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复古的仪式（确信！）

罗森惊觉自己被手下的废物们气昏了头，差点露出了破绽！

他忘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科技的概念已经类似于神迹。

在人类帝国，有技术含量的工业品生产、维护与销售基本被机械神教垄断。

出于教义、习俗以及更直白的垄断措施的需要，机械神教一万年来无时无刻的把持着一切科技知识的流通。

就像这个空气净化设备一样，机器光滑的表面压根没有任何按键，需要依靠在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力道击打，才能控制它的基本运作。

这种防止非机械教人士维护机械的手段简直丧心病狂，时间一长，甚至连机械教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些行为导致人类帝国明明是一个横跨整个银河系的星际帝国，但即便是行商浪人这样极具地位的贵族，对待机械造物的认知也如下巢贫民一般愚昧与迷信。

所以即使他已经修好了这个空气净化设备，可以确保运行绝不会出现问题。

也还是需要一个安抚机魂的仪式来应付所有人。

理解了这一点的罗森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就是他完全不懂机械教的弯弯绕绕。

但想起刚刚那帮废物神甫用赞美黎曼鲁斯坦克的赞美诗来糊弄众人的场景。

他陷入了沉思。

既然这些人也完全不懂，那么我也可以糊弄他们啊！

既然打定了主意，于是便和莉莉娅说了一下，进行仪式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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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从这欢快的圣乐中，我感到机魂在跳舞！！！”

行商浪人莉莉娅望着站在机械中央、左右被一排红袍子簇拥的罗森这样说道。

“这圣歌会不会过于欢快了？”沃尔特总领发出疑问。

“嘘！别说话，用心感受！”

罗森现在没有分心观察他们的情况，只是专心的进行自己的“仪式”。

这个房间的音阵序列已经被他所控制，现在正往外传输一股强劲的音乐！

古泰拉名曲：今天是个好日子！

怎么样！41K人，这首曲子在2K的泰拉很有代表性口牙！

已经打定主意胡搞一场的罗森不露声色，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跟随音乐摇摆的欲望。

原本放在胸前做齿轮礼的双手从下到上缓缓缓缓画了个圈，最终向两边抬起，头颅微微望向地面。

神圣庄严的就像巴西那座望向城市的稣哥雕像那样。

然后两个伺服颅骨飞过他的头顶，一左一右将两侧缀着流苏的大红花球缓缓挂在机器的正中央！

喜！庆！吉！祥！

罗森的确不知道机械教是如何进行仪式的，

但是他清楚2K时代的人们是如何安抚出厂机魂的！

这大红花球是他刚刚找了几套机械教的圣法衣，撕开以后亲手制作的。

其实他还想再做几个中国结挂两边助助兴，但是时间有限，中国结也确实有点复杂，这次只能仓促一点了。

本来他还想按照传统，在那机械最上方挂上红色布条。

用黄色汉字写上：“热烈庆祝白星号巡洋舰空气净化器维护修理工作圆满完成”！

但考虑到第四十一个千年的未来人未必能欣赏这种行为的伟大，罗森只得忍痛放弃了这种充满诱惑力的方案。

正当动感的音乐达到高潮的时候，白星号的机魂突然活跃起来。

伸出触手，朝着罗森袭来。

这时候站在身后观礼的行商浪人一行已经全部举起了天鹰礼，

他们虽然感觉这个仪式和西格玛神甫他们那一套好像不是一个路数，

但这是修好了机械的罗森贤者主持的，一定比他们那套更灵！

前来看热闹的导航者已经懵了。

家学渊博的他曾经见过很多次机械贤者主持的机魂安抚仪式。

但是这么野的路子他也是头一次见。

“这么搞火星真的没有意见吗？”

他疑惑的望向贤者周围两边的技术修士们。

发现他们站的笔直，身体由于对仪式的激动正在不断的颤抖。

“修士们似乎没有什么意见。”

他于是压下心里的疑惑，也许是这里的铸造世界不怎么尊重火星定下的规矩吧。

也是正常的事情！还得观察观察。

………………

+++！！！异端！！！+++

+++汝母开源！！！+++

………………

在技术修士们的私密频道里面，针对罗森的骂街行为从未停过。

如果不是统御代码控制着他们无法反对罗森的指令。

他们早就在众人面前揭穿这个异端的真面目了！

+++这是对欧姆弥赛亚与万机神的极端亵渎！+++

+++我们一定要找到办法，突破这该死的代码的束缚，然后把这异端烧成碎渣再从气闸门弹射出去！+++

西格玛神甫在私密频道里如此说道，众修士们一阵应和。

突然，这机械里面突然传出了几声异响，把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

西格玛神甫感受到机魂的异动，继续在私密频道里面酝酿气氛。

+++看看这机械的机魂吧，这亵渎的仪式已经触怒它了！+++

+++它一定会……+++

话音未落，现场的变化便超出了他的认知，导致他直接用自己那电子声带叫出了声。

空气净化器只是传出了几声异响以后，便以一种超出常理的效率疯狂运转。

很快达到了系统功率的上限，然后就像常识已经不存在了一样，达到系统上限的数倍后稳定运转。

………………

任何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这是机魂大悦了。

但罗森现在没有注意这些。

「Good Boy! Good Boy!」

「咕噜……咕噜咕噜……」

在一个非物质的视角下，罗森如此安抚着白星号的机魂，使她发出了宠物被主人顺毛般欢快的呼噜声。

本来白星号的机魂一直都以一种混沌的状态存在着，

只能根据罗森的命令来做出机械的行为，非常僵化。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活跃起来了，

伸出触手围着罗森又舔又抱的，一下子聪明了不少。

其实从非物质的视角上看，这机魂十分可怖，就是像是无数截然不同的碎片拼凑成的怪物。

但诡异的是罗森却对此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现在的她活泼可爱。

“这贤者有一套啊！”

导航者虽然无法那么清晰的感知到具体的状况，但常年和舰船打交道的他能感觉到机魂的活跃。

到了这个时候，他对于这位贤者的怀疑已经全部消散。

而技术修士们的私密频道，现在是死一般的沉默。

在罗森使用“奇技淫巧”修理好这机械的躯壳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惊。

望着仍在以异于常理的效率运转的机械，他们偷偷摸摸的交谈起来。

+++你们说，罗森贤者的理念，似乎也有可取之处？+++

+++是啊是啊！能跟着这么厉害的贤者，其实也是挺幸运的事情？+++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拥有统御代码的罗森贤者，一定是教内的高阶贤者！+++

………………

这帮人不行啊！西格玛贤者检索着脑内的通讯记录，痛心疾首着。

+++你们疯了吗！你看他那毫无金属的身体，再看看这从未见过的仪式，哪一点像是机械教的人啦！！！+++

他声泪俱下的控诉，准备继续把自己跟随星界军25年来学会的情感全部注入同僚们的逻辑器中。

然而下一刻便发现自己被踢出了私密频道。

西格玛神甫咬牙切齿，决心牺牲自己，也要让他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知道。

什么才是欧姆弥赛亚的忠实仆从！

这个时候，行商浪人与总管在干嘛呢？

全程不明觉厉的莉莉娅与沃尔特总领，望着高速运转的机械，

正带着手下的水手们热烈鼓掌。

转头望着这一切，罗森在心里忍不住欣慰起来。

像啊，很像啊！

即便是在第四十一个千年，还是能见到这么熟悉的场景啊！