，擅长能力。
“没有，”洛里安平静回复，然后递出自己的身份证件，顺利蒙混过关。
往后半个月，两人开始筹备批量生产，并计划招募第一批雇员，为了防止泄密，劳伦斯提出诸多手段，包括但不限于：
磨掉温度计的数字，仅仅标注一道红线，免得雇员掌握确切的温度、
分割多道工序，不允许雇员肆意跨区域走动、
核心药剂的配方严格保密，在单独隔间进行配置、
......
“冷静些，即使他们抄走配方也没用，”
看着逐渐走火入魔的技术顾问，洛里安出言劝说：“星角鲸群主要分布在极西群岛附近海域，目前被海盗占领，假如某人打算抢生意，也只能从其他海域小批量收购星角鲸脂，构不成太大威胁。”
劳伦斯不愿自己的心血白白落空，忍不住反驳，“话虽如此，制定一个严格的章程准没错。”
“也罢，我不反对。”
上午，洛里安前往港口区采购星角鲸脂，跑了好几家公司，总共只买到5吨，经理发现有冤大头愿意购买这种垃圾，高兴地眉开眼笑：
“星角鲸肉不能吃、油不能用，一般情况下，只能当做新船员的练手素材，有时他们猎杀结束后都懒得切割鲸脂，任凭猎物漂在海面上逐渐腐烂。既然您有需要，不妨签署一份固定合约，每吨价格十镑。意下如何？”
“好，上限为二百吨。”洛里安欣然同意，打算趁着海盗的鲸脂抵达前赚点外快，缓解一下经济压力。
按照鲸油交易所的官方价格，一吨普通鲸油的标价为六十七镑。
自己以每吨十镑的价格收购星角鲸脂，经过处理之后制成蜡烛进行销售，刨除各项开支，预计每吨能够产生三十镑的利润，如果一切顺利，六千镑就此到手。
他迫不及待提议，“现在签合同？”
“爽快！”
遇见这种不会讲价的菜鸟，经理甚至有些发自心底的同情，然而这点怜悯无法影响对于利润的渴望，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合同，邀请对方签署姓名。
“派崔克？好稀有的姓氏，也许有朝一日，它会因为您的存在而响彻整个沃森市。”
“借您吉言。”洛里安收好合同，在经理的邀请下喝了杯香槟，而后欣然离去。
雇车运送五吨鲸脂返回威克街115号，他发现劳伦斯正在给八名雇员训话，为了防止泄密，这狡猾胖子特意挑选面相老实、神情木讷的家伙，反正只需掌握某一道工序，没必要招揽聪明人。
对此，洛里安没有任何异议，“今天先带他们熟悉流程，明天正式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